第67章 旧疾
夜从阳本来好奇陆迪难得回一次英国怎么会有功夫闲下来陪他,怕是有其他目的,后来实事证明了他猜想得没错,从陆迪闲下来那一天开始,来帮他看病的医生就络绎不绝,夜从阳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小时候落下的胃病时不时发作,有时候对着满桌子的菜食欲全无,有时候多吃一口胃就又涨又痛。guan
在中国的时候陆迪就请了很多有名的老中医给他开各种方子,陆迪总会细细记下然后亲自把药煎好喂给夜从阳,夜从阳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但是陆迪亲手熬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的。
夜从阳第N次从会客室一脸无奈地走出来,手里抱着之前他在医院检查时照的各种片子和那些他看不懂的数据,陆迪原本是拿着一个黑皮本子在那里做笔记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写的,因为这第N个医生跟之前那些医生说得几乎无差,夜从阳这胃是多年来饮食不当造成的,没有什么药能根治,通篇大论之后通常跟中医一个意思,胃只能养。
陆迪不死心地又把今天最后一个预约来的医生叫进会客室,那个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同夜从阳一样一脸愁苦,有点名气的医生无一例外被叫来,他们也早就从别人那了解到了些情况,只是陆家大少爷的召唤是拒绝不得的,于是这个年轻的医生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开始冒冷汗,陆迪听着那些他都快能背下来的话,直接铁青着脸让Leis送客了。
看着那医生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夜从阳靠在沙发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招来陆迪一记凶狠的目光,夜从阳立刻将笑声咽了回去,可是却忍得很辛苦,肩膀一抽一抽的,陆迪啪得合上手里的本子,拽过夜从阳就是几个狠狠的巴掌。
夜从阳急忙去看会客室的门,生怕有下人会进来,一张脸涨的通红,陆迪知道他的心思,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没有我命令没人敢进来!”
虽然陆迪的话变相等于在说“你可以乖乖挨打了”,但是夜从阳还是松了一口气,安分地趴在陆迪的腿上。
陆迪在夜从阳的两瓣屁股上一左一右的拍着,柔软的家居裤几乎抵抗不了任何疼痛传递,陆迪恨恨地教训着他:“要你总不好好吃东西!”
夜从阳委屈地想小时候没人给东西吃啊,这不能怨我啊。
“饥一顿、饱一顿的,那胃能受得了吗?!”
陆迪看出了夜从阳脸上的委屈,在他屁股上狠狠撂下一巴掌,“以前的事不是你的错,现在呢?!没食欲的时候怎么哄着就是不吃东西!”
“冬天还把水果冻起来吃!”
夜从阳头向下,小声又怨念地哼哼道:“那些错哥都罚过了???现在又打???”
陆迪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的上身拎起来,威胁道:“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
夜从阳当然没胆子再说,立刻摇头,淡灰色的眼瞳诚恳得不得了,他知道陆迪在气头上,即使屁股上痛得火烧火燎,空着的双手也不敢到后面去摸。
陆迪狠心地把夜从阳推下自己的膝盖,夜从阳摔倒在地毯上,虽然不疼,心里却禁不住委屈。
其实陆迪自己心里也知道胃病只能养着,病急乱投医这种事他也曾不屑过,可是每次看夜从阳痛得睡不着觉,他就觉得心被煎着烤着,只盼着能治好夜从阳的胃病,哪怕是让他代替夜从阳来痛。
兀自沉默了一会儿,陆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猛地站起来,夜从阳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了下身子,陆迪面无表情地将夜从阳从地毯上拽起来,“以后我来做饭。”
“啊?”夜从阳听见了陆迪的话,但是明显不敢相信。
陆迪瞪了他一眼,“我会让他们开个养胃的食谱出来,照着做就是,我不信养不好。”
夜从阳有些难以置信,他那个标榜着君子远庖厨的哥哥居然肯为了他而亲自做饭,受宠若惊的感觉几乎将他淹没。
陆迪将桌子上的一堆数据和材料整齐地放进盒子里,一手拿着盒子,另一只手拿着黑色的皮质本子,那里面有他所有的记录。夜从阳很有眼力地去开门,陆迪却没动,盯着夜从阳淡灰色的眼瞳道:“做的不好吃我不负责,但是你必须都给我吃下去。”
即使陆迪的语气又严肃又有些威胁的味道在里面,可是夜从阳却知道陆迪是在担心自己厨艺不佳,他第一次在心里骂陆迪笨,他的哥哥竟不知道不管那饭做的多么难吃,他也永远嫌少。
司铎和蓝辰聿照着纸上的地址找街道牌,司机只肯把他们送到那条街的街口,这个区是巴黎最穷最乱的一条街,几乎没有计程车愿意进来。蓝辰聿只在电影里见过美国的贫民窟,他不知道这里到了晚上是否也会充满黑暗和罪恶,但是现在的景象充分显示着它的贫穷和破败。
刚刚离开弥漫着轻音乐的咖啡餐厅,蓝辰聿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地方真的属于浪漫的巴黎,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黑暗。
路边的墙上贴满了各式海报,边沿翘起撕过的痕迹,**着肮脏灰冷的墙皮,有几张就贴在路牌上,司铎走过去扯下了一张海报,蓝辰聿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眼前的景象又多了一分真实。
他们沿着巷子走了许久,停在一间很破的房前,房子原本是两层的设计,露在外面的楼梯弯曲地延伸向二楼,楼梯道上堆满了杂物。司铎和蓝辰聿一前一后走了上去,即使小心避着,依旧踩到了许多分辨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司铎只知道任天临的妻子病得很重,当年逃到法国来也是为了给他的妻子看病,虽然知道他们的状况并不好,但想不到竟是破败到如此的地步,司铎对蓝辰聿轻轻地微笑,“我在这等你。”
蓝辰聿望着司铎漆黑的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究敲响了那扇落满灰尘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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