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被带到头儿的办公室。
“哦,世界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呀!”见着点点,头儿眼前一亮。他把点点从女工的手中接过来,放在他的工作台上,像赏玩一只精美的小鸟那样逗着点点玩儿。逗了一会儿,他回头对鹰勾鼻和女工样的女子说,“好了,把他放在这里,你们可以走了。”
鹰勾鼻瞅一眼点点说:“我还指望他捉那个姚法元呢。”
头儿说:“那不管我的事,我只管筹集总部下达给我的经费。没有货物,我靠什么筹集经费!”
鹰勾鼻埋怨着头儿,和女工样的女子退出。
点点冲头儿笑了一下,头儿表现出越发喜欢他的样子。
“怎么,这么点儿东西也会笑?”头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他怜爱地摸了一下点点的脸,“还会什么,都给老子耍出来,让老子乐乐!”
“老子没时间陪你耍,老子是来干正事的。”点点用得是心语,头儿看看四周,并没有人说话。正在纳闷,点点朝他一指,头儿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像系统程序崩溃了的电脑,脑袋嗡地一声,进入逻辑混乱状态。之后,他的脑壳像爆裂似的,疼痛难忍,眼冒金星,耳边响着炸雷似的巨响。接着两腿一软,跌坐到圈椅里,歪着头,中了邪似地口吐白沫,浑身颤慄。他斜眼看着点点,看上去痛苦不堪,惊恐不已。
点点看着他,这个给无数无辜的人们和家庭带来无尽的痛苦和不幸的恶棍,也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让他在正义的面前现出他丑陋不堪的本性和罪恶的原型。
“戏演够了,该干正事了。”点点控制了头儿的意识,头儿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有气无力地坐正身子,打开电脑,给秦洁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请将白鸽的照片发来,切切!
秦洁一喜一忧,喜得是终于有一点点女儿的消息,尽管莫名其妙,但有总比没有让人心怀希望。忧得是这邮件没头没脑的,不知是好心人还是坏人发的?是吉兆还是凶兆?她请教躺在**输液的姚法元:
“你说姚哥,发好还是不发好?”
姚法元笑笑,他不知道点点的具体行踪,但他能够猜到,点点是去兑现他的诺言,为这位善良的女人找回她的白鸽了。如果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相信他的点点是有能力做到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邮件是点点发的,证明点点已经掌握了什么,至少发现了什么。
“我都急死了,你还笑。”秦洁嗔怪道,“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这照片是发还是不发呀?”
“发吧。”姚法元有点兴奋地说,“十有八九,你的白鸽很快就要回来了。”
秦洁没听他闲扯,火烧屁股一样,起身就走。
头儿收到白鸽的照片,打印出一份,点点看了一眼,她和她母亲一样,面带微笑,秀丽可爱。点点把照片放到工作台上,头儿撩起眼皮看一眼点点,点点借着头儿的手,打开有关白鸽所有信息所在的那些文件,从中寻找白鸽的蛛丝马迹。
幸好,有白鸽的信息,她卖给了一个疑似丐帮的另一个团伙。下一个任务,就是找出这个团伙的地址。点点借头儿之手操纵鼠标打开所有的资料,一页一页地寻找。
资料显示,这是KB组织下属的一个庞大的国际性人口贩卖犯罪集团,其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纪律严明。团伙成员散布南洋各国,有的寻找目标,一旦确定目标,便不择手段伺机猎获目标,如鹰勾鼻和八字眉之流。有的负责运送、看管。有的联系买主,讨价还价,直到达成交易为止。
查找完电脑中所有的这个团伙的资料,没有找到买走白鸽的疑似丐帮的那个团伙的有用的信息。点点有点失望,因为这个犯罪集团的“业务”遍布南洋许多国家和地区,贩卖出去的儿童成千上万,如果没有疑似丐帮团伙的地址或其他信息,要找到白鸽,无疑于大海捞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页码的页眉处,意外发现了一个网名叫“南亚丐王”的QQ号码。在与这个集团的“业务往来”中,这个号码曾频繁出现,好像与丐帮团伙的“业务”有点近似。于是,点点向头儿发出了联系这个团伙“洽谈业务”的命令,头儿就给这个号码发了一条留言,之后,背靠在圈椅里,眼盯着电脑屏幕,等待着QQ的回话。
突然,头儿像刚从梦中醒来似的,用异样的目光盯着点点,像被电击了一下,猛地坐起身,惊惶失措动手操作电脑。
这是点点的疏忽,他把意识能聚焦在白鸽的信息上,一时放松了对头儿的控制。头儿回复了自己的意识,意外发现电脑屏幕上全是他的“业务”范围内的事。这是他的“商业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这些资料一旦落入警方之手,等于他亲手递给警方一条绳索,并伸出他的双手束手就擒。他惊恐地盯着点点,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点点发现了自己的疏忽,企图重新控制他,但头儿的意识顽固地坚守阵地,不肯就范,就像防范电脑病毒入侵的杀毒软件一样,顽强地抗拒着外界对他意识的干扰。点点有点慌了,这是能量消耗过大,有点力不从心了吗?万一控制不了他,而且发现他的“本事”和意图,头儿就会像捏死一只雏鸟那么容易捏死他的。
头儿突然站起身,绕着工作台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点点。点点一直在努力进入,与头儿的意识做坚决的对抗。所以头儿表现出忽而清醒,忽而迷糊的状态,就像电压不稳的电灯,忽明忽暗。点点表现出对周围环境好奇的样子,俏皮地在工作台上跳来跳去,一步一步跳到窗台上。这时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温暖而灿烂。他面朝窗户,一边继续迷惑头儿,一边吸收阳光,给自己补充能量。
头儿对他似乎有所怀疑,望着他猛地喊一声:“小不点!”
点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知道,他要是答应一声,这个怒火中烧的人,会一把抓过他来,轻轻一捏,他便一命呜呼了。头儿见他傻乎乎的,自笑自己多疑了。这也难怪,他“从事”的“职业”不能不让他保持高度的警觉。
点点补充了一定的能量,他再次强行进入。
头儿感觉有点晕头转向,接着他再次回到梦游状态。当他重新坐进圈椅,看着电脑时,那个QQ回话了。点点借头儿的手试探了一下,“南洋丐王”渐渐上钩。点点不熟悉他们的“业务”,说了一些刚刚学会的行话,套取了他的地址。并说有一档特别的买卖要和他做,需要派人去他那儿面谈,那面欣然接受了。
恰在此时,鹰勾鼻有事进来请示头儿,头儿说:“有什么事往后推一推,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马上去一趟。”于是他把去“南洋丐王”那儿的任务郑重地交给鹰勾鼻。
点点把有关这个集团的所有信息录入他的大脑,把有关“南洋丐王”的QQ和与其联系过的所有信息以及与秦洁的来往邮件统统从电脑中抹去,把电脑回复到刚刚打开时的状态,为的是防止头儿回复自我意识后觉察出什么,与那面进行联络而露出马脚。做完这些,头儿说,“明白了吗?”鹰勾鼻点点头说明白了,头儿说,“那就出发吧!”鹰勾鼻说声好,转身就走。临出门时,头儿看一眼点点,喊住鹰勾鼻对他说,“把这个小东西还给你,如果那面需要,就地处理了吧!”
“好的。”鹰勾鼻说着,把点点提溜起来,提在手里出门去了。
三个多小时后,鹰勾鼻和“南洋丐王”见面了。
鹰勾鼻把点点放到他俩对面的茶几上。点点东张西望,一副无知无识的样子。丐王望着他,不屑地说:“就这个呀,我这里不是马戏团,用不着这个。”
鹰勾鼻不高兴地说:“我本来是想把这小东西当作诱饵,诱捕一个人的,不知我们头儿是怎么想的,我来你这儿的时候吩咐我,说你要的话,就地处理了。”
“哦,我明白了。”丐王恍然大悟道,“还是你们头儿聪明,这个小人儿卖给马戏团,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哦,原来是这样,”鹰勾鼻说,“那你可要收好了。”
“谢谢,”丐王拔了一个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你来一下”就放下电话。
“怎么样,”鹰勾鼻问道,“在南洋这块地面上都称王称霸了,生意一定不错吧。”
“还行。”丐王说,“你是知道的,在咱们这一行里,竞争也是蛮激烈的嘛!”
他们说着话,进来一个叫沙瓦里拉的女人,她是丐王电话叫来的。她向鹰勾鼻点点头,问他的主人:“有事呀?”
丐王拿眼色指一下点点道:“看看这个,喜欢不?”沙瓦里拉当真弯腰看了起来。没等她回答,丐王玩笑道,“把他交给你,好生伺候着,可不要出什么意外哟。”
“好的。”沙瓦里拉揽起点点,把他带走。
沙瓦里拉出去后,鹰勾鼻说:“下面该谈正事了吧!”
“急什么,”丐王说,“晚上有安排,大哥陪你好好消遣消遣,不然,日后见面还不得骂死大哥呀。”
两人说说笑笑,出去消遣去了。
入夜,沙瓦里拉带着点点悄悄地潜入丐王的办公室里。点点对她实施了中度控制,保住她的一部分意识,配合点点的工作——点点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需要有人配合他的工作。
这里的工作相对简单,沙瓦里拉从丐帮人员的档案中很快找到了白鸽。尽管名字已经不叫白鸽,但那上面有照片,点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记下白鸽行乞的具体地点,沙瓦里拉带着他,连夜赶到目的地。在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沙瓦里拉和点点径直来到白鸽行乞的地点。
白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她跪在一个大商场侧面的人行道上,前面摆着一张硬纸板,横七竖八地写着几行字,大意是她母亲不幸车祸身亡,父亲重病在身,父女俩无依无靠,生活无着,乞求过往行人行行好,帮帮这对不幸的父女等等。她的身后躺着一个人,用破被子盖着,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看上去悲惨到了极点。有人从她前面经过,她无一例外地磕头行礼,嘴里念念有词。有人驻足,向她面前的小铁筒里丢几个零钱,向她投去无比同情的目光。有人则熟识无睹,识而不见,听而不闻。
“白鸽,”点点借沙瓦里拉之口叫了她一声,她瞪着乞求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沙瓦里拉。“起来跟我走,你应该转移地方了。”
“是谁在这里撒野,”白鸽身后“生命垂危”的人突然坐起身,“这是我的人,转移地方也应该由我安排!”
沙瓦里拉冷冷地说:“这是丐王的指示,我有什么办法。”
“真是丐王的意思?”
“这能有错,”沙瓦里拉说,“丐王给你的主管说了,这个我带走,马上给你补充一个,不会影响你的收入的。”
那人没得话说,收拾起一切“家当”起身离去。沙瓦里拉把白鸽带到旅馆洗干净,换了一身新衣服,驱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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