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当朝国舅爷王都,此刻正坐在驿馆的书房内,聚精会神地看着兵书。
他们王家,世代将门,皆以兵家为主。
即便大宋已经百余年没有大的战事。
但是王氏也从未有一刻松懈过。
只要大宋有需要,王氏都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这大宋,不仅仅是赵家的大宋,更是他王氏的大宋。
他王氏历来与皇室联姻,这百余年间,早已成为大宋皇族。
眼下,皇后又是他们王氏族人,更怀有身孕,眼看着就要临盆了,他们王氏都更加的紧张。
这王都,虽然不能在京城守护,但是,将来是一定要为皇后,皇子,争一个兵权,给那单纯的小妹做一个靠山。
自己的妹儿从小就单纯,谦恭,从未有心计,在那皇宫大内,是凶险无比。
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管如何,都要为其争个一二的。
眼下,这河湟战事又起,是他王氏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但是王都一想着河湟战事,心中的怒火,就不由得冒出来。
气愤的他,将兵书扣在桌子上,心中越想越愤怒。
那该死的曾布,居然要圣人将河湟之地的官府,军队全部撤出,让吐蕃人自治,这简直是自废武功。
那河湟之地,可是他们王氏一滴血,一颗头砍回来的,昔日其族人王韶与神宗皇帝熙宁开边,与王相公在河湟变法,使得大宋国库充盈,军队强盛,如此大好形势,眼下,居然被那曾布全部给废了。
吐蕃人的性格,别人不了解,世代与他们打交道的王家人倒是清楚的很,他们骨子里的叛逆,是从未衰减过的,只要你稍微厚待一二,立即就反抗搏杀,眼下出了叛乱,一定要以雷霆之势灭了这股火,否则,让他们做大,与党项人联手,大宋百年江山,千里沃土,只会拱手让人。
只是,那可恶的曾布,却为了一己之私,祸害朝纲。
正在愤怒处,王都突然听到一阵异响,他立即呵斥问道:“谁……”
一声呵斥,却不见有人回答,他急忙前往查看,突然,他看到两道鬼火,在阴暗处发着阴邪的白光。
王都瞬间头皮发麻,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阴风吹过来,那鬼火随风而动,朝着他径直的就扑了过来。
王都立即叫喊:“来人,来人……”
一阵叫嚷之下,也不见有人过来,此下他才想到。
所有禁军,就粮军,都去转运粮食了,这驿馆之内,只有仆人,只是为了安静,他连仆人也差遣走了。
孤身无助,又如此诡异,即便是在战场厮杀过的王都,也觉得毛骨悚然,背后,不由得冒出冷汗。
王都急忙抓起兵书,朝着鬼火丢去,突然,鬼火炸开,不但不灭,反而更多,阴风之下,将其包围。
不知道该如何对应的王都,有些手忙脚乱,心中震撼。
难道是自己杀孽太重,厉鬼索命?
想到此处,王都也不免骇然。
突然,一道身影从门外犹如鬼魅一般闪现,就看着一名朴素的道人,手里持着桃木剑,手里捏着符咒,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术。
只见其木剑一戳,符咒一甩,顷刻间,火光大作,鬼火在空中炸裂开,与符咒一同燃烧。
“雷落,鬼灭,收……”
那道人捏了个指决,稍后片刻,空中鬼火消灭殆尽,之余符咒余烬在空中飞舞,犹如那鬼魂野鬼一般,落在王都的身上。
王都惊惧,浑身冷汗直冒,他立即跪在道人面前,感激道:“多谢……道长救命……”
杨伯丰冷面无情,收了桃木剑,一股视万物为刍狗般冷酷,他淡然说道:“王都,大宋皇后,即将诞下大宋嫡皇子,真龙降世,妖孽随之应运而生,无数阴魂厉鬼,想要吞噬龙气转身,是以,你身边才有恶鬼当道。”
听到此处,王都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这鬼神之说,历来神妙,此刻遇到,王都信以为真。
心中惊惧的同时,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因为他知晓,他的妹妹王皇后,就将为大宋剩下皇长子,如此,他王氏的血脉,就有机会登上龙座。
但是,恐惧的是,妖孽横生,如今,他就遇到了,恐怕,这些妖孽会对皇后皇子都不利。
王都立即叩拜,无比虔诚。
“道长,救我皇后,救我皇子,救我大宋!”
突然,一阵缥缈的声音传到王都的耳朵里。
“龙子降世,天有异象,妖魔横生,寒灾将至,平江府有高人早已制备应劫物资,此下有妖魔鬼怪假借阁下之名,祸国殃民,要凿沉煤船,祸乱众生,快快阻止去吧,免得寒灾致使民不聊生,为皇后平添冤孽。”
听到此处,王都立即起身,但是此刻,那道人已经不见,王都急忙起身去寻找,但是,却早已不见人影。
王都楞在当场,整个驿馆内,鸦雀无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抬起手,看着手掌中的符纸余烬,心中顿时坚定。
自己,必定是遇到了大机缘。
王都也不敢多耽误,赶紧佩刀,急急出门,一边行走,一边怒吼。
“备马,快备马!”
此间,驿馆内的仆从才匆匆赶来,为王都备马。
王都慌乱上马,快马加鞭,朝着渡口赶去。
而此下,在远处有一辆马车。
从马车上探出几人的脑袋来。
朱冲微笑着说:“此事,应当是成了。”
张窦兴奋至极,说道:“朱郎好算计啊,本衙内真的服了你的。”
朱冲不屑一笑,小把戏而已。
不过朱冲倒是觉得,这道家既然有利于统治,而那皇帝,官员,又多信道术,自己何不培养一名国师出来?
随即朱冲与杨伯丰说道:“灵素子道长,还请您务必多加苦研道术,将来,小的将您送入宫内,若是能左右我大宋天子,将来出兵一事,倒是有更多的保障。”
杨伯丰什么都没说,只是躬身,随后便下了马车,冷酷离去。
朱冲心里感叹,这杨伯丰的遭遇,让他变成了麻木冷酷之人,但是,这种变化,刚好贴合修行大道之人的冷酷。
如此,倒是更好利用了。
只是朱冲也不多说,架着马车,与张窦火速赶往渡口。
这一路上,朱冲瞧见这平江府的河流上,桥梁不断,小河结冰,即便没有那阉人阻拦,只怕也难以通行。
两人很快便赶往渡口,这在远处,便看到了那三十米宽五十米高的擎天巨轮,朱冲心中感叹。
这,就是我大宋的运船,当真是,举世无双。
这等战船,比后世的航空母舰,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可惜,当今的圣人,居然用这种船来运送石头,实在是不智啊。
若是用这些船运兵,即便是绕道海上,也能打到金人的老窝里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全部都住手,谁再敢凿船,立斩不赦。”
王都的叫喊声,在渡口犹如圣旨一样,让那成千上万凿船的人立即停了手脚。
朱冲与张窦跳下马车,与李光韩浩,以及周保昌汇合。
张窦狠狠地握着马鞭,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与那阉狗大战一场。
但是朱冲拦住了张窦,冷声说:“记住,你手里拿的是马鞭,人家拿的是刀,你带的是家奴,人家带的是禁军,从本质上,你们就不一样。”
张窦心中又怒又惊,看着那禁军,那可是实打实的皇家禁军,可不是那厢兵能比的,而且,他手里的,也确实是马鞭。
如此,他就更恨了。
凭什么他妹妹事皇后,而自己妹妹只是个贤妃呢?
朱冲可不理会张窦的怨恨,而是问道:“凿沉了几艘?”
李光眼中愤恨,说道:“三艘了,这阉狗,实在可恨。”
朱冲听后,心里也有些烦闷。
这二十艘船,堵在渡口,绵延近十里,眼下,一艘艘后退,是不可能的了,若是花个一两日,倒是可以把堵在这河道里的船退出去,但是可惜,这阉狗摆明了就是要给张窦吃一击铁棒杀威的,如何肯给时日?
凿沉了三艘,也算是给河道腾出一个出口,损失,也就损失了吧。
谁叫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呢?
只是,朱冲心疼不已,这都是银子啊,一艘船,就要赔五千两银子,这一船的煤,就要损失将近两万两,这一次,就要损失七八万两银子。
真是出师不利啊。
看着那边卖力讨好的杨戬,朱冲微微一笑。
蹦跶吧。
等寒灾来了。
先把你这小蚂蚱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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