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道119号,余果仰头看着眼前的夜宵店面,咧嘴一笑,进去后就招呼道:“阿伯,还有馄饨吗?”
阿伯是一位年过七十的老人,儿女长期不在身边,就独自一人开了一家宵夜店,这家店只有一个小工,那也不算小工,是阿伯六十岁多岁的时候,收养的一个女孩,现在正在就读高中。
白天这里是不开门的,女孩要读书,阿伯喜欢白天睡觉,晚上精力十分充沛。
听到声音的阿伯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见是许久不见的余果,老伯乐呵呵地笑了。
“余小姑娘,你有段时间没来了。”
阿伯说着,目光看向余果身边的男人,看两人牵手亲密的样子,老伯笑道:“看来余小姑娘追到心上人了。”
“不是心上人,他现在是我老公了!”
余果说着,脸上十分得意地扬了扬笑容,喜事就该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这么快就结婚了?得嘞,今晚给你做两碗馄饨,再送你们一盘幸福九宫格,长长久久。”
听着老伯的话,余果两颊微微泛红,长长久久,这个词她喜欢。
和唐致深入座后,女人瞧着这熟悉的一切,不由感叹道:“这里都没变。”
真好,这里还是记忆里最初的模样。
记得多年前,唐致深出国前那晚,余果就在这里,吃了十碗馄饨,企图用食物来取代心中的酸涩难受。
可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十八岁,一边哭一边将食物吞下腹,老伯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她递上纸巾。
那一幕,老伯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的眼泪,真像是水做的,怎么哭都不会干。
那时候的余果哭成一个泪人,唐致深找到她时,她已经把最后一碗馄饨吞之入腹,并且打着嗝擦着眼泪,哼唧着说这辈子都不要再喜欢唐致深这个坏蛋了!
而当时,她口中的那个混蛋,淋着雨找了她一整晚。
后来她哭累了,他背着迷糊困乏的她回家。
那一晚,她一直反反复复呢喃着一句话——
唐致深,你别走好不好。
习惯了多年追逐他的脚步,可有一天,他突然说要出国深造两年,明知道他还会回来,可余果一想到两年不能见到他,就度日如年。
“我会回来的。”
那时,他侧首在她耳边低语,即便她已经睡着了,他还是想要跟她说:“余果,其实我不讨厌你。”
没有你的日子,一定会很无聊的。
时间回到这一刻,老伯将两碗馄饨放在余果面前,女人眼珠子亮了亮,嗅了嗅鼻子,嗯,还是原来的配方!
看着小女人满足的笑,唐致深深黑色的瞳孔也镀上了几分温意,一碗馄饨就能让她这么满足,看来娶了个好养活的老婆啊。
“余小姑娘,这次两碗就够了吗?以前你可是一次性吃十碗呢。”老伯看着恩爱的两人,打趣说道。
余果脸上露出一抹窘迫之色,老伯怎么这样啊,不能给她留点面子么,再怎么说,她也是姑娘家,脸皮很薄的。
“够了够了,那什么……上次太饿了嘛。”
人饿的时候,多吃点很正常啊。
反正余果又不用担心自己的体重,最多就是脸再圆一点咯。
唐致深看着小妻子那又羞又窘的模样,薄唇扬起的弧度深了几许。
余果瞥见男人在笑,瞪了他一眼,“不许笑,我现在可是你老婆。”
嘲笑她,就是在嘲笑他自己懂不。
不过话说回来,她有件事忘了跟他说。
“顾夏车祸住院,她应该不能做我伴娘了,怎么办?”
“找别人。”
这种问题,很难解决么。
余果小脸皱起,男人果然是不会懂女人之间的深厚友情,不能让最好的朋友做伴娘,将会是双方的遗憾。
“可我没有其他好朋友。”
小可怜余果扒了口馄饨,咀嚼着,满脸写着不高兴,好桑心的字眼。
“如果再推迟婚礼,我会不会被唐伯母打死啊?”
忐忑问出这话后,余果就后悔了。
因为她很确定,眼前的男人,会先把她捏死。
唐致深眼神瞬间冷得吓人,小女人撇撇嘴,赶紧垂下脑袋,保持缄默,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大概,她是唯一一个为了伴娘,而想要延迟婚礼的新娘了。
“好嘛,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还是乖乖吃馄饨吧,之前因为楚衍的事,已经推迟过婚礼了,这次再得寸进尺,余果担心婚礼会就此泡汤,而台长大人可能一气之下,不再理她了。
这时,一旁将余果的话都听进去的老伯笑道:“要办婚礼了啊,恭喜。没准下次再来,就是一家三口一起了。”
一家三口。
这个词,余果倒是觉得新颖。
想起上次他说的,关于孩子……
余果侧目看着男人英俊如斯的侧颜,不得不说,台长的颜值真的没得挑,就是不知道以后孩子会像谁了。
像她可爱,但要是像他,不管男孩女孩,都会吸引很多追求者的。
“最多一周。”
“嗯?”
她怔了怔,不解,什么一周啊?
唐致深:“婚礼,最多再延迟一周。”
没办法,舍不得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
余果感动极了,靠在男人肩膀上,低低出声——
“唐致深,谢谢你一直这么纵容我。”
以后,她会加倍爱他,比他爱她还要多!
……
“什么?你为了我延迟婚礼?”顾夏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对啊,我们什么关系,没了你这个伴娘,我的婚礼就不完整了。”
电话那边,余果的话,让顾夏先是错愕,再是心虚。
果子是真的在乎她这个朋友,而她却是因为……
“夏夏,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穿美美的礼服呢。”
“果子,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最后顾夏还是选择说了实话:“其实那个靳淮南,就是上次我……”
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有过一夜情的男人。
这话还没能说出口,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男人,不正是靳医生本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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