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为民做主 七十四 燕深弦的秘密
“十年前?大火?”柳以沫愣了一下,突然发现很多事都巧合得太不可思议。
“我爹娘也略懂韵律,在当时的洛水县里还算有些口碑,一些大户人家有宴会或者红白喜事都会邀他们充当乐师。”燕深弦吸了口气,平定一下波动的情绪,继续徐徐道,“我十四岁生辰的前一天,也就是十年前的夏天,他们收到一个帖子,本来他们决定留下来为我庆祝生辰,但听介绍人说邀请方是德高望重的毕家,他们就应下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柳以沫喃喃,怪不得燕深弦总是不愿见到毕言飞,对于很可能是害死双亲的凶手的家人,即便是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吧。
“恩,我记得他们走前还一再保证说一定在我生辰那天赶回来,我当时嫌他们wWw.嗦,一个劲儿的催他们快走……”轻声的笑了笑,为着那段年少无知的岁月,燕深弦仰起头,愈来愈烈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
“你能确定他们去的是毕家?还有你后来是怎么知道你爹娘死因的?”柳以沫突然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一连串的发问,“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爹娘是在毕家那场大火里丧生,那毕竟是两条人命,官府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你没有去报官过吗?”
她实在觉得这件事态蹊跷,虽然伍四三告诫过她别往下查,但是她控制不住好奇,他们愈是神神秘秘,她想往下查的**就愈强烈。
“能确定。”燕深弦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叔叔和爹娘一起进的城。但回来的只有叔叔一个,他开始根本没有告诉我爹娘已经死了,他只说有仇人要上门寻仇。于是带着我在山里躲了三天三夜,之后他才告诉我真相……再之后,他就带我离开了这里。”十年前的绝望、愤怒和吃惊。在十年后却化成了几wWw.句淡淡的述说,不能不说时间实在是个好东西。
“为什么不去报官?”柳以沫皱眉。
“报官?呵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地笑话,燕深弦眉开眼笑,却掩饰不住悲凉,“小柳,你应该还记得你初上任时的情况吧,这里没人相信官府。实际上毕公宅就是这里的官府。而十年前地情况,比起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毕家在百姓口中一向有口皆碑,没听说他们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为什么要害你爹娘?”这点是柳以沫最想不通的。
“我也不知道,所以一直没有下过定论。”他耸耸肩,“而且事情隔得太久,想查也无处下手。”
“现在知道这件事地人。除了燕大哥你还有谁?”
“只有你,我叔叔自年幼就体弱多病,那次长途跋涉带我逃走。在把我托付给我爹的一个朋友后不久,他也去世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柳以沫有些失望,“只要有人证明十年前毕公宅大火的那天,你爹娘确实是受邀去了毕公宅,且没有再回来,那么大概就可以立案了……”
“这点有人可以证明。”燕深弦蹙眉思考了片刻,突然抬头道,“那次的介绍人是我们村的村长,上次回家。我看到他仍然健在……”
“真的?”一团乱麻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着手的切入点。柳以沫眼前一亮,连同着斗志也昂扬起来。“好,那就这样,改日我和燕大哥一起回村找他问个明白,但是在这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免得打草惊蛇!”
“小柳,你确定要帮我?这件事如果查下去,很可能……”燕深弦想提醒她如果查下去,毕言飞很有可能脱不了干系,转过身却看到她眼里亮晶晶地神情,以及脸上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了然。
“当然,燕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力。”柳以沫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惹得燕深弦也跟着笑了起来,胸中豁然开朗。
回到衙门,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散开,饭后方思贵派人送来重礼,说是感谢知县大人多日来对小女的照顾,柳以沫看着那一盒白花花地银子,挣扎了又挣扎,最后还是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把它给退了回去……
其实撇开飘飘这个人妖的讨厌嘴脸不说,他有些话还是挺有道理地。比如,他说柳以沫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所以不屑去管那些她觉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事实上她确实是这样;他还质问她连让百姓安居乐业也做不到,百姓还能期待她做些什么?!他甚至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说,她当不起为民做主这四个字!
事实上,这些话句句都戳到柳以沫的痛处,虽然她不会承认,但这些确实是激发她咬紧牙关,宁愿把自己搭进去,也要对他下黑手的因素之一。
不过柳以沫一向都不是听不见逆耳忠言的人,因此在发泄完胸中怨愤以后,很干脆的就决定改邪归正,开始勤于公务。
既然决心要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首先就该杜绝任何形式的贪污与贿赂----于是,在将已经到手地白花花地银子送回去以后,柳以沫捂着胸口跑回房间,主动面壁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走出房间的柳以沫满脸菜色,如同失水过多地萝卜一样,焉焉的。
“柳姐姐,怎么了?”手里握了几根红丹草的毕言飞走过来,倾身将俊朗的脸凑到柳以沫面前看她,“吁,有皱纹了诶……”呃?”柳以沫一惊,连忙用手摸自己的脸,“不是吧?这么快?老娘还没嫁出去呢,呜呜……”
“哈,骗你的!”毕言飞一弯眼睛一咧嘴,笑得好得意,“姐姐就算长皱纹了,在我眼里还是最漂亮的。”
“嘎……”这笑话可真冷,柳以沫对着他天真的笑脸,也生不出气来,只得鸭子似的干笑。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毕言飞直起身来,咬着嘴唇,微蹙起眉头,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就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突然长成为满腹心事的少年。
“呃,这个嘛……”
柳以沫无言以对,她确实不知道。最初认识毕言飞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天真了。
只是,现在的他,似乎和完全失去记忆前的他又有些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柳以沫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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