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赔了多少钱,盛夫人倒是不在乎。
但是这件事儿,让他在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那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然无存,也更加凸显出盛煜的精明睿智。
兄弟俩站在一起比较起来,盛世被比得一无是处——
这是最让盛夫人感到难以忍受的。
他们母子,竟然栽在了以往从未看得起的乔菲手里。
果然是在盛煜身边待久了的人,一言一行,行为举止都受到了盛煜的影响!
盛夫人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窝火得很!
“我觉得那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或者愤怒”,乔菲喝了口咖啡,温声说道:“你之前是如何算计盛煜的,我全都看在眼里,甚至还曾经当过你的爪牙。但是,天道好轮回,你并不会一辈子都躲在暗处算计别人……”
盛夫人做过的事情,别人也会去做,甚至比她做得更完美,更极致。
细算下来,盛夫人和盛煜之间,也算是扯平了:你害我一次,我害你一次,其余的各凭本事。
不过,盛夫人显然不这么想!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本事,所以想要得到更多的话,就得和别人。
“另外,我劝你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乔菲又说:“其实你做的许多事情,盛煜都是知道的。一直不理会,是不想撕破脸,弄得大家很难看。但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我也不能确保会发生什么!”
说完,另一边的小学里,已经响起了放学铃声,稍后小学生们就会纷纷从里面出来。
乔菲没有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盛夫人身上,伸手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戴上,起身朝外面走去,她要接南希放学了。
盛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
她现在不比以往了,翅膀硬了,有娱乐圈的资源,有盛煜给她做靠山,还有了可爱的女儿,又风光又圆满!
所以现在动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盛夫人眯了眯眼,随即深深吸一口气:她还是要静待时机,不能轻举妄动!
不然的话,稍有不慎,就会一败涂地,再难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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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一接到乔菲的婚礼请柬时,人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公寓物业处的小李将快递给她:“陆小姐,您的文件……”
因为是加急件,估计是很紧要的东西,所以没敢耽搁。看到她拖着行李箱进门,就第一时间将请柬送了过去。
陆念一上了楼才打开,里面是一封大红烫金的婚礼请柬,上面的字迹还是手写的,看上去仪式感十足。
结婚是件好事儿,尤其乔菲,很早就开始以已婚生女的人设闯**娱乐圈了,办一场婚礼,对她的事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陆念一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表示请柬已经收到,并欣然前往!
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她的日子跟以往基本上没差别: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偶尔喝点小酒。
有次在朋友的聚会上,碰到了莫子悠。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手端着酒杯,像模像样地跟人应酬着——
这倒是和陆念一印象中的他大不一样!
平时,他多半时间都喜欢穿白大褂,或者运动装。前者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救死扶伤的天使,后者让他觉得自己很悠闲很舒服,唯独很少穿西装。
看到陆念一进门来,他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两句,便笑着过来打招呼:“一一,好久不见了。”
“是啊”,陆念一说:“我刚刚从欧洲回来,给一个新人谈代言。”
莫子悠点点头:“金牌经纪人,就是辛苦!”
“你呢?”陆念一问:“最近在忙什么?”
莫子悠想了想,道:“还跟以前一样,在医院上班。不过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S市几天。一个朋友,托我去干个私活儿。”
陆念一:“……”
医生,跑出去干私活儿?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她对别人的隐私也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多问。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
莫子悠缓缓喝了口酒,问道:“未来几天,也会很忙?”
“还好”,陆念一说完,如实道:“不过下周,我要去马尔代夫一趟,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大约得两三天的时间。”
莫子悠今天喝得有点多,刚刚也有点走神,听到她要去参加婚礼,自己的注意力就只放到了‘婚礼’这两个字上面,正准备说恭喜的时候,猛然刹住——
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又不是自己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
想到这儿,莫子悠暗暗庆幸:幸好嘴没有那么快,不然可真就糗大了。
“那也挺好”,莫子悠笑笑,说:“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这个季节,很适合去马尔代夫。参加婚礼,顺便度个假。”
陆念一笑着嗯了声,忽然听到莫子悠问她:“现在还是一个人?”
她愣住,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我是在问——什么时候,也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莫子悠说完,笑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别等得份子钱贬值了!”
陆念一勾了勾唇:“开什么玩笑?”
婚这种东西,是谁想结,就可以结的么?
而且,她仿佛已经单身久了,习惯一个人了,所以不接受任何人走进她的生活里。
一个人多好啊,没有特别期待,也没有失望,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赚很多很多的钱,从中找到满足感和成就感。
莫子悠又追问了句:“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陆念一说,又略微加重一下语气,对他的刨根问底有些不满,觉得他好像是在故意揭自己的伤疤!
不过前不久,他刚刚把私人诊所借给自己,让薇薇安在里面养伤,算是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所以陆念一不好意思发作,有不满也只能闷闷的压在心里。
莫子悠笑笑,说:“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时,又有人过来打招呼,陆念一趁机走开,没有再理会他。
到了日子,陆念一准时坐上了飞机,前往马尔代夫。
盛煜和乔菲的婚礼,虽然仪式很盛大,但是来的人却并不多。尤其是女方这边的亲戚,陆念一竟然是唯一的一个——
其实这也没办法,乔菲是孤儿,身边并没有亲人。而她平时混娱乐圈,那是个拜高踩低的圈子,交个朋友不容易。
原本给唐筝也发了请帖,只是她这几天就到了预产期,实在不能过来,就只发了红包给她。
她能来,乔菲格外高兴,热情的挽着她的手臂,给她预留了最豪华的景观房。
婚礼在即,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陆念一看到了乔菲珍藏在玻璃罩子里的意大利纯手工婚纱,花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才等到的。
除此外,手捧花,还有婚礼上的全部花卉,都是空运过来的——
到处都是又浪漫又奢华的气息!
陆念一在当天拍了许多的照片和视频,然后发布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另一边,远在美国波士顿的莫子悠很快就看到了她发布的九宫格照片。除了浪漫到极致的婚礼现场之外,还有当中那张自拍照。
照片上的陆念一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抹胸小礼物,露出精致细巧的锁骨来,搭配着蓝宝石吊坠项链。
她的短发被修饰了一下,看起来倒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利落,反倒多出了几分甜美的气质来——
是个很美丽,也很令人心动的女人!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些愣神,连身后有人过来都没察觉。
“呀,在看我们家一一啊!”
杰希凑过来,看着上面的照片,也跟着夸了句:“真漂亮!”
莫子悠回过头看她一眼,并未恼火,只是笑了笑,随后将手机熄了屏:“亏你们还是好朋友呢,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瞒得滴水不漏!”
杰希正要说话时,池御的声音已经从楼上传来:“没办法说啊,怎么说?直接告诉她容骁还没有死吗?”
两人回过头,看到池御从楼梯上下来,眉头紧紧锁着:“再说,你不是也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直没说?”
莫子悠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一样!”
池御说完,有些颓然的坐到沙发上:“我们不是都没有把握么,所以才一直三缄其口,生怕让她第二次失望!”
他说着,上手抱头,用力向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他和容骁一起骗了一一,甚至连莫子悠和杰希都瞒着。若不是这次的手术实在有难度,而肾源又难得,他也不会打电话叫莫子悠过来帮他。
池御需要一个不错的,靠得住的住手帮他。
“我问你啊”,莫子悠略微坐起身来,看着池御:“手术你有几成的把握?”
池御:“一成也没有!”
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曾经亲手将容骁的身体,一步步毒害成这副模样,然后再一点点的解救,再进行换肾手术——
每一步,都是前所未有的难题和挑战,他没有把握,一成都没有。
所以他一直瞒着所有人,要是容骁命大的话,或许可以在这次手术中获得重生。不然的话,他就真的也要死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容骁不是容家的人,而真正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早已经在十多年以前,被他的母亲池容给了结了。
他报错了仇,悔恨万分,所以拼命想要找一个机会来弥补。
他想要容骁活下去,并不是为了一一,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良心可以得到安宁,不再被愧疚折磨着。
可是,手术结果到底会如何,就连池御都不能预知。
莫子悠见他这样,忍不住安慰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免得影响你发挥——”
他显然不懂池御的心事,也根本不晓得为什么容骁年纪轻轻,便疾病缠身,几度危及性命——
莫子悠本来就不爱管闲事,之前他也以为是容骁快要死了,所以池御才禁止陆念一跟他来往,根本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所以,他的安歇安慰的话,并没有说到点子上,池御也根本不觉得有被安慰到,仍旧愁眉紧锁。
莫子悠:“……”
他对池御还算是了解,所以很好奇他这次为什么如此患得患失。
既然安慰不了他,那就只能去安慰一下病人了。
他站起身来,说:“我去看看容骁!”
二楼最东边的一个房间,是容骁暂时的住所。里面经常拉着窗帘,有护工从里面出来,手上端着一些药材。
池御雇佣了最好的医护团队来照看他的身体,为的是能让他有所好转——
即便死了,可是最起码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也是安然而舒适的,他心里也能舒服许多。
莫子悠问:“他睡了么?”
“刚吃了药,还没有”,护工说完,意识到他要进去探望,便说:“他此时应该有点累,而且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准备休息了。”
容骁每天的衣食起居,都严格按照池御指定的计划表,为的就是补养他的身体。
莫子悠嗯了声,却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门没有上锁,用手轻轻一拧便打开了。
房间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厚重的绒线窗帘紧紧闭合着,制氧机上面有个红色的小亮点,里面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莫子悠第一次来他的屋子里,暂时也分辨不清楚哪里是床,哪里是桌子,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有些后悔:或许他真的应该听护工的话,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然而,正准备走时,**躺着的人却开口了:“你来了。”
莫子悠:“……”
这下,便是想走,也不好意思立刻就走了。
另一边,一只枯瘦的手,已经按下了灯掣,整个房间霎时明亮起来。
莫子悠眼见着是走不了了,便回过身去:“你还没休息呢。”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方向。
房间很宽敞,被护工收拾得整洁干净。朝南的方向摆放着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一些医疗设备,制氧机就摆在那里。
容骁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下半身盖着一条毛毯,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不过对于莫子悠来说,倒是司空见惯:濒死之人,差不多也是这副样子。他是医生,见得多了,所以并不觉得害怕。
容骁略微调整一下坐姿:“你是来帮他的?”
莫子悠:“嗯!”
沉默了会儿,容骁才问:“你从S市来?她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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