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春满楼里殴打‘真假郕王’的消息霎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京城都震动了,那郕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扮的,人们无从猜测,唯一有感觉的就是这一次状元郎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论你打的是真郕王还是假郕王,你都让王室的颜面扫地,而为此事件作出最好的选择就是以你为牺牲品来重塑皇室的尊严,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人不解,有人惋惜,有人愤慨,有人.......大多数老百姓都为这一位勇敢忠君爱民的状元郎由衷的感到惋惜,虽然他们不知道国之颜面为何物,但是可以很清醒的知道的是朱状元费尽千辛万苦才将那瓦剌的世子赶出中原的,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可就是这样一样聪明机警的青年才俊继殿试之后殴打了皇亲国戚,这是一件多么振聋发聩的事实,更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飘过,人们似乎也能感觉到那压抑的紧张。
春满楼里,两位姑娘面色担忧的倚在窗边遥望着对面悦来客栈的一静一动,朱少明殴打郕王的已经构成了不可逆转的事实,即便朱少明随手扯了一块遮羞布来蒙蔽他所犯下的罪行,但某些人总能准确获悉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不是吗?
两位姑娘一位青春正盛,一位含苞待放,一熟一嫩,风情万种,两人虽有着气质上的悬殊,毫无疑问都是豆蔻般的年华,年轻是她们的本钱,但是爱恋却又是一场难以企及的奢侈品。有些爱,注定只能烂在心里,有些爱,可以轰轰烈烈,也有的爱,细水长流,一辈子粗茶淡饭的过。无论是哪一种,相思最苦。
菱仙儿面露焦急之色,听菱珑姐说,对面那一家悦来客栈里有着某个大人物,而且对面酒楼里上上下下精兵甲卫防守,莫说人,就是有一只蚊子都妄想飞进去。而这个单纯善良却不再是为少女的菱仙儿紧抿着朱唇好似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生不能同期,但死,却可以同穴。她要去就朱少明,是他的温柔让自己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是他的音容笑貌让自己知道了相思的难耐,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菱珑姐,怎么办呀!朱公子来春满楼肯定是来见你的!现在出事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其实,菱仙儿是故意这么说的,上次菱珑姐让自己去救朱公子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菱珑姐与朱公子肯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只是菱珑姐一直将它闷在心中不说出来。而今天朱公子的到来让她一颗芳心大动,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状元郎要去山西赈灾,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来和自己道别的,一时间,幸福的滋味弥漫心间,他是璀璨夺目的星辰,注定会有更多的女孩对他仰望,可是她只要他轻轻的一瞥,能在某些时候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她在痴痴的守着他就足矣。
星辰的光芒是无法遮掩的,而郕王殿下确实该打,当时她在房里偷偷的观看着外面的动静,那让人恨不能掏出他的肺的郕王殿下竟朝下面的朱公子吐口水,大庭广众之下,谁能受的了这一份屈辱,难道君臣君臣,就只能君要臣受么?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在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朱公子一定会还击的,只是他的还击肯定会与常人的方式有所区别,这是一种盲目的自信,更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菱珑关上了窗户,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他意气风发之时,她心中怨恨他,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他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的时候,自己又在为他默默的担忧,难道这就是那一夜春宵所引发的后遗症吗?她本该恨他的,可是她对他,除了无限的埋怨,剩下的却是一份压抑在心底的祝福,那是一份永不磨灭的期盼,她多么希望有一天,他能带着她还有那一岁大的孩子逃离这喧嚣繁闹的诚实,寻一处清幽冷静的屋舍,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可这些目前来看,他还未有这样的能力,更不可能逃得出权利风暴的暴风眼,皇上年轻,初理国事,需要快速的竖立起威望,而当一切都走上正轨,那么,宝剑便会失去它应该具备的锋芒,这说起来有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味,但现实就是如此。
“仙儿,吉人自有天相,你担心也没有用,你想想,他们将朱公子胁迫到悦来客栈肯定是不会治他的罪,所以暂时来说,他还是安全的!”是呵,目前来说,他确实是安全的,因为他这柄宝剑初露锋芒,皇上需要他来为他的皇权巩固地位,需要铲除异己,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至于后来,谁也说不上会怎么样!
“真的!!!”菱仙儿听闻菱珑姐的话大喜过望,菱珑姐一向说话很有道理的,如果菱珑姐说他没事,他就会没事,旋即,菱仙儿想到了什么,菱珑姐说他暂时是安全的,那么以后呢!以后就不安全了么?她不要担惊受怕的,不要......想罢,眼眶再也不能束缚住那晶莹的泪珠,嘀嗒嘀嗒的的流淌着,她真的不想担惊受怕,她只要他活着,她只要能在想他的时候见到他一眼就足够了,看是为什么老头要如此的的戏弄她,她真的不想要那么复杂,只要他平安......
“仙儿,别难过了,你太累了!去睡一会!”菱珑走过来,抱着菱仙儿的臂膀,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昏穴上,她还小,这些东西本不该她承受的,你可知,世间最难也最痛快的是什么么?就是一个情字,陷入情网里的女孩往往不可自拔,泥足深陷,想撤退已经是不可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菱仙儿闭上了那一对灵动的明眸,虽然已经跌入昏睡,但那紧揪的眉心让人看着无比心疼,她还如此的弱小,如此的年轻,实不该陷入那等爱情陷阱里,仙儿,不要怪姐姐,姐姐当时也想不到你们会发生意外,更想不到你还将身子交给了他,在地宫里,姐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能体会到你弱小心灵所承受的痛苦。
菱珑抱起菱仙儿轻轻的放在**,又转身呆呆的倚在窗边,静默的凝望着那紧闭门窗的悦来客栈,只因为那里面有着一个小生命的父亲,当时离开土木堡之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他,可没有想到,时隔一年多,竟然能在如此巧合下再次与他相遇,命运的颠倒波折让人无所适从,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她身上有着不可为抗的使命,所以,他们俩注定只能是两条相交后的交叉线,各自向属于自己的轨道渐行渐远。
看了一大会之后,菱珑又一次关上窗,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归会产生后果的,不是吗?他本没有错,错的人是郕王,错的人是她,她不该与他相见的,但却还是见了!这一切的后果应当由她一个人来承担,而不是仙儿,也不是那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承受,她需要的是一个能扛起天地的父亲,而不是需要一个红尘里摸爬滚打的母亲......
菱珑披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衫,出了房间,并将门小心锁好!径直去了四楼,她是名动天下的俏菱珑,所以住处也不需要向其他姑娘一般住在二三楼,而是住在一楼。眨眼之间,四楼便至,那地上的散乱一旁的绳网,还有那碎成木渣的椅子,触目惊心的场景让菱珑想到当时他面临的境况,沿着碎木片移过去,菱珑惊呼一声,一具已经半昏的躯体斜躺在地上旁若无人的抽搐着,她赶紧奔上前去,查探了他的呼吸,还好!没死!单手拉起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脖颈间,另一只手缓过他的侧腰,动作极轻的扶着他去往他的住处。
朱少明,你下手也真够狠的!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你也敢下如此毒手,难到你不怕他伤好之后报复么?难道你不怕天下人唾骂吗?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哪怕你是刚晋升的状元郎,你都免不掉会给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一个攻击你的借口,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菱珑边扶着朱祁钰边在心中怨恨的啐骂道。
朱祁钰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向自己这里奔来,他极不情愿睁开眼睛,他不愿看到朱少明那张嚣张跋扈的脸,要嚣张也只能是本王,而不是你这个出身卑微的小子,但鼻间却却隐约传来一阵兰花香,这种香味很熟悉,很清新,这春满楼里只有一个人才会擦拭如此的胭脂,就是菱珑,难道真的是他!难道自己没有做梦?或是自己已经死掉了?大悲大痛之后竟还能有如此恩遇,朱祁钰很没有骨气的想,这一顿打,值了!!!
隔了一条马路的悦来客栈里头,朱少明突兀的打了个喷嚏,是谁在骂他?锦袍少年哈哈一笑,朕就跟你说了,让你平日里低调一点,不要打着朕的名义去招摇撞骗,现在好了吧!有人在背后骂你了吧!自作自受!
打完喷嚏后的朱少明很郁闷,我最近一直都很低调的!谁在这个时候会骂我呢!不应该的呀!平日里,除了尊老爱幼、见到老奶奶扶她过马路、见到乞丐給上几个铜钱......等等这些通通没有做之外,其他能做的不能做到都做了,谁还这么无良的陷害本少爷呢!
王振站在一旁冷冷的审视着朱少明,状元郎,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净时光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咱家,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能吃到如此香喷喷的花生米。总之,你要好好享受!!
“对了,朱兄,关于赈灾一事,你知道的,你出四十万两可是远远不够的,得这个数!”朱祁镇伸出两个指头,希望朱少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两个指头当然是四十万两乘以二,结果等于八十万两!
朱少明心里一阵的**,亲,四十万俩还不够,好吧!其实这件事心里早有准备,八十万两就八十万两,就当是一不小心掉了!不过有谁如此阔绰,一掉掉八十万的?哭丧着脸的朱少爷只得化悲痛为食量,一颗接一颗的往嘴巴里塞花生米。
“不过......”朱祁镇又张开了那一张大口,吓的朱少爷魂飞魄散,亲,我都翻倍了,你还想怎么样?朱祁镇看着朱少明那一张死人脸就感到好笑,你朱少明会缺这点钱?当然了,你捐钱总不会没有回报的,不是吗?你看,太后将皇姐要嫁给你吧!朕也赐了你一柄尚方宝剑以及你状元的头衔,看看,这些都是常人做梦都想得到其中一件的宝贝呢!
朱少爷哽了几口口水下肚,他想听听这位狮子大开口的小皇帝胃口到底有多大,亲,已经八十万俩拉!你还想要?你真当本少爷是开钱庄的呢!不过念在我们俩相当默契的程度上,你丫的要是再提钱,本少爷一定跟你绝交,你们试想一下,一个小妾买回来花五十两银子,这八十万两银子能买多少小妾回家,嗯,好像是一千六百个,那么,每晚睡一个,那也得睡上四年多呢!
锦袍少年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道:“朱少明,你别跟朕哭丧着脸,你刚刚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殴打郕王,不用我说你面对的是什么吧!朕不过就是跟你支几个银子耍耍,看你那小气样!为这次赈灾,王振都捐了十万两!你看着办吧!”
听闻此言,朱少爷的脸更黑了,亲,王振那个狗日的,他现在捐出多少,立马有人给他补上多少,而且还是带好几倍的还回来,少爷这捐出去可就真打了水漂,咕咚几下就没影了!再者说了,京城里又没人孝敬我,我容易么我!现在又想来刮我的油水,最多还给二十万两,多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成交!”朱祁镇观朱少明的脸色大概就知道了朱少明心中的底线,其实朕跟你要的钱也不多,不是吗?前后算起来也才一百万两银子,对吧!这真的不多!既然这样,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朕准备钱去呀!真是!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