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你。”他眼神放空,好似隔着她看向另外一人。怔忪间粗-硬的手掌施力,骤然卡住她的咽喉,将她活生生的从座椅上提了起来,狠狠撞向后车窗。
宁晚晴被撞得一阵眩晕,然而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更加令人无法忍受,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咳嗽、张开唇大口喘息,神智涣散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眼前目眦欲裂的人。她伸出手试图掰开那只阻碍呼吸的手掌,然而她的反抗于他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欧阳羿天的眼中已经容不下这个垂死挣扎之人,只不断的施力紧握住那纤细的颈项。
慢慢的,宁晚晴手指滑落,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向下坠落的眼皮不断的挣扎着,节奏越来越慢……
“不……你不是雅儿……雅儿早就死了……”欧阳羿天仿佛忽然醒过神来,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几乎被悬吊在半空中的宁晚晴如同一只脱了线的木偶一般重重落下,浑身瘫成一团软泥,无力的伏在座椅上微弱的喘息。
欧阳羿天毫无感情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而那个司机则自始自终一言不发,似乎早已经对欧阳羿天的暴虐习以为常。
“表哥……晴姐姐昨晚出院了。”蓝玥看着半靠在床-上喝汤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说。她其实不确定欧阳慕琛知不知道这件事,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替他不忿,自从那天看到宁晚晴那样不堪的一幕之后,她心中就时常充满这种不甘、不忿。她揽镜自照,认为宁晚晴的容貌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而她虽然也曾算是学识丰富,但结婚以后就变得不思进取,整日不是美容就是购物,与那些一身肥膘的阔太没什么两样。就这样,她居然还有脸跟人**。蓝玥愈来愈瞧不起宁晚晴,看着欧阳慕琛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充满怜惜。
欧阳慕琛拿着汤匙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了顿,表情淡然的说:“她早些回家也好,免得姥姥担心。”欧阳氏夫妇出事的消息一直瞒着宁定朴,谢淑芹这段时间既为两个孙儿担心,又不能离开宁宅半步以免宁定朴看出端倪,也可算是心力交瘁。
“可是,晴姐姐好像是被姨夫接回去了。”蓝玥前一晚回家后发现手袋落在了医院,回来拿时再停车场看见欧阳父,刚想上前,却发现对方亲自抱着一个被毛毯裹住的女人,她好奇心起,遂躲在墙角偷看,结果却发现那歪在欧阳父胸前熟睡的女人正是宁晚晴。
欧阳父将人事不醒的宁晚晴放到后座,还从她的衣衫里探进去抚摸,这情形太过诡异,蓝玥思虑再三,决定略过不提。
“把祈安叫进来。”欧阳慕琛放下汤匙,神色如常,只是语气中隐隐透出些焦急。
“表哥,汤还没喝完呢。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不成嘛?”蓝玥娇嗔的说。
欧阳慕琛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蓝玥吓了一跳,忙拦住他:“表哥我错了,求你躺回去吧!我这就去叫祈安!”
欧阳慕琛原本就是伤势沉重,前两日又伤上加伤,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提。老院长再三嘱咐欧阳慕琛这种情况需要静养,最好乖乖躺着动都不要动,只不过欧阳慕琛不肯躺着被人喂饭,就算再艰难也执意自己坐起来进食。眼下他若是再站起来走两步,没准胸口刚接好的骨头又要裂了,蓝玥光是想想就一阵心疼。
蓝玥很快便叫了祈安进来,料想欧阳慕琛大概有什么要事要交代,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欧阳羿天每隔几年就会从各地挑选一些幼、童回来,由黑家专门负责培养。这些幼、童一旦进了黑家,就和从前一些划清界限,这辈子生是黑家人,死是黑家鬼。这些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训练,以便成-人后在黑家各个重要机构担任职位。
祈安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他自幼接受严苛的训练,主攻近战与格杀,年纪轻轻就被欧阳羿天任命为黑家卫队队长,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欧阳慕琛坐在床-上,背脊挺直,表情沉肃,除去脸色比常人苍白些,他看起来几乎不像一个身受重伤的病人。
“祈安,你坐下吧。”
祈安今年刚满二十岁,相貌清秀,身穿一袭黑衣,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犹如一棵被寒雪覆盖的青松。
他走到椅子前坐下,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上,身体是几条笔直紧绷的线。
“昨晚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欧阳慕琛问。
祈安低头:“对不起,少爷。”
“我在问你为什么。”欧阳慕琛静静的逼视着他。
祈安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少爷,不要和老爷作对,他会杀了你的。”
欧阳慕琛微微一怔,笑道:“他终归是我父亲。”仿佛自我安慰一样的说着,却无法拿出任何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祈安说:“那天抓到的两个人,已经被老爷下令处理了。”
欧阳慕琛点点头:“也罢。难道我还真的拿着这两个人去找聂储兴师问罪不成?”他嗤笑一声,“成者王败者寇,聂储这次没能得手,下次,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祈安禁不住抬头看他,他脸色白的出奇,眼睛却亮的出奇,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闲庭信步也似的笑容,然而那语气却令人不由自主的胆战心寒,仿佛他是来自地底的修罗一般。
“去查清楚老爷把少夫人关在哪里,”欧阳慕琛冷冷的说,“他可以拿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我,唯独宁晚晴不行。”
祈安起身,年轻的脸上犹自带着几分不忍,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末了心中暗叹一声,终于离去。
“吱呀——”随着令人齿酸的开门声,这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用力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院落,草木枯黄,有半人多高,一栋灰色的二层小楼伫立其中,墙上没有窗,厚重的大门上也缠着重重的锁,这里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一个女人带着仆人走进来,女人衣着华贵,身披洁白狐裘,一张雪白面孔美得惊心动魄,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她看起来仿佛只有二十出头,但事实上,身为欧阳羿天三姨太的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她走到这栋小楼前停住,剪水双眸静静的看着那扇门,似乎在缅怀什么,身后高大的仆人见主人不动,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仆人高如铁塔,他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着白裙子,像一条白围巾一样挂在仆人肩上。双手双脚都直条条的垂下来。仆人宽如蒲扇的手掌放在女人柔软丰厚的臀-部,自然的托住她的身体,脸上却没有半分色-欲的痕迹。
三姨太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终于拿出钥匙来开门。
他们的目的地是二楼,那里空****干净净的,除了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
仆人正欲把肩上的女人放到床-上,三姨太却忽然说:“等等!”
仆人一言不发,却异常恭顺的退到一旁。
三姨太走到那张床-上,伸手抚摸有些泛黄的枕头。渐渐地,她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清瘦的少年,他头发极短、眼睛极亮,瘦的有些凹陷的脸庞棱角分明,仿佛刀刻一般。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才二十来岁。虽然得宠,但心中对欧阳羿天全无半分爱意,却偶然在这里见到那个小囚犯时,一眼爱上了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躺在床-上,薄唇微挑,眼神冷酷的对她说,“不如我们来交换吧。”
真奇怪,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心底隐藏的欲望的?而自己,居然也就真的那么不怕死的答应了。这个唯有二人知晓的秘密就这样守了快十年,有时候看着他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她真忍不住把一切都昭告天下,到时候,大家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给他扣上一定乱-伦的帽子,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她最不甘的,是永远无法名正言顺的拥有他而已。
“呵!”她蓦地笑出了声,有些自嘲的说:“赵雪卉,你可真傻。”
她收回手指,站起身来,看着仆人肩上的女人:“把少夫人放下来吧。”
宁晚晴被一阵刺痛所惊醒,她张开眼,看到欧阳羿天的三姨太赵雪卉正微笑的看着她,她手中拿着一只粗大的针管,针筒里的**通过扎入她手臂的针头注射-到她的身体里。
她想动,立刻有一双铁臂将她牢牢按住,她惊恐的望着赵雪卉,声音喑哑的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想让你死。”她笑眯眯的回答。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宁晚晴感到眼前有些眩晕,她的脸在她眼前出现了重影,那笑容像雾里花一样看不真切。她闭了闭眼,再睁开:“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赵雪卉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个秘密哦。”她声音轻快,配上那张雪白的容颜,仿佛一位调皮的少女一样。
“我自问没有对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宁晚晴说,“你这么恨我,是因为谁?”
赵雪卉顿了顿,拔-出针头,幽幽的说:“本来打算今天只打一针,但你让我不高兴了……”她将针筒丢到一边,直起身,在搁在一旁的几个药瓶中找了找,“你知道吗?在成为欧阳羿天的三姨太前,我也是一名医大高材生呢,若不是因为我妈得绝症没钱治病,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宁晚晴浑身绵-软,无法动弹,只好静静的听她说话。
“你一定非常好奇,我到底想对你做什么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去死的,”她取出一只黑色药瓶,旋开瓶盖,手指掐住宁晚晴双颊迫使她张开双-唇。
一股甜而微腥的**滑入宁晚晴喉中,像一尾灵活的小蛇一样,游走于她的小腹。
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十分难受,头部也隐隐作痛,她张开嘴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拼命的挣扎着、喘息着。
她头发凌-乱、面孔潮-红,额头上满是细汗,唾液和一些发黄的胆汁沿着苍白干裂的嘴唇淌了下来。在不断的徒劳挣动中她的裙子皱成一团,不仅大-腿和内-裤暴露无遗,甚至连小腹也露了出来。
宁晚晴仅存的神智使她痛苦不堪,与其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狼狈,还不如干脆晕过去。然而这难捱的煎熬是这样持久,她时而清醒、时而眩晕,每一次睁开眼,都会发现自己比上一刻更加狼狈。
“是不是很想死?”赵雪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别急,还有更精彩的呢。”
“啊!!!!”一阵超乎寻常的痛楚猛然攫住了她,她双眼一翻,短暂的晕迷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却感到下-体一阵黏-湿,而整个房间中,都充斥着令人羞耻的骚-味儿。
赵雪卉愉快的看着她,“她太臭了,是不是?”赵雪卉笑微微的朝站在一旁沉默的仆人说,“祈平,你带她去冲个澡。”
“是。”祈平俯身将宁晚晴拦腰抱起。她此时已经虚弱的只剩一口气,闭着眼任由这壮汉在浴-室扒光她的衣服,用冰冷刺骨的凉水冲刷她的全身。
“慕琛,慕琛……”她无意识的喃喃着,终于疲倦的倒在了祈平怀中。而这个专心的仆人依然认认真真、毫无表情的清洗着她,就像对待一只脏掉的布偶一样。
医院病房内,一身洁白病服的欧阳慕琛难得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晴好的天空。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天空蔚蓝如洗,云朵在空中任性的变幻着形象。风从外面吹来,暖融融的,带着微微的果香。
楼下有一座小小的花园,碧绿的草坪上,久病的孩子被年轻的妈妈推出来,在一棵苹果树下晒着太阳。
孩子大约十来岁吧,脸蛋不像这个年龄的儿童那样圆润,而是苍白瘦削的,细细的眉毛轻轻皱着,锁着一点淡淡的哀愁。妈妈也很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她微笑的样子好温柔,看向那孩子的眼神,想要把全世界最好最好的都献给他一样。
欧阳慕琛静静看着,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了起来。阳光下,这个世界温和又平静。仿佛一条晴光潋滟的、流向无尽天际的河流,毫不畏惧的向人们展现它那闪亮、诱人的光芒。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来人必定身量极高、体型魁梧,性格极其刚硬跋扈,——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VIP病房外,除了欧阳羿天,不做第二人选。而站在窗前的欧阳慕琛却并不打算回头,尽管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欧阳羿天推开门,提着一个精致的黑色食盒站了几秒。食盒是他三太太交给他的,临行前千交代万嘱咐,说毕竟是黑家唯一的儿子受伤住院,做父亲的总得有所表示,他原本懒于做这样的表面功夫,更何况今日来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然而三太太温柔美丽又识大体,在床-上更是令人销-魂蚀骨,他对所有人疾言厉色、穷凶极恶,唯有在三太太面前百依百顺,生怕惹娇妻不快。
然而当他打开门,看到背对着他无动于衷的欧阳慕琛,一股怒火立即涌上心头,新仇旧恨一起在脑海中闪现,他再也无法克制,“啪”的一声将手中三太太精心准备的饭盒狠狠撺在墙上!
一瞬间汤汁四溢,淋淋漓漓的溅到欧阳慕琛身上,还有瓷碗的碎片划过他的脚踝,但他毫不在意,淡然转身,平静的朝盛气凌人的男人点了点头:“父亲,你来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欧阳羿天冷冷道,“欧阳慕琛,真没想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居然还能给我惹是生非——聂储这个草包,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做干净?你这种孽障,多活一天都碍我的眼睛!”
他一开口便是一顿痛骂,欧阳慕琛却好似充耳不闻,低头看着脚边的残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漫溢的骨香味儿,竟有些遗憾的说:“这汤闻着就好喝……可惜了……”
欧阳羿天闻言轻哼一声:“这汤就是喂狗,也不会拿给你喝!”
欧阳慕琛嘴唇动了动,终于化成无声的叹息。他背光站着,一身宽大的病服被风吹起,再加上个子高挑,这样看起来,便越发瘦的明显。
欧阳羿天心里莫名有些痛惜,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在想,他确实该补补了,但下一秒,脑海中又被另一些事情所占据:“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只要你愿意跟为父共进退,之前你对聂储做的那些事儿,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吃惊,相比与之前,这几句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宽容!尽管如此,欧阳羿天仍绷紧着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欧阳慕琛,只等着他下一秒受宠若惊的对自己点头。
喜欢本文的亲们记得收藏哟(づ ̄3 ̄)づ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