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命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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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从未见过树桠上长出这么多根须的树,除了榕树。
榕树那新生的根须,根根都饱含着生命的力量。他们有的伸出鹅黄色的脆嫩的触角,悄悄地从树干上探出了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有的绕着树干嬉戏;有的抱着枝条曼舞;有的紧紧簇拥着聆听着风和叶的和鸣。他们贪婪地吸取着空气中的养分,快乐地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小榕树挺直着脊梁摇曳着轻盈的绿衫,枝叶薄薄的,透着光。
风儿掠过枝叶,一路舞来,繁了枝叶,密了根须。层层叠叠的根须缠绕着树干,密密地斜生着,从树桠一路纽缠着攫入地下。粗大的树根斜伸着,横斜的枝干上抛撒出千丝万缕的生命线,张扬着生命的活力,向大地探出了生命的触角。
小时侯,我读起巴金的《鸟的天堂》。对他笔下的那种一棵树长成了一片树林的景象无法想象。如今,我天天从榕树下走过,看着他抛撒出的一根根张扬着生命的活力的根须,听着他一声声对生命的深情地呼唤。我的眼前渐渐地浮现出一幅图画:一条宽阔的静静地流淌着的河流,两岸生长着一片繁茂的树林。他们枝干连着枝干,树杈连着树杈,竟然让人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一棵树还是一片树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们在树林中轻轻地拍拍手,树林里便飞出了千万只花色各异的鸟来。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巴金笔下的鸟的天堂吗?
我常常徘徊在榕树下。生病的时候,我从树下走过,从他的蓬蓬勃勃的生机中吸取着生命的养分;失意的时候,我也从树下走过,在他被撑裂的老树皮上我读到了一种成长的艰辛;痛苦的时候,我从树下走过,在他弯弯曲曲的枝干上我看到了生命的执着;喜悦的时候,我从树下走过,在他繁茂的枝叶上,在他密密丛生的根须中,我领悟了生命的力量。
榕树下行走着各种各样的人:戴着红领巾背着小书包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过来,高高兴兴地上学去;夹着皮包的风度翩翩的男子匆匆地走过来,急匆匆地赶去上班;高跟鞋敲击着地砖,奏出了一首悦耳动听的曲子,只见树下走来了一个个美丽的多情的女子,款款地走出了我的视线......
一条生命的河流在这里汇聚。人们天天从树下走过,看着头顶上那飘**着的千丝万缕的榕树的气根,人们贪婪地吸取着生命的力量。他们坚定地执着地探索着生命的真谛,他们执着地孜孜不倦地追求崇高的理想,他们发出一声声执着的炙热的生命的呼唤。
二
二00七年的六月,在重庆市垫江县发生了一件感动人心的事迹,令我不得不提笔记下我的激动心情。
今年六月八日晚上,垫江九中的一个叫小丽的女学生放学后,被一个熟人的摩托车接走了。从此小丽就失踪了。七天以后,警方根据当初与小丽同行的女孩子的指控逮捕了犯罪嫌疑人,在他的带领下人们终于找到了失踪了七天的小丽,当时小丽已经被犯罪嫌疑人苟文福强奸后活埋了。
当人们搬开用石头垒起的坟墓,看到小丽时人们惊呆了。小丽浑身伤痕累累,全身肿胀,身上多处表皮溃烂,腰部也被老鼠给咬伤了。人们都以为小丽已经死去了,可是人们却惊喜地发现了小丽的脚还在微微地**着。原来,小丽还活着!一个被活埋了七天,粒米未沾,滴水未进,浑身伤痕累累的小丽居然还活着!这真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呀!
当小丽被火速送到重庆救治时,人们才得知小丽被人强奸后,又被人用石块击打了二十三次,就连小丽一个眼球也给击打得迸裂出来了。根据估算,小丽的医药费要二十几万元。
小丽苏醒过来后,人们才得知小丽被苟文福骗到东印山上的一个废弃的小煤窑里强奸后,被绑住手脚,被歹徒用石块击打了二十三次,并且苟文福还扬言要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小丽的妈妈。小丽满怀着愤恨之情“一下,”“两下......”地数着石块砸在自己身上的次数,并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不让人面兽心的苟文福再去危害别人。小丽被活埋后痛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拼命自救。她饿了就啃地上的泥土充饥,一旦有了一点力气就拼命地蹬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老鼠咬她,她开始还感到害怕,后来反倒觉得亲切。毕竟,老鼠也是一个小生命啊!在那段孤独无助的日子里,老鼠就成了小丽的唯一的伙伴。老鼠的啃噬刺激了小丽的生机,那种痛苦刺激着小丽,不让自己迷迷沉沉地睡过去。那几天,小丽与老鼠交了朋友。每天老鼠来唤醒小丽,给小丽带来一线生机;小丽用心亲切地呼唤着地下的朋友,亲切地与老鼠交流感情。
小丽终于获救了,她终于逃出了死神的魔爪,她终于栽活了自己的生命之树。人们在对苟文福切齿痛骂的时候,更多的是流露出对小丽的敬与爱。全县的父老乡亲纷纷解囊支助小丽鼓舞着小丽,帮助她度过生命的难关,好让坚强的小丽勇敢地活下去。
这个六月,成了社会各界关心小丽的六月;这个六月,成了感动重庆的六月。小丽的坚强书写着一支强者之歌,小丽的坚强绽放了一朵最美丽的生命之花。我们时常觉得自己苦,可是我们的苦与痛跟小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时常觉得我们够坚强,可是我们那一点点坚强与小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垫江县城的人行道上栽种得最多的就是榕树,那是一种生命力最为强盛的树;垫江的街头走过青春靓丽的花季少女---小丽,垫江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更显生机勃勃。
六月已经过去了,人行道旁的榕树也更加生机勃勃了,它的枝叶也更加繁茂更加青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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