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下水道里,胡小九坐了下来。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女孩手里的手电筒滚到地上,灯光划过,一只老鼠仓皇奔过。
亚文也坐了下来,却突然拉过胡小九的手,跟着大手握住她的脖子,微微一掐,便让胡小九的脸憋得通红。直到胡小九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才把女孩丢到地上。女孩剧烈咳嗽着,片刻后才抬头叫道:“你干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我才刚刚救了你!”
“所以这才是你最可疑的地方,小九,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像你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做出救人这么伟大的事,特别是我这种人。”亚文蹲了下去,灯光从下方打上来,照得他的脸说不出的狰狞,“所以你最好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要不然,呆会这里的老鼠可有东西吃了。”
胡小九站了起来,靠着墙说:“你不要乱来,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了。”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救我?”
“很简单,因为救了你,你才能带我回迪文森家族,你才能让我加入,而我,才不用被那些家伙杀掉。”胡小九大声道。
亚文眯了眯眼:“那些家伙?谁啊?”
“当然是船上那些人!”胡小九叹了口气,摆手道:“好吧我承认,当听说他们有船的时候,我想傍他们大腿来着。甚至,本小姐为了以示诚意,还带他们去了郊外的储油厂。这点你回去可以跟迪文森先生求证,因为迪文森先生早之前就带人去了储油厂。不过很可惜,除了先生之外,其它人包括史蒂芬都让他们给宰了。”
亚文一怔,失声道:“你说什么,史蒂芬死了?”
胡小九点了点头:“死了,要不是迪文森先生见机走得快,只怕也……”
“总之,我们回去之后,他们听说你捉了自己的同伴。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丽坦说了出来,他们认为我和你们是一伙的,于是打算把我干掉。最后还是我骗他们说知道迪文森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他们才暂时没杀我。”
“那就奇怪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家族的大本营,为什么不直接过去,而还跑来跟我谈判?”亚文立时问道。
胡小九叹了口气,道:“你通知他们的时候,有说过人质在大本营,还是在大教堂吗?没有,他们不想扑了个空,所以把我捉起来。不过他们也太小看我了,本小姐要逃,岂是几道锁就能够锁得住的。”
她嘻嘻一笑,吐出舌头,一支小小的一字夹就掉到她手里。
亚文皱起眉头,胡小九说的话可圈可点,有理有据,看似没有疑点。可就是太完美,反而叫他难以相信,他站起来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知道你们的天堂粉其实是用来控制家族成员的,对不对。来吧,让我吸两口,听说那东西比冰毒还过瘾。”胡小九说。
亚文笑了起来,这倒是没错,天堂粉类似毒品,吸多了会上瘾。如果一段时间没有提供,上瘾者会生不如死,然后过几天就真的死掉了。既然胡小九自愿选择服用天堂粉,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他点头,道:“我现在手上没有天堂粉,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等到了我们家族的大本营,我会让你吸几口的,保管你会喜欢上那玩意。”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个手雷我可不认为能够阻止他们。”胡小九道。
亚文点头,拿起地上的手电说:“跟我来。”
胡小九就跟在他后面。
两人很快远去,黑暗里,一只老鼠经过。这只老鼠抬起头,那猩红的眼珠中,看到墙上一条浅浅的划痕,那是个暗号。胡小九留下的,这是她刚才贴墙而站的原因,亚文一心放在分辩她话中真伪上,根本没留意胡小九一边编着谎言,一边还分心留下了暗号。
黑暗中仿佛连时间也忘记流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束灯光在远处亮起。片刻之后,卫臣和南黎月走了过来。卫臣一直留意着下水道各处,寻找可能出现的暗号。当他看到那条明显的划痕时停了下来,他们在DMC里都有接受过侦察训练,从划痕的颜色不难判断是前不久留下的。这条淡淡的痕迹前重后轻,表明了胡小九离去的方向。
卫臣对南黎月一笑道:“那女孩倒是挺能干的。”
“你相信她吗?”南黎月问。
“到目前为止,还是可以相信的。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她似乎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而不仅仅只是想顺路搭个船。”卫臣道。
南黎月点头:“你说得没错,她的确有求于我们,否则不会自愿冒险。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样的麻烦让她宁愿冒险也要缠上我们,我想,她的那个麻烦,恐怕不小。”
卫臣点头,说:“这件事后,我会跟她谈谈。如果她不愿意坦诚相告,那么我不会让她上船的。”
南黎月笑了起来:“食言而肥,可不像你的风格。”
卫臣认真道:“如果她连自己的来历都不肯透露,我怎么能够让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上船,从而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不是圣人,也没博爱到是个人都帮的地步。至多到时候,我给她另外一些补偿,作为帮忙的报酬。”
南黎月点点头:“反正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卫臣哈哈一笑,惊得几只老鼠跑过。他连忙收起笑声,轻声道:“走吧。”
“我走了。”
小楼房间里点了一根蜡烛,丽坦把男孩搬上床后,对他如是道。男孩看着她,虽然无法说话,可从他的眼神里,丽坦读到了“不要走”三个字,她在男孩的额前轻吻:“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亚文还欠我们一顿晚餐呢,总不能便宜了他们。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所以你可以睡一觉。呆会醒来,就可以吃东西了。”
然后她跳下床,背上她那个装有冲锋枪的挎包,看着**的男孩笑道:“我真的走了。”
这才离去。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