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一地水道附近,一处靠水的坊市中冒起了滚滚浓烟,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些零星的尸体,惨状不堪入目。
而在岸边这是倚靠了十数条不大不小的平船,一个接着一个面相凶狠的水匪正要挟着纤夫替他们搬运刚从坊市中抢来的物资银两,数量庞大。
“哈哈哈!有了这些物资,三当家必然会重重有赏我!”,一个光头的壮汉站在一处船首的高处仰天大笑,手上拎着两个金瓜锤,面色凶悍。
“嘿嘿,就是,这些坊市的护卫当真是不知死活,知道我们行义寨的人到也不打开大门欢迎,竟然还敢举刀反抗,啊呸!死了也活该!”
在这名壮汉的身后,一个脸色油光发白的癞痢应声附和,脸上满是奸色。
“嗯,你也不错,竟然可以搞来此处地界有坊市交易的情报,回头有赏!”
听闻壮汉的话语,癞痢顿时面露兴奋:“谢堂主,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咋们行义寨周围百里之地的商贾坊市都要给咋们缴孝敬金,这里竟然敢私自开市,实在是不知死活,后面必然有那个商贾的支持。”
“小的提议,从坊市管事人嘴里问出后面商贾的信息,直接率领弟兄们杀过去!”
狗头军师癞痢的眼中露出一抹寒光,话语中不无森森杀气以及贪欲。
原先他不过是京畿一处村庄的失意讲师,考取功名不得,家境贫寒,为人看低。
后来水匪来了,众人皆惊,谁也没想到京畿之地竟然可以出现穷乡僻野才有的匪贼。
村子里无论穷富,家境贫寒的亦或是殷实的,家财都被一扫而尽。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水匪正准备一刀剁了他杀鸡儆猴的同时泄愤,却有人发现他懂得读书写字,故而将他掠回寨中。
侥幸捡回一条狗命已经是上天开恩,癞痢自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了自己懂得读书写字这个保命的底牌,为水匪出谋划策了几次,获得了一些不小收益。
从此他便成为了众多被水匪掠来的读书人中的一个狗头军师,分配到一个堂主下听用。
毕竟寨子内的当家们都鲜少出寨亲自劫掠,主要还是窝在寨子中花天酒地,美名其曰居中调度,实则是惜命。
毕竟这些当家们不是傻子,直到在京畿之地来起旗子无异于造反,可真真是脑袋别在裤头上的活儿,只有那些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汉才横行跋扈,为害乡野。
癞痢知道自己为求活命,甘为水匪的走狗已成事实,故而竭心尽力的为水匪们出谋划策,彰显自己的用处,提升位置。
以求日后不用随着这些脑子不太好使的堂主们一起出来玩命劫掠,以免被人一刀剁了。
而这个坊市的位置所处,也是他通过一些肮脏手段弄来的。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癞痢觉得仅仅是收缴了一个坊市的收获并不足够让寨子的当家们重视,如果想要升到更高的位置,这次必须要得到更多的东西!
当癞痢看到堂主陷入沉思的时候,面露急色开口说道:“登堂主时不我待啊,此处距离京畿下府不远,若非如此这些坊市也不敢开起。”
“只不过他们背后的商贾觉得我等不敢在靠近官府的地方行事罢了。”
“方才扫**坊市我等已经花去了不少的时间,若是等那些府衙的人收到了风声,前来围剿我等可就不好办了。”
听闻狗头军师的话语,那被叫做登堂主的壮汉顿时面露狠色:“他奶奶的,拼了,你立即从那些抓来的商贾口中问出背后之人的事情,我等必须兵贵神速!”
听到从大字也不识一个的登堂主口中听到了一个军政用词,癞痢嘴角勾勒一抹讥讽。
“堂主英明,此事下属早已打听好,这个坊市背后的商贾乃是林家。”
“林家!”,听闻癞痢的话语,登堂主眼中的瞳孔骤然一缩,挠了挠脑袋:“如果我没记错,那林家距离这里可不远,就算是逆流而上小半个时辰也能达到。”
“没想到林家胆子不小,若是识相的缴纳银两,与我们寨子相安无事也就罢了,竟然敢顶风办事,很好很好!”
“嘿嘿,这林家向来嚣张跋扈,显然是不将我们寨子放在眼中啊,不得不发,我们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癞痢拱了拱手,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登堂主点了点头,手中的两个金瓜锤高高举起,大吼道:“诸位弟兄上床,老子带你们发财去!”
“谢堂主!”,顿时,那一群群正在搬运货物银两的水匪们顿时举起手中杂七杂八的兵器,高声大喝起来,眼中贪欲乍现。
对于他们而言,这些所谓的富户就是一头头肥硕的牛羊,全部都等着代宰充盈他们的口袋。
顿时,他们手下的动作就纷纷加快起来,钱财就是最好的力气。
很快,待到全部水匪都登上了平船,十数条平船朝着上流逆流而去。
待到这些水匪离去,一片狼藉的坊市周围才缓缓靠近因为躲避水匪的突然来袭而躲入周围丛林中的商贾平民。
此刻,船头上,登堂主和癞痢正前后站着。
登堂主回头扫视一下脸上带着阴险笑意的癞痢,嘴角勾勒一抹讥刺:“想必林师爷早就知道了这个坊市是背后是林家,故而才引我们前来清剿这个坊市吧。”
“如今前往临水镇的林家,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
原本志得意满的癞痢听到了登堂主这突如其来话语,心里顿时一惊,有些惊惧的看着登堂主那狂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狡诈。
“登堂主冤枉啊,在下只是想让登堂主能拿多一些好处和功劳,绝无二心!”
癞痢连忙摇头说道,虽然他很惊讶自己的心思被登堂主这个莽汉看穿,但决不能轻易承认。
毕竟谁知道这些只会提刀砍人的匪贼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刀把他给剁了。
看着癞痢这个强自镇定的模样,登堂主冷冷一笑:“本堂主很好奇,林家如何得罪你竟然如此遭你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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