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乱斗

?“但是这样倒着开会撞到很多丧尸！”武辰嚷嚷道。

“别怕！就这样朝他们撞过去！就像刚才那样把它们撞开就没问题了！”常戈在一边大喊道。

武辰估计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声音早就变了个调子，就道：“俺在老家开拖拉机的时候连突然跑出来的牛啊羊啊都不敢撞，你现在居然唆使俺去撞那么多丧尸！侧面刮擦是不要紧，但是从后面撞过去搞不好会把排气管撞坏！很不吉利的！”

常戈也管不上这档子在武辰他们老家人眼里看来不吉利的事情了，就道：“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被那么多丧尸咬死更加不吉利，你就乖乖听我话把车子倒出去！”

我们看见了右后方刚才来的位置上已经有丧尸在走了，于是同时说道：“往左后方倒！往左后方倒！”

武辰也没有办法，一踩油门将车子往后倒去。这时候就见到面前烟雾弥漫的地方，有三四只丧尸靠近了我们的车体。我内心相当不安，但是坐在车顶却无计可施，只能尽量大声地告诉武辰朝没有丧尸的逃跑方向。

就听到车子底盘发出了“磅”地一声，接着又发出了“喀喇”一大声，有一只丧尸的脑袋从车子底部伸了出来，用手抓住了底部的扶梯。

我和它四眼对望，立刻就倒抽一口冷气。这只丧尸和刚才那只私家车主丧尸完全不一样。它很瘦，瘦得几乎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还有肌肉留存在上面。身上看起来没有穿衣服，或许是衣服已经像刚才那位车主的西服一样腐化掉了，但是腐化得相当干净，看不到有残存的布料留在上面。皮肤上满是发疹一般的点点紫红色，粘稠得像是马上可以一整张脱落下来的感觉，看得我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它的头发也几乎都掉光了，上嘴唇到人中部分已经磨损溃烂，露出了里面干涸的牙龈和几乎都破碎的龋齿。它的舌头完全发黑，根部到舌尖呈现出奇怪的形状，早就不是正常人类的舌头，倒向是形似某些爬行类的动物。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蹲在我身边的谢晨峰已经抽出他口袋里早就放着的一把水果刀，二话不说就朝这只丧尸丢了过去。

水果刀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丧尸的额头，它大叫了一声跌了下去。这样还没有完，老张这一面也有一只丧尸爬了上来，就听见他在一侧大喊道：“妈的，我要犯密集恐惧症了，真是恶心死我了，这是传染病吗？为什么这些丧尸的皮肤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张一边说，一边“咣当”一声砸下了他的铁棍。就听到他那一面的驾驶室里忽然就传出了玻璃被撞的声音，梁少的声音从只留有一点小空隙的车窗里飘了出来：“妈、妈啊！它手指头伸进来了！张张张善为，你快点打死它啊！”

就听到苗玲玲道：“你躲开！我来！”就听到“啪”地一声，车窗狠命地朝上关，那丧尸在嘶吼，似乎是伸进车窗里的一截手指被夹到了，伸进去也不是，抽出来也不是。苗玲玲就在凑进车窗，在老张看的见的地方朝他比着手势，似乎在说，快点打它！

老张一下子反应过来，动作极快地一伸手就将铁棍朝着那只丧尸捅过去。铁棍直接就戳中了丧尸的左边眼球，将它戳得半边脸都凹了下去。这一棍子力道很大，丧尸的手指立刻被惯性地夹断了，整个人翻滚了下去掉在右前方的地面上。可惜我们的消防车在往后倒，假如朝前开的话必定就压过丧尸，完全不给它反击的机会了。这个时候它一摔下去就翻身站了起来，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步一颠地继续追了上来。

我知道没有确实地破坏大脑，丧尸就会站起来进行无止境地攻击，这是以前在电视电影里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桥段。但是亲眼看到还是有不一样的冲击性感受。就算是医生看来也是剧痛难忍无法完全治疗的伤口，它们却丝毫没有在乎。那丧尸眼球掉出来挂在了颧骨上，却展现出由暴怒而产生的扭曲的笑意，朝我们这里仿佛诅咒和嘲笑一般地扬起了头。

眼见老张这边情况不妙，我和谢晨峰都很想抽身出来帮他。但是我们早就自顾不暇了，有两只丧尸同时朝我们这边爬了上来。一只是中年女丧尸，一只是拖着啤酒肚的壮汉丧尸。它们穿着水果店的工作服，身上留着奇怪的味道，虽然有腐烂的气息，却还有菠萝、芒果混合着的清新的水果味。它们两个并没有什么默契，攀爬过程中挤在了一起，女丧尸的脚踩在了男丧尸的脸上，男丧尸将女丧尸的小腿当成了午餐，忍不住地啃噬起来。但女丧尸完全感觉不到撕裂皮肉的痛苦，兀自吃力地伸手勾住扶梯往上爬着。

我和谢晨峰两人好不容易用钢管将这两只纠缠不休的丧尸弄下去，但是接二连三的丧尸爬了上来。我连忙挥起棍子横扫过去，将他们打落到地面。接着，又有几只丧尸行动迟缓地从另外一边爬了上来。

在短时间里，我立刻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现在上来的丧尸，已经不像之前那些丧尸一样是沿着两侧扶梯上来的了。它们只是用手和脚贴着卷轴门攀爬，所以它们极有可能出现在车顶的任何位置。我们的守备范围再也不是车子侧面可以攀爬的梯子，而是四周所有目之所及的范围。

它们的手和脚都相当有力度，虽然指甲因为滑擦卷轴门早就烂得不忍直视，但是却用惊人的方式爬了上来。当发现这个问题相当严重之后，我连忙朝着下面的驾驶室喊道：“武辰，快倒！不要管后面有没有丧尸了！速度要尽量快！很多丧尸爬上来了！”

“没看见俺正在努力啊！”

暴躁地回答我的武辰急踩着油门往后倒，却出现了反效果。消防车狠狠地撞上了后面的私家车，发出了“咣当”一大声。车体因为碰撞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爬上来的丧尸有的跌了下去，有的滑到了一边，发出了骨头被扯裂的声音。有一只丧尸直接朝我跌了过来，我来不及闪避，就见到谢晨峰手里又一把水果刀脱手飞出，钉在了这只丧尸的额头上。

我心跳加速，连忙朝谢晨峰点了点头，将这只丧尸踢了下去道：“学长飞的一手好刀！”

谢晨峰呵呵一笑，道：“多亏装B的武侠电视剧看的多！”

我一甩手将一只正在爬的丧尸用钢管抽下去，就回了他一句：“别人看武侠电视也就算了，你还学而时习之，裤袋里藏水果刀，还真是异常啊！”

谢晨峰也不认为我这是在冷嘲热讽，一边防丧尸，一边回答道：“业余爱好，业余爱好！”

我心下想，这业余爱好也太奇葩了，虽说一把水果刀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现在他拿的武器说不定也是学生会从各个教学楼角落里搜集起来的东西，但是一连飞出两把水果刀，真的让人怀疑他衣兜里到底还藏着几把。而且随便藏着刀不会扎到自己么，到底这些刀都是藏在哪里的？这实在让人太在意了，于是忍不住出口问道：“学长，你还有几把刀？”

谢晨峰笑笑道：“三十二把！”

我道：“太假了，你简直比柳胜河还假！”

谢晨峰就道：“轻松一下，课间娱乐！”

我们还没缓下劲来，就听到驾驶室玻璃窗破碎的声音，武辰、梁少、常戈和苗玲玲四个人同时“啊——”地一声喊了起来。就听到了一只丧尸在大吼大叫，似乎已经从车前窗的碎玻璃处扑进了驾驶室，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那个丧尸的脑袋劈过去，将那丧尸劈得朝反方向跌了出去。

老张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一扯着嗓子喊：“你们没事吧！”一边想要跳下去帮忙。但是下面的丧尸太多了，几乎没有办法让他有落脚的地方，似乎他一伸出脚就有丧尸张口来咬，直把老张逼得在车顶破口大骂起来。

我没有间隙地举手挡着爬上来的丧尸，肩膀和手臂已经隐隐开始发酸。我觉得消防车没有加速的现象，在倒退过程中连带后面的私家车也倒退起来。追尾的私家车一辆接一辆地挡住了消防车的去路，拖慢了我们逃跑的速度，我感觉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自己实在无法应对，周围的丧尸越来越多，多到让人乍舌的程度，感觉已经完全被包围了。他们人叠人地爬了上来，就算我们怎么将它们打下去，还会有新的丧尸爬上来填满之前被清空的路。我感觉自己手臂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地消散，大腿和脚跟因为长时间蹲着有些**，不禁勉强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坐在驾驶室里的苗玲玲惊声尖叫起来。

听到她的叫声，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无法集中了，手中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一股绝望的力道，抓起匕首就朝面前一只将手伸上来的丧尸狠命地扎过去。那丧尸手腕处的动脉被我割断，鲜血疯狂地喷洒出来，我抽刀，再一次落下，直接将它的手腕割断了。

我的动作频率变得急促起来，内心已经急躁万分。苗玲玲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一声尖叫把我的心都揪紧了，我很想立刻跳下去救她。但是面前的丧尸完全阻挡住了我的去路。只要我一转身，背后就会有丧尸扑上来，就算是谢晨峰和老张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完全帮我挡住它们的攻击。我这个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裤腿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伴随着“喀喇”、“喀喇”的吼声，那勾住我的东西忽然像衣夹一样箍住了我整个脚踝，并加强了力道。我想要极力地甩脱这个烦人的东西，不禁用力地退了一步，想抬起了鞋跟向后踢去。

但是我完全估计错了，这一退顿时下盘不稳，就觉得整个人向下一沉，左脚直接就踩空了。我内心大叫不妙，完全没预料自己早就退到了车子的边沿，整个人就朝后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