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袅篇 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们的本质是神圣的，那就永远不会停止生存，毫无缺损……

原来是这样。

我好像都明白了，都明白了。

我，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算什么……

心脏一阵剧痛，明明不关我的事的。

爱西丝是利用我对莱蒙德复仇吗，是这样的吗？就因为他利用了一个叫做露西亚的女人，是这个女人毁掉了宇文光耀，这个女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好像我也应该复仇，好像不能算是利用的，眼前的这个男人，联合我母亲谋杀我父亲！

跌跌撞撞地走着，我本来应该冲进去的不是吗，因为我的仇人就在我的面前，我应该冲进去卡住他的脖子。扶在墙上，气喘得厉害。此时此刻的我，就像一只蚂蚁，一点儿能力也没有。

似乎是情理之中，我很快就被发现了。我被一群人围住，这群人，他们是跟恒滨一样的‘活死人’杀手！

三郎凑到我身前，调笑道：“没想到我们都被你骗了，青袅少爷，看来，您身体还相当好嘛，嗯？”他扣住我的脖子，伸出舌头舔我的脸。

“三郎，你干什么！”银次喝道。

“玩玩儿嘛，要不多可惜。”三郎一把搂紧我的腰，“难道你不想？”

“动作快点，我看着恶心。”银次沉声道，带着那一帮“活死人”离开了。

三郎将我的双手压在墙上，低头舔吻着我的脸，我的脖子。他用舌头解开我的上衣，整个头都埋进我的上身，啃咬着我的**，大口大口地**着我的腰腹。原本用双手按住我的两只手变成了用一只手将我的手交叉按在墙上，空出来的那只手移去我的下身，隔着长裤摩挲着我的胯部。

低低的呻吟从我的嘴角流泻出来。见我身体开始渐渐发热染红，三郎情难自已，一边嚎叫着，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裆。我半张着嘴，三郎的手指伸了进来，忘情地搅动着我的舌头，“真想，真想……”他的手指沾满了我的唾液，沿着我的下巴滑下去……

我的眼神迷离，嘴唇猩红，断断续续地对他说：“我想用嘴，让我用嘴……”

“哦，青袅，你果然很**。你也想要了吧啊，呵呵……”三郎放开我的手，按住我的头，让我为他**。

我根本就没有给人做这种事的经历。看着他的那根巨大的昂起，我闭上眼睛，将他的整根含进口中。

没想到，三郎很快就泄了。我擦掉嘴角的白浊，瞟了他一眼。此时的这个男人，瘫软得就跟一滩泥一样，再也没有力气掷出有毒的飞刀。

我钳住他的脖子，“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嘻嘻，好爽啊，青袅。”三郎无赖地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小青袅，就算是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看着他，我突然一笑，“呵，我也猜到你会这么说了，自然也没指望你会告诉我。万一你要真说了，那这个游戏岂不是就不好玩了么。”我的另一只手已经绕去他的身后，摸出他腰间藏着的飞刀，将他一双手的手筋硬生生切断了。

三郎发出一声哀嚎，疼痛难忍，“你，你……”

“我怎么样，怎么，吃干抹净了不准备买单付账？”我拿着飞刀在他眼前晃着。

“青……”

我割断了他的喉咙，是一条非常诱人的弧线。

杀了三郎，我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以现在这个身体，别说是杀莱蒙德，就算是逃出这里，恐怕也做不到。坐在墙角，想了很久，如今，唯一能做的，或者是能结束这一切的就只有，同归于尽。

知道我逃跑了，整个基地的警卫系统都被重新启动起来，所有的监视器也都打开了。拖着这样的身体，我根本不可能去到总控室，搞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我只有等，等到莱蒙德来发现我。

真是一点儿都不幸运啊，我居然被莱蒙德的“活死人”部队发现了，他们渐渐聚拢过来，越来越近。在我近乎绝望了的时候，我突然被人一把拉走，另外还有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是美亚子，她竟然又回来了，还有，宇文皈依！

“跟我走。”宇文皈依命令道，不容反驳。我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美亚子在解决完那几个“活死人”之后也跟了上来。

宇文皈依把我们领到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美亚子盘腿坐在一边，擦着她那把刀。

我将头撇向一边，“我不能走，还有事，还有事没有做完。”

“青袅。”沉默很久，宇文皈依突然对我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通通成全你。”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结束这个游戏！”宇文皈依猛地站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冲动，这样不理智过。

“胡说什么。”我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对不起。”

“青袅，你知道吗，我一直试图让你爱上我。”宇文皈依转过身来，抬起我的脸，轻轻地吻了我的唇，“看来，到最后也没成功啊！”

宇文皈依将我搂在怀里，“我是‘庄园’的人。接近宇文光耀的目的就是摧毁元和组，拿到元和组独一无二的‘复活’技术。现在我什么都得到了，却唯独丢了你……”

“别说了。”

“你的恒滨，我知道怎样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会记起来，记起来所有的你。还有克雷布斯和唯乐，是你的我都会还给你……”

“不要再说了。”我用嘴堵上他的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你，因为，我根本就不懂，不懂什么是爱。”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很咸。

宇文皈依吻去我脸上的泪，“青袅，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宇文皈依抱着我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总控室走去，美亚子跟在后面。

当我们到达总控室的时候，莱蒙德坐在最上面，左右两边站着爱西丝和银次，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见到我们进来，其他的人都退了下去，包括那些“活死人”。

宇文皈依环视了一周，最后停留在爱西丝的身上，“你还不打算说明一切吗，爱西丝大人！”

“他，真的要死了吗，要死了吗？”爱西丝的嘴唇翕动着，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搂住我的身体，宇文皈依没有阻止。

她用手背划过我的脸，“你和她真的是太像了。我曾经那么害怕，自己会因为这张脸而下不了手。不过，你终究不是她。”

爱西丝放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宇文皈依保护着我，莱蒙德睁大了眼睛惊异地望着爱西丝，银次和美亚子分别拔出了刀和枪。

“呵呵，莱蒙德，你知道他是谁，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爱西丝指着我，大声地问。

莱蒙德没有回答，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是、谁？”我伸手抓住爱西丝的裙摆。

“莱蒙德，青袅是你的儿子。”爱西丝捧着我的脸，“露西亚曾经告诉过我，说她在嫁给宇文光耀之前就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所以，她不相信你会背叛……”

莱蒙德颤抖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能，她，不可能，她不可能不告诉我……”

“‘王爷’……”

“你撒谎，爱西丝，你撒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他吗，我的儿子，只有兰斯，兰斯，啊，我的兰斯……”莱蒙德已经语无伦次。

我知道，爱西丝没有撒谎，因为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她要撒这个谎。我的心脏就像是要碎了，呕出一大口血来。

“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儿子兰斯，是他！”莱蒙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我。

宇文皈依挡在我的面前，“莱蒙德，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女人为了报复你，利用青袅害死了兰斯！青袅他，是你现在唯一的儿子！”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睁着一双眼睛，兰斯是我的，我的弟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宇文皈依会放过兰斯，知道他为什么会杀了月华，他说过，是为了我，他做的一切都是，都是为了我。

安静了，整个大厅都变得好安静。

宇文皈依抱着我，往出口走。

“砰――”枪响了。我记得这个枪响，曾经对着一个女人开过的枪。

美亚子挡在宇文皈依的面前，已经奄奄一息。她笑了，她的笑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笑。

银次将枪口再次对准了宇文皈依，还没等到他开枪，莱蒙德朝着他的脑袋先开了一枪。银次重重地倒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莱蒙德瘫倒在地上，爱西丝看见他颓败不堪的样子，笑得很大声。

口中的血腥味蔓延开来，我知道，我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它跳得太累了，想要歇息了。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无数的画面在我已经肿胀的头颅里穿梭。我那自以为是的清高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消亡殆尽，我发现，极为可悲地发现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可是我终于可以，可以为了自己而死。想到这里，不觉想笑，可是我居然脆弱得连牵动嘴角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只能没命地睁着那一双被人描述成灾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眼前这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看着它在我的眼里一点一滴地融化。

我听见他在我的耳边低喃，请求我不要死。

宇文皈依伸手抚摸我的脸，指尖在我的皮肤上抖动得厉害。“没事了，青袅。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了，再也不会了。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宇文皈依将我越抱越紧，没有泪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绝望。

我的身体突然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我好像看见暖玉牵着小石头，浅浅地笑着；我好像看见唯乐站在花园里，侍弄着妖冶无比的梦魇，艾西丝站在他的旁边，撑着一把阳伞；我好像看见褚烈和戴寒，他们正朝着我招手；我好像看见恒滨站在一条大船上，美亚子挥舞着一把大刀说要跟他一决胜负；我好像看见克雷布斯，宇文皈依从他的身后钻出来，牵起我的手……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听见一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有冰凉的东西润湿了我的脸，我的唇。我猛地睁开眼睛，她尖叫了一声又急忙捂住嘴，然后泪眼婆娑地笑了，她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青袅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