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仁,化湿行气,温中止泻。]
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天的考试结束,沈陶陶甩着手从考场里走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甭管考得怎么样,这长达一年的战役总算是结束了。
她把手机开机,很快就有电话打了过来,是徐晨安的:“怎么样,心情还不错?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沈大小姐肯不肯赏脸啊?”难得连他的语气都是轻松的,带着点懒洋洋的调调。
“可以啊。”沈陶陶很痛快地答应了,“去哪吃?把地址发给我吧。”
她分到的考场离H大校门口很近,说话间的功夫她就快走到了,正要打个车去餐厅。
“我就在西门的停车场,你稍微等我一下,站在那别动,我先把车开出来。”
沈陶陶一愣;“实验楼是考点,不应该早就封楼了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每逢这种大型的社会性考试,H大作为考点都会管控得很严格,社会车辆也多,停车位可是不好找。
耳边有车辆鸣笛的声音,沈陶陶寻声看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驶过来的一辆车,有些眼熟。
等离得近了她看清了车牌,这才确认是徐晨安的车。
车窗被降了下来,徐晨安探出头看她,手里还拿着手机:“上车。”
沈陶陶动作利索地跳上车,将手里的文具袋随手扔在看中控台上,整个人瘫坐在座位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徐医生,我们去哪里呀?”
徐晨安从拿出一个保温杯递了她,里面装着的是黑糖姜茶,杯子保温效果不错,还热着呢。她到了冬天就经常手脚冰凉,喝这个会好一些,祛祛寒气还是可以的。
沈陶陶拧开杯盖喝了一大口,暖流顺着食道滑到胃里,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也是谜一般的命运,每逢重要考试,基本都会赶上大姨妈造访。现在腰酸肚子疼,在考场里冻得手脚冰凉,坐在车里被暖风吹着,才缓过劲儿来了。
徐晨安也不说去哪,就开着车带着她上了路,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某家餐厅门口,徐晨安将车子熄火,却也没急着下车,而是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沈陶陶。
小姑娘该是累得惨了,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竟就这么迷糊着睡了过去,头靠着车窗,眉头紧锁着,好像睡得不太安稳。
脑中灵光一闪,徐晨安的手指轻轻扣在她的手腕上,静静摸了半天她的脉象,于是了然,先一步下了车。
“陶陶,醒一醒,别再睡了。”沈陶陶被徐晨安给叫醒,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冷风吹了进来,车里没那么憋闷了,空气清新了不少。
沈陶陶迷糊着醒过来,寻声看过去,嗓子是沙哑的:“到了?这么快啊。”
徐晨安伸手替她揉了揉内关穴,无声地替她缓解着身体的不适,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又痛经了?”
沈陶陶一愣,反应过来他是知道她来大姨妈了:“现在还好,就只有第一天会比较不舒服,腰酸肚子疼,还特别嗜睡,不过只要熬过了第一天,我就能满血复活了。”
她说的是实话,以前亲戚造访总会把她折磨得不轻,疼得严重的时候,躺在**根本就不敢动,连满床打滚都不能,全靠止疼药顶着。
被徐晨安看着喝了三个月的中药,她喝得快要吐了,不过药效却很明显,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效果,也终于不那么遭罪了。
“现在来的月经量还正常吗?能来几天?”徐晨安职业病发作,揪着问题就不肯放过了,非要沈陶陶说清楚。
“还行,基本能来五到七天了,不像最开始的时候,三天就差不多结束了。”
徐晨安又问:“上次来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沈陶陶仔细地回忆了半天,语气里也有一丝犹疑,不是很能确定:“好像是12号来的。”
“那再上一次呢?”
这次她思索的时间更久了:“大概,可能,也许是9号?我真是不太能记得清了。”沈陶陶打开手机日历,想破了脑袋终于回想到了大致的日期。
“那还好,基本上还是准的。”徐晨安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是我不好,忙起来就忘了关心你的身体,也没留心你这个。现在看调理得还不错,基本上稳定了。”
“趁着你还年轻,寒症还没坐实,再过几年等你年纪大了,寒气入得更深,就很难去根了。”徐晨安一边说一边回忆,想想沈陶陶刚来时候的状态,再对比一下现在的,还挺欣慰,“你当时来得还算及时,再不调理的话,年纪轻轻就快要绝经了。要是断了再想调理,可就麻烦了。”
“我当时那么严重啊?”沈陶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当时还有这么一说。
“不然呢?我吓唬你做什么。”徐晨安不甚在意地一笑,“以后有我监督着你,忌凉少辣,你的体质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沈陶陶啪嗒一声解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亲昵地往徐晨安胸口蹭,也不嫌自己的姿势别扭不舒服,就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徐医生,我好想你啊!”她环住徐晨安的脖颈,东蹭蹭,西蹭蹭,就是不愿撒手。
徐晨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手法轻柔,就像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好了,我们进去吃饭?饮食要规律才好,想抱的话,时间不是有的是?”
“听你的。”到底还是美食的力量更强大,沈陶陶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下来,开了车门下车,主动把手递给了徐晨安。
徐晨安心领神会地牵着她的手,替她推开了店门,领着人往深处的一个小卡座里走。
“徐先生,现在要上菜吗?”服务员见两人进来,主动跟过来询问。
“上吧,谢谢。”徐晨安点头,替沈陶陶拉开座椅,自己才回到对面的位子坐好,人也没闲着,要了壶热水将碗筷又消了毒。
沈陶陶手撑着下巴,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他的动作:“你们医生是不是都有洁癖呀?”
他的手简直就是手控的福音,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着就很赏心悦目。端茶倒水的动作又做得极为流畅,行云流水一般,不像是在洗碗,倒像是在做艺术表演了。
徐晨安放下茶壶,将干净的碗筷摆放到她面前:“好像确实会有一点?不过不太严重,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用那么高的标准来要求你的。”
“但我确实喜欢乱放东西呀,拿了东西几乎不会及时放回原位的。”沈陶陶决定还是跟他早点坦白了好,不然日后直接被抓个现行,似乎会更幻灭。
“嗯,我知道,大不了我替你收拾就是了。”徐晨安忍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去过她家里两次,两个不同的家,别的都还好,只是书桌上就从来都没有整齐过,显然都是随手乱放的。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她怎么觉得好像越来越跑偏了,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奔腾而去……
沈陶陶用她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换一个话题聊比较好。她最近读书读得人都傻掉了,脑子不太灵光,容易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卖了。
“先生,女士,菜齐了轻慢用。”服务员过来上了蔡,又专门拿来一个保温水壶,“这是您要的茶水。”
徐晨安向她点头致谢,拿过沈陶陶的碗,替她盛了满满一碗饭:“这家的米饭是用砂锅做的,你不是喜欢吃锅巴吗?可要多吃点。”
盛菜的黄色大海碗里堆叠得满满当当的鸡翅和鸡爪子,还有一些干豆腐、藕片之类的配菜,让人看起来还蛮有食欲的。
“这家不是主打肉蟹煲吗,你怎么带我来吃鸡了?”她问。
这家店开了有几年了,生意一直都很火爆,需要提前预订,沈陶陶也是来吃过的,对他家的全家福肉蟹煲印象挺深刻。
“本来预订的是肉蟹煲,但你不是特殊情况嘛,我就换成了鸡翅煲。尝尝看吧,从卖相上来看,应该还不错。”徐晨安一边解释,一边夹了个鸡翅到她碗里。
沈陶陶本来就爱吃这些筋头巴脑的东西,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不好啃她就喜欢啃什么。就拿鸡来说,鸡爪鸡翅鸡肋是她的最爱,鸡脖也能凑合着吃一些,鸡腿肉鸡胸脯这种精华部分,反而不是她的菜。
徐晨安点的刚好是她爱吃的,再加上考完试心情放松,一时间也不觉得腹痛那么难以忍受,还真就吃了不少。
喝的茶水是徐晨安专门点的,没让她喝果汁。沈陶陶心情好,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碰着热腾腾的茶水也喝得欢快。
两个人以茶代酒,时不时还捧个杯。
正赶上饭店,餐厅里有表演活动,几个打扮成小丑的工作人员在场地中央跳舞,还有抽奖活动,不少顾客都去前台排队抽签了。
只是两个人都没什么兴趣,不愿凑这个热闹,依旧老实地坐在卡座里吃东西。
音乐声很大,掩盖住了交谈的声音,沈陶陶抬起头来就只看到徐晨安的口型变化,却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她凑得近了些。
“我说,你对我还满意吗?”徐晨安的表情也有些无奈,似乎是在懊恼他说话的时机选择得不太巧,“你也考试结束了,如果满意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追求你了?”
音乐声渐小,沈陶陶这次听清了,她咬了咬筷子,狡黠一笑:“也就一般般吧,你还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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