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无情打击,着实让人皇笔有些说不出的郁闷难释。
至于卫无忌的安慰,别说人皇笔现在着实没有心情,就是有心情,回应也不过呵呵两字。
哪怕卫无忌所说的都是事实,多年的坚守,付出的沉重代价,终究不可能一句话抹平。
“言语的安慰,似乎有点儿不管用,那这个的话,对你来说,不知有没有点儿用啊?”
球状气弹掌心汇聚,一层朦胧气雾笼罩下,一枚刻画天地符文,无量造化气息残片,静置于掌心。
“造化神器碎片?”
不怎么在意的意念一扫而过,人皇笔便彻底不淡定了。
对于它这种得了道韵化生之存在而言,一枚造化神器的残片,效果作用大于任何的丹药,元气。
甚至于单纯的修行。
仅凭这一枚残片,自然是不够的。
若是能得到足够的造化神器残片,得其造化。
不要说恢复原本的仙品之境,就算更进一步,天地一体,也不会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你真的打算把这个给我?”
看到了造化神器残片的那一刻,人皇笔淡然心境彻底崩塌。
那种感觉,怕是比兜头中了五百万大奖还要喜悦。
不过人皇笔也不是第一天在修行界行走。
好处固然是巨大的。
这巨大好处的背后,陷阱也可能是相当巨大的。
一头扎进去,想要爬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为了镇压这个极具危害的家伙,我将能够付出的全都付出了,连自身品质跌落都顾不得了。”
“唯一还算有点儿价值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恢复甚至于更进一步的希望,摆在了眼前。
只要稍微那么轻轻抬手,便可获得。
**似乎实在太大,人皇笔似乎都有些忍不住了。
可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突破的。
故而有些话,固然难听,固然很可能让这唾手可得的机缘,再次飞走。
却还是不得不先说在头里。
思来想去,唯一有点儿价值的,便算是自己了。
“但我绝不可能奉你为主!”
“当初之所以选择耗费代价将那白发三千丈镇压,除了为玄黄大局所虑,亦为了能在此地,静候人皇回归。”
“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岁月,不曾感受过人皇气息。”
“但我深深感知,人皇依旧存活天地间。”
“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要你奉我为主吧?”
一柄刀子,自虚无间,直接扎进了人皇笔的内心深处。
似乎再多的造化碎片,也无法弥补这一刀的伤害。
将造化碎片留在了人皇笔这片朦胧自生时空,卫无忌一步踏出,落在了静静修行的方寒身边。
“可以了吗?”
周身笼罩于一层水幕内,看到卫无忌的现身,烟水一不由眼眸微微发亮。
待在这么一处火元气浓郁之地,纵然不曾有什么伤害。
终究也不可能适应到哪儿去。
“你们这动作,倒是够利索的。”
眸光往烟水一眉心处一扫,嘴角再次流露出了几分别样情绪的笑容。
不知是否此地火元气真的太过浓郁。
被一层水幕阻隔,烟水一之俏脸,依旧火热无比。
借助此地天然条件,默默修行的方寒睁开了眼眸。
看着卫无忌,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这位师兄,正经的时候,无比正经。
不正经起来,也是相当的不正经。
不就那么点儿事儿吗?
似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妖怪,你敢说自己没有经历过。
微微笑容中,袍袖一挥,巨山大小的人皇笔,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被卫无忌握在掌心之内。
“拿你写字,真的有些可惜。”
“不过就一时半会儿来讲,除了写字,还真不知拿你何用?”
嘀咕声中,卫无忌率先踏出了地面。
这地方又不是进去了就出不来,后面俩人慢点儿就慢点儿呗,倒也无所谓。
这口味儿似是有些甜腻的狗粮,拒绝下肚。
咱又不是单身狗,吃那么甜腻的玩意儿干啥。
“你这位师兄,不会真拿着人皇笔,就这么写了字吧?”
携手慢慢踏步黑暗,方寒与烟水一,自然真不至于甜腻到那种让人受不了的地步。
烟水一,禁不住有些无语的道。
那一身神秘的青袍,来历神秘,能耐神秘,这做事儿的方法,也是说不出来的邪性。
旁人打死也做不出来的事儿,在他的眼里手里,轻松似是理所应当,家常便饭。
“这事儿貌似真就有这个可能!”
方寒也有些无语,但仔细想想,这事儿对卫无忌而言,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时间,烟水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跟我回羽化门吧。”
先前虽悍然动手,将烟水一自太一门中抢了出来。
除了履行当初的约定之外,真的别无其他想法。
顶多就是想办法给烟水一,尽可能提供一些庇护。
若没有这么一层关系的变化,带烟水一回羽化门,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这事儿,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烟水一问道。
别说自己从太一门中而出,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儿。
以修为晋升副掌门,对太一门内诸多机密,了然于心。
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弟子,太一门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任由其舍自己而去,令投羽化门。
太一门的面子里子,因为那一战的实力差距而丢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估摸着正是太一门最为敏感的时候。
若是自己入了羽化门的消息传入耳中,对太一门自然是极大的刺激。
最为关键还在于羽化门的态度。
是否真就愿意为了自己,彻底往死里得罪太一门。
方寒与卫无忌的行为,虽说使得太一门栽了大跟头。
说到底,却也是随着局势之推动,二人之自我行为。
若是收了烟水一入羽化门,无疑则代表这件事儿,乃是整个羽化门的意志。
这一下,怕是要引起两个修行门派之间,撕下脸皮之后的大战。
“别想太多,只要你自己愿意,剩下的事儿,我来周旋就是。”
“只要师兄不反对,这事儿估计也就成了一半儿了。”
无论如何,方寒都不会让烟水一无依无靠。
“嗯,我听你的。”
虽身处一片黑暗,烟水一白嫩俏脸依旧飞过一抹嫣红。
心里无比的踏实。
与方寒之间的关系变化,更大角度来说,是随时势而为。
由心的成分,不能说一点儿没有,最起码不是太过主要的。
然这一刻,有了方寒这句话,其他的,便都不怎么重要了。
“提醒你小子一句,别太得意了。”
“一缕青丝绕指间,虽说不一定真就得跟你发生些什么。”
“但女人的事儿,又怎能说的清楚明白。”
感受到烟水一由衷的变化,方寒亦是说不出的开心。
穿过数万丈土层的黑暗之后,理应是无限光明。
一句话,再次将方寒踹回了黑暗中。
依旧握在手心里的玉手,似是瞬间僵了一下。
下一秒,不顾微微加大的力道,前行挣脱。
本该甜蜜并肩而行的两人,再次恢复到了一前一后的状态。
掌中清香柔软,似是错觉般的犹在。
满是幽怨的眼眸,盯上了那一道迈步前行的青衣。
虽然那话,确实是事实。
可是就不能换个更为合适的时间提醒吗?
故意的,绝对就是故意了。
“漫漫修行路,说不出的孤寂艰苦,若是让你小子就这么逍遥了,似是真心有点儿不美丽。”
感叹般的嘀咕,本该一人听闻即可。
却是再清晰不过的传入了某人耳中。
本来抬起的右腿步伐瞬间僵直,一个不稳,差点儿摔了狗啃泥。
稳定身形,注视着那道青衣背影的目光,幽怨中似是还多了一些恐惧。
这么魔鬼的操作,真的合适吗?
“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羽化天宫深处,似是时空静止了一般的寂静。
一抹幽幽叹息,掀开了一大批叹息的次序。
虽是叹息,却也是说不出的欣慰。
那般不已常理而论的妖孽,出自羽化门。
身为羽化门长老焉能不欣慰。
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此刻出去很可能被打的话。
纵然是许多闭关多年,心性淡然的苦修之辈,也有忍不住出去浪一圈的冲动。
“有此子,还有方清雪,方寒,很可能再加入一个烟水一。”
“实在是我羽化门,多年未有之福运。”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收烟水一入羽化门?”
“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听闻此番话语,有几位长老挑挑眉毛,有些顾忌反对道。
似烟水一这般出色弟子,羽化门自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然烟水一身份毕竟不一般,不仅是曾经太一门重点培养的弟子。
更是以修为,坐上了太一门副掌门的位置。
掌握太一门中,太多核心机密。
若换个位置,他们是太一门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烟水一顺利加入羽化门。
“太一门的反应,我自然能够预料的到。”
“可这事儿,是他们,或者说是我们能够干预的吗?”
“至少于我们羽化门而言,除了掌门的点头之外,那两个小子的意见,便已经足够了。”
“若是烟水一真有心拜入羽化门的话,本座将收她为亲传弟子。”
一道女声,加入了羽化门诸长老的讨论中。
“唯一让我有点儿遗憾便是,如此天赐良机,怎么就没有彻底将太一门拔除呢?”
有些抑郁的话语,让诸多长老皆是忍不住眼角一跳,嘴角一抽。
能以女子之身,位列羽化门长老,还是掌握实权的那种。
这位无疑必然是个狠人。
可就算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一刻,因为这一句,依旧忍不住刮目相看。
虽修为绝顶,握有实权,平日里也是风轻云淡,不显山不漏水。
不曾想,骨子里是这般的狠人。
在这残酷的修行界,还能修行有成的女人,果然是惹不起啊!
“这事儿,如此抉择,于长远目光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干咳了一声,有对此事有着清醒认知的长老开口道。
“不错!眼下而言,纵然真有实力灭掉太一门,也是不能动手。”
“一旦动手,我羽化门怕是将置身绝险之地。”
“以我羽化门目前的实力发展而言,正道第一门派,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此语提出,整个羽化天宫再次默然。
细想想,就目前这般情况而言,这话真是再有道理不过。
以往耗费无数心血的奋斗,转眼间就这么成了?
纵然铁一般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依旧有淡淡不真实,淡淡惆怅之感。
“说到底,一切都是实力!”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镜中水月!”
“现如今之条件,是我羽化门多年未曾拥有的。”
“务必抓住时机,尽可能增长门中实力。”
“至于烟水一,若是她自己愿意,大可拜入羽化门。”
“之前太一门以重利,谋算勾走华天都。”
“有烟水一这么一遭,也算是冥冥中的因果报应。”
坐于高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白羽开口道。
短短几句话,让一切争论纠结,**然无存!
一双双眼眸视线,齐齐转到了风白羽身上。
“掌门,你是说······”
终于有长老按耐不住,有些哆嗦着开口问道。
“此事千真万确,若非如此,对于他跟卫无忌之间的争斗,又岂会坐视不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培养了多年的掌门苗子。”
风白羽悠悠叹了一口气,似是为华天都无比可惜。
“混账东西!以前老夫算是瞎了这双眼!”
多少真心也好,多少假意也罢,反正这一瞬间,针对华天都的愤怒呵骂,在羽化天宫内此起彼伏。
看着众多长老,可以说不顾风度之表现。
风白羽眼眸眨动,似乎在笑,笑的相当莫名且富有深意。
“嗯?他怎么动作这么快?”
“这件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是谁?”
在卫无忌踏入人皇笔朦胧之所的一瞬间,天妃乌摩便似是心有感应。
蹭的站了起来,眉头说不出的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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