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促的卧室很快就被收拾一新,所有染血的床单被罩全都被换过了,屋里空气也开始变得清新起来。
恒促因为从未领会过这种痛苦,脸色铁青的躺在沈坤左侧,嘴唇都还在颤抖。
鬼医在一旁十分的嫌弃,缕缕胡子说:“都说了让您别逞强,现在好了;哪儿不痛快您赶紧说,老朽好想办法。”
恒促摇摇头,委屈的直往沈坤怀里钻:“只要坤坤不疼就行,这点痛楚,本王还是可以承受的。”
鬼医翻着白眼:老朽怎么就没看出来您能承受呢?
“如果您不继续抖,还有些说服力。”
沈坤安静的躺在**,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他把恒促半搂着,摸了摸对方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说:“下次不会让你这么痛苦了~”
“唔——”恒促抱着沈坤,脑袋埋在对方脖子里,说:“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想要坤坤给我生儿子了。”
鬼医看着这旁若无人就能如此亲近的两人,止不住的摇头。
沈坤右手边放着刚刚降生的婴儿,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一个;小手塞在嘴里嘬的‘吧嗒吧嗒’响,嘴里还发出‘啊——啊’短促的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这小家伙到底是要吃奶呢?还是跟恒促他们一样接受香火供奉就能长大?
沈坤戳了戳那小胖娃的脸,手指头立马被两只小手抱住,塞进了嘴里:“......鬼医大人,这......”
“这......”鬼医一时也给难住了,以往的夜城其他王族因为本身有功德在身,民间也诸多供奉的,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后多少都有些功德在身,自然是不用再吃奶什么的。
恒促虽为夜王在民间有供奉,可沈坤没有啊。
而且这孩子一看就是需要吃奶的。
“那个,王妃,您有奶水吗?”
“什么?”沈坤的脸一下就红了个透彻,说:“鬼医大人,我...我一个男人,哪里来的奶水,可别说笑了。”
说到这地步,这鬼医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说怎么小王妃生孩子的时候是直接聚灵的,而不是跟其他王妃一般......
这可真是尴尬啊!
“这要是没有奶水......”
话说宣城新这边,
这枉死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从那头走到这头也没看见什么卞城王府在哪里。
急的他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害怕了,随手捞过一条飘飘忽忽的魂魄拉了过来:“喂,你,卞城王府在什么方向?”
那近乎透明的魂魄见着宣城新就哭了:“大人,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晃什么?”
“大人,我死的冤枉啊,求求大人开恩,放我回去吧~我家里上有五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我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冤枉啊~就算不让我回去,至少让我给隔壁老王拖个梦,他平时跟我媳妇儿最亲近,也好相互照顾一下啊~”
宣城新看着那头顶冒着绿光的鬼,听的直咧嘴,说:“没事,你不用回去了,你的老母亲跟你的小儿子会有隔壁老王替你照顾的。至于你媳妇儿嘛——那就更不用说了,老王肯定对她很好。”
“真的吗?”
“真的。”宣城新认真的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别想着再回去了,回去了也只是打扰而已。希望你下辈子能投身个好人家,赶紧走吧,枉死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送走那都死透了还不知道自己被绿了的委屈鬼,宣城新继续踏上他的抢亲之路!
卞旬安静的坐在大厅,喝着刚刚上供的美酒,眼神一直往门外瞅。
辛碑看卞旬脖子都伸长了,觉得殿下有些辛苦,上前说道:“殿下,枉死城这么大,住在这里几十年的鬼都会迷路,要不要老夫去接应一下?”
卞旬看了一眼辛碑,说:“可以去,但是别让他知道。”
“诶,放心,老夫知道该怎么做。”
一开始到处碰壁的宣城新尾随着一只火红的蝴蝶总算是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大门金匾上书几个大字——卞城王府!
“靠!好好的王府为什么非要建在山脚下,害的少爷我两条腿都快走断了!竟然还跟我弄的披红挂绿的!”宣城新走上去,崩了几个高想要把匾额上的红绸布扯下来,无奈这大门真的太高了,根本够不着!
“算了,抢人要紧!”
宣城新左躲右闪跟做贼似的偷偷潜进府邸,没走几步就听见两个声音在讨论:“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没想到咱们英明伟岸的卞城王竟然要娶媳妇了,这得害的多少孤魂野鬼心酸流泪不愿去投胎转世了。”
“可不是么,原本说今日要举行婚礼,哪知道听说卞城王殿下被甩了,而且小殿下回来了,还带着个怀了孩子的人,这会儿啊正在屋里休息呢。”
“听说生了个大胖小子,虽说卞城王没结成婚,好歹咱们王府有了一位小王爷了,也是喜事呢~”
宣城新:“......”他没真想甩了卞旬,他那不是一时嘴快么,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好不好!!
宣城新又在府里转悠了几圈,大约找了个比较像卧室的房间就进去了。
远远躲起来的辛碑叹了口气——唉,主子们谈了恋爱,自己天天吃狗粮不说,还要尽职尽责的把人引诱到自己送进屋...
他为什么就没在年轻的时候谈一场恋爱呢?
真酸!
宣城新进去之后就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背着手站在窗边,长发没有绑起来,然而是很随意的披在脑后,背影看上去真是帅了他一脸血!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扭扭捏捏的拉了拉卞旬的衣服,说:“哥哥,亲爱的,老公...我错了,我就是个王八蛋,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见卞旬依然不说话,甚至连头也不回,宣城新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完了。从背后抱着卞旬,哭哭啼啼的说:“呜呜——我绝对是让那女鬼给下傻了,放着这么好的老公不要,还说那些难听的话来气他,我真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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