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绵悱恻绝对漫
遥远的海岸线慢慢浸出一道耀眼的光线,仿佛上帝睁开了眼睛,一点点驱走了晦黯的暮色,打亮了小渔村舍的棕色屋顶,掠过茂密的树丛,翻过起伏的蕾蕾花团,古老的运河蜿蜒回绕波光鳞鳞,山岗上的华丽古堡式宫殿在阳光下宏伟得仿佛走过沧桑岁月的巨人。

一丝晨风悄悄掠动柔白纱帘,织绣繁复的华丽窗帷分化了它的力量,一跌进光线黯淡的内室,就被那浓重糜艳的气息吞噬掉,柔弱的低吟从厚重垂落的床幔里隐隐传出,那样无力,娇柔,迷离,宛如紫金色垂幔上缭乱缠绕的枝藤叶蔓,在晨光中晃动着妖娆的身姿,勾引着欲望的蹂躏。

雪白的荷叶裙边被玄色丝绸掩去,凌乱仓促地堆在床脚,一角丝被从大床上滑落,透入朦胧的白色纱笼里,静静起伏的曲线,美好得让人叹息。

那高大壮伟的身躯露出强健有力的肩背,垒垒肌肉紧窒结实,没有夸张的起伏,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地展示着主人勤于锻练,丝被只掩住了腰下的部位,却露出一条修长有力的腿,牢牢压住了身下一小片雪白,像淘气的孩子霸占着心爱的玩具。

怀抱下,薄唇帖着骨节微微突起的后颈,轻轻啄吻,细腻而柔情。还闭着眼,那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挑逗味儿,柔和的脸部线条显示着正完全沉浸在拥有的幸福中。

环绕的手臂因为抱着幸福的向往,所以唇角才会向上勾起,掌中滚动着棉花般柔软的云朵儿,只是呼吸,就能嗅到指尖绽放的花朵儿的味道,就能看到红嫩嫩的娇艳,一瓣一瓣地绽放。

美得令他心醉神驰!

“悠”

呢喃的叹息轻轻滚出喉间,像是完全的满足,又像还从未得到的深深渴求。

她呼出一口气,却吸进了更多的男性麝香味儿。

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要躲避,又像渴望拥抱。

胸口肆意的大掌轻轻一个收缩,她睁开眼,还来不及惊慌出声,小嘴儿就被夺走,声音被吞噬,密密实实的压榨沉重得让人心都坠入无奈的深渊。混沌的脑子仍分不清今昔何昔,只能任由着身体行使一切意志,在那火热狂野的追逐下,彻底沉沦。

“亚夫”

她扭着小脑袋,哭出了声,似痛苦更是快乐。

他一遍遍轻啄着她的唇角,诱哄着,任欲望的火焰无尽地蔓烧,无限升腾。

极致的快乐颠峰,一颗颗泪水被舌尖衔进口中,苦涩被瞬间灼热化为泯心的甘甜,一声粗嚎的长吼不可抑制地从喉底蹦出。

终于,紫色床幔不再颤抖,嘎吱嘎吱的奇怪叫声停止了,丝被全部滑落在长绒地毯上,更不用去看那雪白衬底的大床有多么糜乱,连轻轻掀动白纱的一角,漫溢出的浓烈气息都能让人脸红心跳到无以复加。

“你坏”

揪紧的小眉头,从不经修辞的眉毛几乎要连在一起,她嘟着红肿的唇儿虚眯着眼抱怨的模样,又傻又丑,却该死的可爱得要死!

“悠悠,我哪里坏了?”

“你,你就坏,坏死了。”

她扭着脑袋钻进枕头里,一副完全不敢见人的鸵鸟相。

他轻抚着柔腻的美背,哑声逗弄着,看小人儿羞得频频往被窝里钻,可钻来钻去却都钻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心窝里,调皮得像只小虫子,明明一用力就会被他掐死了,偏偏就只能掬在掌心里疼着宠着,爱不够。

“我坏?是指,我弄疼了你的手,还是射进了你嘴里?”

“啊,讨厌,你还说,不准说,闭嘴!”

两条小胳膊缠上来,小小的手掌捂住他的嘴。

可那瞪来的眼角含俏,软软的掌心还能嗅到他的气息,坦露在外的雪白臂膀胸口,都布满了整整一夜的糜糜印记,似乎连缠绕在他胸膛的缕缕青丝,都娇媚得可耻。

“不说,那就是想做。”

“不,不!”

他邪气一笑,眼闪恶意的光彩让人心惊胆跳儿,她吓得扭身想爬走,却逃不过魔鬼的手掌心。

“哈哈哈,不要不要,痒死了,哦,好痒好痒,讨厌哈哈,我不来了,不来了啦!哈哈哈求求你,哈哈”待他练完了十指禅神功,她已经浑身酥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他抱着粉通通的人儿又进了浴室,仔细算来这应该算是从昨晚到现在第三次。明明遵医嘱是不可以做,可抱着这团奶兮兮的人儿不动邪念,那简直就不是人类会做的事儿。

他从来不屑忍耐自己的欲望,一张小嘴不行,还有的是办法。

这也许都多亏了明仁皇兄早前的各种熏陶,送了他不少孤本的椿宫图鉴,以及西洋绘本,那里面各式的丰乳肥臀,交苟体态,将男女之事极尽描述之能,不得不让人惊叹,在那个明明宣扬着“礼义廉耻”的极致保守的古老时代,压抑下的人们偷偷衍生出的欢乐哲学,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极尽狂野之能,极尽变态之能,极尽的花样儿百出。

“讨厌,不准碰那里。”

所以,对于房事,热衷于其中的男人总是能举一反三,不厌学习,不厌探索,不厌于实践演练。

“呜,人家的下巴好酸。”

而且,不乏于开拓创新。

“你,你变态。”

甚至,敢于开宗立派。

小人儿蹲在大大的白色陶瓷浴卸里,曲着身子,双手抱膝,仰着小脖子瞪着他,却不知自己挤压着的小身子,在水波的勾勒起伏下,更显得诱人无比,令人血脉贲张。

“已经近午时了,不是叫肚子饿?还是你想吃了东西,又继续睡?”

“不要!”

他笑得很温柔,很邪恶,挑挑她的小下巴“那就快点收拾,好出门。”

“不,我自己洗,你出去。”

“四只手比两只手快。”

这根本就是色狼理论啊!加上他的手,明明单纯的事儿都被搅乱了。这臭男人,前辈子一定是野狼投胎来的。

哦,她的嘴和手,都好酸

美丽的乡间小道上,轻悠穿着以签了丧权辱格的不平等条件换来的漂亮洋裙,撑着曾经只见过的雪白蕾丝洋伞,脚踏意大利手工制牛皮凉鞋,欢快地就像出了笼子的小狗儿。

在花团锦簇中扑蝴蝶,在树林中穿梭,在小溪的石墩上蹦跳,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这是从宫殿后山路徒步而行,进入荷兰村。

所以,在他们享受林间清新空气时,宫殿正门前空等了一早的四位少爷,已经被正午的太阳烤得头昏眼花,直打哈欠,怨声载道。

“这是什么花?怎么他们家家户户的窗台上,种得最多的都是这种花?”

圆润饱满的杯状花冠,长长的绿色花茎,修长的绿叶掩着长长的花茎抱起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朵儿。这种花儿在含苞待放时,最美。且颜色丰富多彩,艳红,明黄,瑰紫,粉白,一团团拥簇在道路边,小桥下,石迳中,屋檐门廊下,点缀着森林般的王国,宛如林中的精灵。

“这是荷兰的国花,郁金香。”

织男亚夫今日也穿着西洋服,标准三件套的合身剪裁,将他高大健美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缺,黄发碧眼的女士都频频回头。轻悠觉得男人穿洋装,比起和服显得不那么难以亲近,只是四周艳慕的眼光,也着实有些让人不舒服。对此,她归结于自己并不像某人一样,那么适应众所瞩目。

“啊,我知道。李白的那首客中作写的就是它。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他将她拉回身边,摘去她发间的一片树叶,掩去周人好奇探索的目光,慢步向前,一边道“郁金香本产于中国天山,在十六世界中叶时被引入欧洲。因为其花形优美,颜色馥郁,花香浓郁,深受皇室喜爱。曾一度是独属于欧洲宫廷的观赏类花贲。荷兰商人们天赋般 般的敏锐嗅觉,让他们意识到这种花的独特商机,为此还编出不少浪漫的故事,借机大肆炒作。最高炒到一个花根,卖到了四万美元。”

果然,小家伙立即发出惊呼。“一个花根四万美元,那这里那么多,不是得几百万。”于是在她的眼里,所有漂亮的花儿全变成了金闪闪的美刀“$”再看别人家漂亮的阳台和屋檐,只觉得那里堆满了金子。

对于那小脑袋瓜里的疯狂幻想,男人低笑出声,大手将小脸捞了回来“上次大战时,荷兰闹严重饥荒。有饥民以其球状花茎为食保住了性命,故战后女王就将郁金香做为国花。此外,郁金香也是匈牙利、土耳其的国花。”

“什么?那个花根还能吃么?”

男人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天,果然这家伙就只会往那方向思考。

“悠悠,你没有想过郁金香本来自亚国,却在异国他乡获得如此多的厚爱和美誉,其花型、品种、颜色,都在荷兰的郁金香热时得到长足的发展,比它在故乡更生机勃勃。正如李白所吟,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只要这里有更适合自己的土壤,留驻于此,繁衍生息,也能过得很开心。”

她的脚步骤然一停,他随即驻足,看着她垂下的脑袋。

突然,砰地一声响,似有刺目的白光闪过,拉开了她的视线。

“呀,那个是照相机么?我去看看。”

她立即甩掉了他的手,朝前方宽广的巴洛克公园跑去,翩翩起舞的美丽裙裾,在道道金粉般的光束中起伏,却越行越远,仿佛不可捉摸的林间精灵。

他追逐的目光不断穿越,从明亮到黯淡。

还是不行么?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

“可以让我试试么?不不,我不是要照像,我是想用你那个机器啦!不对不对,我不是要你的镁光灯,我是”

可怜她只粗通东晁文,略通英文,完全不懂荷兰文,跟洋相师比手划脚半天也沟通不了,急得一张小脸通红。

“悠悠,你会照像?”织田亚夫走来,看小家伙急得上窜下跳,却不动声色。

“我,我懂一些啦!”看过无数次的那种,应该也不难“那个,我想他说可以给我们照一张像。可是我想自己照,他都不懂英文的,好难沟通啊!”“正好,我们从来没合过影。就让他给我们照一张吧!”

完全无视她的后半句愿望,将人拉进怀里,坐到了相师指点的雕花长椅上,周围撑着洋伞的洋妞儿们纷纷朝他们看过来,忍不住为这甜蜜的一幕,羡慕连连。

彼时,茂密的树叶筛落一地碎金,洒在一对璧人上,雪白柔软的蕾丝裙衬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粉嫩嫣红的小美人儿被高大俊帅的男子半环在怀中,眨着一双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睛,唇角的笑有些牵强,但也掩不住那般娇弱纯美的气质,男子俊容深邃迷人,微微垂落的眼神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人儿身上,可惜那小美人儿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照相师傅手里的黑色小方盒上。

砰,镁光灯曝光时蒸腾出一团白烟。

轻悠想要上前继续与洋相师继续交流借用相机。

但洋师傅却满意地挥挥手,叽哩呱啦了一堆什么话,她就被男人又拉了回去,没注意男人一只手上拇指和食指圈起,另三根手指竖着,对洋相师打了个手式。

“等等,我要跟他说。”抱紧。

砰——

“不,我不要这个姿势啦!好丢脸。”帖面。

砰——

“你怎么可以这样,唔!”亲吻。

砰——

在一番小小折腾中,靓女美男留下了数张十分令人艳羡的双人照。让首次拍到如此完美的洋相师兴奋得手舞足蹈。

不过,当洋相师又叽哩呱啦说出一堆话时,织田亚夫突然沉下了脸色,冷着声蹦出了几个字正腔圆的单词,顿时让本来只有些微嘈杂的公园,迅速安静下来。一双双惊讶不矣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不约而同透露出惊艳又羡慕的神色。

“你们”

洋相师似乎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口气讨好。

织田亚夫面色更冷,口气非常强硬。一个眼神儿,十一郎就要上前夺相机。

洋相师急了,死抱着相机,口气却更加讨好,甚至带着乞求的意谓。

轻悠被一堆鸟语隔离在外,内心深深地愤懑,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又被男人给骗了!

终于,织田亚夫的口气稍稍软了一点。

轻悠挡在两人中间,气愤地指责“织田亚夫,你根本就懂荷兰语的,对不对?你居然又骗我。你跟师傅都说了些什么?我不准你仗着权势欺负人。拜托你不要这么丢脸,好不好啊!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我无礼?”

这口气一出,比刚才更可怕了。

“那个,有什么事好商量啊!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十一郎干嘛要抢别人的相机?”

他突然弯起唇角,却毫无笑意“你不是说想照像么?”

洋相师这方急忙点头称是,操着十分生硬的东晁话,依依不舍地将相机递给了轻悠,轻悠很懵懂。

“拍吧,本王可以牺牲做你的模特。”

“哼!我才不要拍天天都能看到的东西,我要拍这里漂亮的花儿。”

男人的俊脸唰啦一下沉到底。

旁边传来一片咳嗽声,低声唏嘘不断。

洋相师噗嗤一声笑出来,在锐利的眼神下急忙举着镁光灯跟上了小美人采风的脚步。

不过,很快

“nono,不对xosdwert啊呀,噢老天,你xosgstr”荷兰话夹着纠结的东晁文。

当轻悠把相机都拿倒了还没折腾出一张照片时,洋相师已经急得快把头发给拨下来了。

织田亚夫在又一串哀嚎声中,推开洋相师,问“拍了几张?”

“我”她窘红了脸,抬头不起。哪敢直说自己一连曝废了几张胶片,好像什么也没拍到。啊,蠢死了!之前看洋师傅照很简单,为什么轮到自己就这么难呢?

“笨蛋,镜头拿反了!你的手挡住镜头了。要照那边的花,必须再靠近一些,这种老式相机没有调焦距的功能。放松,别捏得那么紧。手心有汗了,去擦干净,不然不小心碰花了镜头照出来更丑。”

被男人不客气地蹊落了一番,她惊讶地发现一个事实“你,你会拍?”

这哪能怪她啊!照相机在这个时代,可是跟飞机一样的稀罕物。在家乡,照相馆都是洋人开的。就算像上海那样的国际大都会,拥有相机的都是留过洋的巨富之家,而会照相的自然少之又少了。

照相机虽然在上个世界末叶就传到了国内,对于寻常人家,能照上一张已属不易。别提拥有一架相机,自己来照了。会照相可不比洋人拿筷子学吃中国菜那么简单,可是件稀罕得不得了的事物了。

所以,这根本不怪她嘛!

---题外话---

这段情节属于铺垫兼享受,希望大家喜欢。呵,秋是很喜欢啦!关于之前提到的豪斯登堡宫殿,在女儿国日志里有帖图,大家可以去欣赏感受一下。

也许有些筒子急着想看“离开”事实上咱正往那里奔去。不过爱情故事嘛,还是要享受一下恋爱的乐趣。秋比较好这口“求知型”恋爱过程,所以特别给大家分享一下。

这里对比照相机和自行车的发明,也是为了铺垫一下男女主所处的这个时代的环境气氛,正因为不易,咱悠悠跟着亚夫才叫幸福啊!这里多处引用当时的民俗,秋觉得很有代入感和真实感。因为后面全部架空,不用为那段感觉灰暗的历史郁闷,这没什么关系,咱家女儿会很拉风滴!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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