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清热解毒,疏风散热。]
正月初七的晚上,沈陶陶瘫倒在**,累得完全不想动弹,差不多是一条咸鱼了。
整个春节假期她跟着沈母去了东家又去西家,几乎每天都要聚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在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上班了,她也算是能喘口气了,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做,就躺在**给徐晨安发微信。
【宇宙最可爱的少女陶:徐医生,你还在山上吗?】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沈陶陶都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划开屏幕瞧了眼,立刻就精神了。
【Xu:是啊,后天回去。】
沈陶陶一咕噜就从**坐了起来,踩着拖鞋就往客厅跑,跌跌撞撞的,肩膀直接就磕在了门框上,疼得她嗷得一声。
奶奶正在看八点档的家庭伦理肥皂剧,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嫌弃:“慢点!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一天天不是磕到这儿就是碰了那儿的。”
沈陶陶揉了揉被撞得发麻的肩膀,狗腿地凑上去给奶奶捏肩膀:“奶奶,明天是正月初八了,这么好的日子,您要不要去寺庙里上柱香啊?”
奶奶斜睨了她一眼,不太相信她:“你什么时候还开始信佛了?之前说要带你去,你不总是推三阻四的。”
“奶奶,您这话说得可就是冤枉我了,我也没少去寺里啊,每年都会去个一两次的嘛。”沈陶陶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奶奶哼了一声,问她:“要去就得早上去,过午就不能再上香了。本市也就属极乐寺的香火最灵,家里离那还远着呢,来回路上就要四个小时,你确定明天早上起得来?”
沈陶陶一听,徐晨安不就是在哪里吗?这还有什么起不来的,就算下刀子她也要去啊!
“没问题,我这就上闹铃,肯定能起来。我明天要是赖床的话,您就……就……”沈陶陶拧眉,想说个狠一点的,又对自己下不了重手,“您掀我被子好了!”
这事就算是说定了,鉴于沈陶陶早起肯定是迷糊着开不了车,奶奶被她怂恿着给堂哥沈星宇打了电话,让他明天一大早开车过来接她们。
从小到大,沈陶陶坑哥的次数绝对不少,也多亏沈星宇是个隐形妹控,才能忍得了她这么多年,不然早就该把她叉出去卖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星宇就过来接人,沈陶陶能从**艰难地爬起来,全凭一口仙气吊着。早餐她也吃不下,就冲了碗水果麦片,匆匆上了车。
奶奶的精神一直都很足,反倒是沈陶陶,坐在副驾驶座上,困得直点头,还没出市区就干脆把头一歪,脸贴着车门玻璃,呼呼睡了过去。
沈星宇睨了她一眼,颇为无奈地靠边停车,找了条毛毯给她盖在身上,这才继续开车。
车子一路开到半山腰处,爬上高高的台阶,就能进寺院的大门了。沈星宇扶着奶奶慢慢往上走,沈陶陶一个人往前爬,也累得直喘粗气。
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沈陶陶的额头上已经见了一层的汗,喝了好几口水,这才觉得那股子灼热感消退了不少。
她抬手在眉骨上搭了个棚子,挡了档刺眼的阳光,就在寺院门口等奶奶和堂哥上来。趁着还有点时间,她给徐晨安发了消息过去:“你在忙吗?”
“没有,在看书。怎么了?”消息几乎是秒回,估计他看书的时候,正好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沈陶陶满脸笑意地问他。
徐晨安倒是很上道,一猜一个准:“你该不会来了极乐寺了吧?”
沈陶陶正要给她回消息,徐晨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赶忙接通了。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徐晨安开门见山。
他的声音有点急,但周围很安静,沈陶陶能从电话里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他似乎是走出来了。
她有些发愣:“我吗?就在大门口。”
“那你站在那别动,我过来找你。”徐晨安一锤定音,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时间。
“好,好吧。”沈陶陶心虚地瞅了眼距离她几步之遥的两个人,深深地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一个不小的坑,现在差不多是要掉下去的时候了。
沈星宇搀着奶奶追上她,往前走了几步,见沈陶陶还握着手机停留在原地,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走了?”
沈陶陶脸上的纠结之色一闪而过,然后迅速扯了个理由:“我刚才看朋友圈,发现有个朋友今天刚好也在,就约了见一面。你们先去吧,好了再打电话给我!”
“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沈星宇敛眉,不愧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一句话就直击要害。
沈陶陶的小心肝抖了抖,想也没想就告诉他;“女的!”
话刚一说出话,沈陶陶就后悔不已,这极乐寺也就这么大,逛着逛着……大概率就会撞到一起去吧?
可她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啊?只能祈祷她哥没那么好动,别到处乱转,这样就不会把她当场抓获了。
沈星宇将信将疑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要走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沈陶陶连连点头,以殷切的目光目送两人远去了,然后就翘首以盼,等着徐晨安过来找自己。
徐晨安来得也很快。
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来上香的人很多。人群熙攘,沈陶陶远远地就看到他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从远处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藏蓝色的大衣,大概是因为走得急,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
徐晨安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沈陶陶身上,快步向她走了过来,离得近了些是时候,甚至是一溜小跑到她面前的。
大概是走得急了,呛了风,他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右下腹,脸上的笑意却半分都不曾消减;“怎么过来了?”
沈陶陶扯着他大衣的一角,逼得他又往前挪了一步,两人离得更近了些。她微微踮起脚尖,自上而下,替徐晨安将扣子一颗颗地系好,又整理了一下他微乱的衣领。
手里的事情做完了,她才故作傲娇:“你可千万不要想太多,我可不是为你看你才来的。我来呢,是陪奶奶上香的!”
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小姑娘,明明已经很忙很累了,却愿意把往返四个小时的时间扔在路上,不辞路远,非要来寺里陪长辈上香。此种的深意,她羞于启齿,他却也明明白白地知道。
“嗯,你不是为了看我。”徐晨安眉眼含笑,十分给她面子,“是我好久没见你了,所以巴巴地跑过来找你。”
“这还差不多。”沈陶陶本来还想装一下矜持的,但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干脆也不掩藏了。
反正,她就是欢喜他啊!眼前的人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思,她也没有什么瞒着的必要,还不如很直接地告诉他,听他这样说,她很开心,是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以前来过吗?”徐晨安很自然的地接过沈陶陶背上的双肩包,斜背在他自己的肩头,熟门熟路地引着人往里走。
沈陶陶想了想:“好像很小的时候来过吧?我记不太清了。这儿离市区太远了,很少会过来。”
“是挺远的,坐了那么久的车,你也该累了吧?”通往大殿的指示牌明晃晃地挂着,徐晨安却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先去我房间里歇一歇,一会儿我再领着你转。”
他住的房间有些简陋,都是些再简单不过的陈设,却打扫得很干净,沈陶陶甚至还能嗅到一股子的檀香,有点熟悉。
房间里只有一张藤椅,自然是留给沈陶陶坐着了,徐晨安就很自然地坐在床边,面对面地陪她说话。
孤男寡女的,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徐晨安没有将门完全关上,而是半开着,算是避嫌了。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房间里本就不多的热乎气也散了不少,冻得沈陶陶吸了吸鼻子,怕是要感冒。
见状,徐晨安连忙拿了叠好放在**的绒毯,亲手替她盖在了腿上:“这条毯子我一直放在车里来着,这几天才拿出来用的,也就没洗,你凑合盖一下,小心别感冒了。”
沈陶陶靠在藤椅里,手撑着质感温润的扶手,在毛毯下晃**着两条细腿:“没关系呀,我又不会嫌弃你。就算真的冻感冒了,不是还有徐医生你吗?”
这藤椅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经常会有人用淡盐水擦拭,既有去污的作用,还能让藤制品一直保留其原有的柔韧性,摩挲起来手感相当不错。
徐晨安却有些严肃:“身体的问题不是小事,你本来体质就差,更要多多注意。”
“回去可以煮一点东西喝,食疗法做个预防,总比你生病了再打针吃药要强。”徐晨安告诉了她一个小药方,“萝卜1个,葱白6根,生姜15克,用三碗水先把萝卜煮熟,再放葱白和姜,最后熬成一碗水的量,连着渣滓一起服用。”
一听说要放那么多大葱,沈陶陶的脸瞬间就皱成了苦瓜状,软声央求着徐晨安:“可不可以不放葱啊?我不喜欢葱的味道。”
徐晨安无奈,也退让了一步:“那就回去喝金银花茶,不许再跟我讨价还价了。”
“好!”沈陶陶表示自己会谨遵医嘱,严格贯彻落实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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