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简直是太好了!恭喜师姐!!”两人回过神来,张翠山喜不自胜,牛淙连连应和。
“哪里哪里……”
唐冻难得地有些娇羞,“我这……完全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哎,师兄师姐们,那啥,我肚子好饿啊,能不能先回去吃饭呀?”冯宽冷不丁地插话进来。
“你给我闭嘴!!”四人异口同声。
……
回到观里时,已经是到了半夜。
听说唐冻突破了修为,明月清风、赵小丁也喜得赶紧起床,重新帮忙生火起灶。五人吃饭时,郭奉天仔细询问了洞中情形,得知那石台的确已毁之后,众人都觉得可惜,冯宽也连连摇头道:
“确实是挺可惜的,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泡温泉、蒸桑拿的好地方!”
张翠山重重哼了一声,饭都没吃完,直接起身回屋。牛淙白了冯宽一眼,猛扒了几口饭,吸下大口凉茶,紧跟着出了门去。
转瞬间,饭堂内就只剩下了郭奉天、唐冻、冯宽三人。
沉默一阵,郭奉天忽然笑道:
“冯师弟,其实吧……我也觉得,你这话说得挺欠揍的,哈哈哈哈~”
“哪里欠揍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冯宽嘟囔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算了,跟你这个白痴没法沟通。一会说多了,我怕真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郭奉天站起身来,添饭夹菜之后,抱着饭碗扬长而去:
“臭小子,一会睡觉不许打呼噜!还有,明天记得,把我衣服一起洗了!”
冯宽不开心地揪扯着馒头,唐冻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
“臭小子……你呀,还不知道,你都快已经成为全民公敌了?”
“全民公敌?就因为我……长得帅么?”
“噗……咳咳~”
唐冻喝了口茶,努力调整好表情,“比长得帅,更加让人讨厌的那种!”
“哦……”
冯宽马上恢复了精神,“那一定是因为……我又帅又年轻,嘿嘿~”
“唉,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自大自恋狂啊,我也走了,你慢慢吃!”
“等等等等,师姐一起,一起走嘛。”冯宽揣强好几个馒头,赶紧跟身出去。
“你就吃饱了?”
“还没有……”
“那你出来做什么?”
“我……我怕黑。”
唐冻看了他半天,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那潭水中去……
最后平静下来,转身加快速度,一言不发地往外飞奔。冯宽跟在她后面,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又尖叫连连……
第二天,郭奉天罕见地睡了个懒觉。
醒来时,没发现冯宽身影,慌忙起身穿衣,出去一看,发现这小子正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旁边还摆了张凳子,上面放了个小葫芦,不时地拿起来啄吸两口凉茶,显得悠闲快活无比。
郭奉天抓起葫芦一口吸干,学他畅快又做作地长叫一声:
“啊~冯师弟……还真是会享受生活啊!”
冯宽停住摇晃,背对着他,忽一脸认真地问:“大师兄,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按照你们昨天的说法,我是不是……现在也会武功了?”
“呃……师弟为何,总是喜欢说「武功」呢?”
“电影……咳咳,垫了太高的枕头,我睡觉时一直做梦。梦到这天下有少林、武当、峨眉等等各大门派,其中武林高手众多……练武之人,当然就要会武功喽。大师兄,莫非……你不会武功?”
“师弟,认真地告诉你一句,我们是修道之人。修的是道,而不是武!”
郭奉天收起性子来,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千万记住,修武之人,跟我们势不两立!”
猛然间,冯宽又记起沈红绫曾说过相似的话,可一时半会还是无法理解,忙起身皱眉问:
“大师兄,我以前听说,天下人都在修武,而且武道高手有什么窥径、知行、止水、无为四境,好像……都挺厉害的啊!”
“师弟,修武,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不得善终,不结善果!唉,反正……现在还没法跟你解释,以后,你自然会慢慢明白的。”
郭奉天摇摇头,忽又正色道:
“那些说武道高手厉害的,不过是小儿之言、井底之蛙罢了。岂不知我辈修道,初有十境,便可匹敌武道四境。
再之,可结成金丹,更有甚者,丹成化婴,白日飞升,岂是那伤身残体之苟苟武道,所能比的?”
听着他振聋发聩的声音,望着他负手仰天的骄傲身影,冯宽忽然觉得,这才是他心目当中男子汉大丈夫的正确姿态!
“那……大师兄,你现在,修行到了哪个境界?”过了一会,冯宽忽激动不已地问。
“等你能追得上我的时候,自然便能知晓。”
说完,郭奉天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冲他微微一笑,一阵风过,忽然便消失不见了。
“啊?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开始正式修行,要追上你,不知要何年何月啊!”
看着郭奉天消失的方向,冯宽喃喃自语。过了好久,几声古怪的钟声传来,他才回过神来。
“冯师弟,走吧,赶紧去真武殿!”唐冻从她自己屋内出来,提醒他道。
“师姐,这钟声……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不清楚,也可能是将要有大事发生。山上道钟很少鸣响,我印象当中,好像只出现过两次。”
过去的路上,唐冻又关切地问:
“冯师弟,跟之前相比,这几天,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感觉哪里不正常的地方?”
“除了大师兄呼噜声太大,觉睡不好,其他都还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
“这还好啊师姐?他那个呼噜声,简直跟……”
“嘘~大师兄的耳朵,可是比我的还要灵!”
唐冻似笑非笑,冯宽忙捂嘴不语。
进了真武殿,郭奉天、牛淙、张翠山三人已经到了,正在真武画像前面站着。
唐冻似乎感受到了不寻常,轻轻拍了拍冯宽肩膀,也走了过去。
一会,郭奉天忽然长叹一声,一脸严肃地问:
“冯师弟,你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啊?什么什么打算?”
冯宽一脸懵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郭奉天清咳一声,继续郑重地说:
“冯宽,你现在是我玄真观弟子,今日在祖师爷面前,敢诚心否?”
“呃……啊??”
“若不能,这会你便收拾行李,直接下山去吧,就当与我道门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日后或穷或富,是生是死,与我玄真观同样毫无干系!”
唐冻眉头微蹙,看了眼张、牛二人,见他们只摇头不语,一时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同样闭了嘴。
懵了半天,冯宽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郭奉天话中的意思。
待清醒一些,想问个究竟时,他四人又齐齐闭上眼,似乎都不想给自己询问的机会,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仔细回味方才郭奉天的话,冯宽暗戳戳地想:
“他们这是……又在考验我了?还是又像之前那样,要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他妹的,不会是真的担心,我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灾难吧?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唉,想不明白,先不想这些。还是听他一会怎么说,且听且看吧。”
沉默良久,冯宽忽然回答道:
“大师兄,所言……心必诚。”
郭奉天睁开眼,“如此,你便跪下,当着祖师爷的面发誓,将来,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冯宽,必将众叛亲离,人神共诛!”
郭奉天声如洪钟,在殿内久久不息,冯宽怔了一瞬,不禁遍体生寒。
抬头再次看向真武大帝画像时,他那双眼睛,忽如雷电清光般直摄心魂,冯宽赶忙闭上眼,缓了一会,不敢再看。
又见上面四人,皆变成一副清冷模样,冯宽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说:
“我……这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就要我发誓?还是这种离了大谱的骇人毒誓!!”
郭奉天摇了摇头,再次闭上眼,其他人也不说话。冯宽无名火起,怒道:
“什么叫伤天害理?怎么来评判?谁来评判?是你们吗,还是你这个赤脚大汉?”
冯宽指着真武画像,越说越恼火,“真的是莫名其妙!老子来了山上这么多天,天天干苦力活伺候你们不说,现在还非要逼我发什么毒誓!
呸,老子才不会发这什么破誓!拜拜,你们爱谁谁,这破地方,老子不呆了!”
说完,冯宽愤而转身,气冲冲地离去。
从冯宽开始说话,一直到他整个人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殿内四人始终保持着沉默。最后唐冻实在忍受不住,率先开口道:
“小师弟他……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我去拦住他。”
“唐师姐!”
张翠山清喝一声,“刚才你也听到了,他竟敢对祖师爷如此不敬!就算他是仙魂之体或者什么神魂之体,如此桀骜不驯,以后只会成为道门、乃至天下的大祸害!
我跟你一起过去,绝不能放他这样下山,以免毁了我道门根本!”
唐冻不住摇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直感觉心惊肉跳。
郭、牛二人不出声,张翠山一看没人反对,便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唐冻生怕会出意外,也赶紧跟过去。
本以为顺理成章的事,却没成想,会让冯宽反应如此强烈,郭奉天不禁有些后悔,一会叹声道:
“今日之事,或许……还是我太过着急了。”
牛淙安慰道:
“也不能怪大师兄,毕竟小师弟他……这几天,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你也过去吧,最好,想办法留住他。”
郭奉天转身望着真武画像,眼神复杂地说:“毕竟……他是师父带回来的!”
此时此刻,赵小丁正在伙房院中干活,见冯宽一路跑回来,在院门外顿了一下之后,又立刻向崖边院子跑去,喊他也不回应,当即便感觉到不妙。
放下手中活计,赵小丁跟身过去。进了房间后,见冯宽脱去道袍,换上他上山时的那身破旧衣裤,慌了神问:
“冯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赵大哥,这地方我不能呆了。你跟着他们好好学本事,我要下山去!”
冯宽轻叹一声,出门解开小黑缰绳,赵小丁懵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拦住他:
“等等!冯……冯兄弟,不管怎么说,我来这里,完全就是因为你啊!你真要走的话,我也走!你,你先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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