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南麓府
闭关的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虽然知道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却忍不住心底萌发的渴望。
头顶的石壁历经岁月,斑斑驳驳。
娄筝的眸底都是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娄筝一把坐了起来,摇摆不定的眸光也变得清明坚定。
扶着石床的双手微微攥紧,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喜欢了,何必又要回避,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
喜欢这个世界的肖哲与救爹爹又完全不冲突,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务才会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里,但是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即便娄筝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可这其中曲折她却不打算瞒着肖哲。
她有选择的权利,肖哲同样也有,正因为她对他也有感情,所以才更想要尊重他。
这么决定后,娄筝心里轻松不少,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似乎修为上的阻滞也并不是那么顽固了。
七情六欲与道心相通,一旦信念坚定,道心也就愈发坚定,当然对修行有益。
娄筝出关时,守关的弟子就将消息汇报给了涵虚真君与陆宏修。
站在厚载峰还能看到紫阳峰上肖哲结丹未散的天象。
陆宏修的洞府就在娄筝洞府的旁边,来的最快。
陆宏修上下打量娄筝,虽不能看清她的修为如何,但是见她面上神情一片通达,气色也是红润透亮,就知晓她恢复的极好。
“师兄!”娄筝见到陆宏修也很高兴,急忙迎上去。
“修为可有长进?”陆宏修温柔的询问,伸手想捏一捏娄筝瓷白的脸蛋,但是犹豫了一瞬大掌终究还是落到了她的黑发上摸了摸。
以前陆宏修也经常这样对她,可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她却觉得有点尴尬,等陆宏修收回手。就立刻悄悄往边上挪了一步。
而后娄筝这才运起体内的灵气。
陆宏修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娄筝身上,就算她做再小的动作,他都会发现,更何况她并不自然的疏远。陆宏修心底一滞。眸底就黯淡下来,他笑的有些勉强,“不错,金丹中期了,这次通天虚境之行又多了一分保障。”
娄筝虽感觉他情绪有变。但并不知其原因,听陆宏修说通天虚境,心中默默一算,这才想起,已临近通天虚境开启之日。
还待娄筝仔细询问,就见到了涵虚真君乘着青竹状的飞行法宝落下。
师兄妹两人急忙又去给涵虚真君见礼。
涵虚真君看了娄筝的状态满意颔首,“你们师兄妹两人跟着为师来,为师有些事情要交代。”
娄筝结丹突然,随后与段清瑶的比试中受了重伤,金丹典礼也未举办。现在恰逢肖哲结丹,掌门真君与涵虚真君通了气,就准备将两个孩子的金丹典礼一同办了。
这次通天虚境开启,天衡派作为极东大陆第一大宗门,当然占据了大部分的名额。
宗门中几百金丹真人,有将近两百多位要参与这次通天虚境之行,可谓声势浩大。掌门真君为保这些天衡派中流砥柱的平安,这次领队竟然还特别又请了医修若水真君护航。
三日后,肖哲境界初步稳固,一出洞府就被若水真君寻去。
肖哲心中还惦记着娄筝。可若水真君的话又不能违抗,只能先给娄筝发了一道传音符。
若水真君瞧着匆忙进入殿中的肖哲,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尊师重道没见你这么积极。勾搭妹子倒是一把好手。”
肖哲被若水真君这样一调侃,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然。
“你还没你师尊有意思,就是一块木头,好了,十日后,我们就会赶往天运宗。到时候在路上你有的是机会与那丫头相处。”
肖哲听若水真君这么说,心情才稍稍平静。
若水真君见他冷着一张脸无趣,也不再开玩笑,“肖哲,你师尊在闭关,把你托付给我,就算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亏待你。”
“肖哲谨遵若水师叔教诲。”
若水真君瞧他态度诚恳,这才在心中满意点头。
“通天虚境危险重重,我早年也去过一次。你刚刚结丹,虽然境界稳固的不错,与金丹中期和金丹后期的修士可是差了许多,此行切记不能鲁莽,万事小心为上,天资再逆天,活不到最后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星火,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可知了?”
肖哲是修瑾真人唯一的弟子,若水真君当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大道三千,怎可能没有杀戮,就算是明白通天虚境险象环生,那也不容退缩!
若水真君又将一个储物袋交给了肖哲,里面有她早前去通天虚境所记手札,还有一些阵盘、符箓、法器。
就算在天衡派中,肖哲的修为已经能排的上号了,可是在整个极东大陆仍是籍籍无名,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多的准备都不为过。
等到肖哲离开若水真君的洞府,若水真君脸上才露出些疲色,她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肖哲自己,到底能不能安全无虞的回来,就是看他造化了。
娄筝出关后,接了肖哲的传音符,又匆匆回了传音符。
此时她正被陆宏修拘着提升自己身上惯用法器的等级。同时,也忙着炼制在秘境中需要的一些丹药,抱朴长老还时不时来捣乱,娄筝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用上,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涵虚真君与掌门真君商议金丹典礼和通天虚境事宜,也没有多少时间。
直到金丹大典前一日,娄筝才好不容易腾出半日时间。
可是炼丹还需一些灵植,需要下山去市坊中采买,于是娄筝寻了肖哲一同去山下市坊。
不过这次却没有去遥镇了,遥镇虽然东西也很齐全,但总归没有临近的修真大城南麓府繁多。
两人乘坐飞行法宝半个时辰就到了南麓府。
算来,这还是娄筝与肖哲第一次一同离开山门,外出来市坊采买。
南麓府城门外,两人下了飞行法宝。一同朝着城门而去。
娄筝与肖哲都换下了天衡派的弟子衣袍,穿了一身颇为普通的道袍。
肖哲因为刚刚突破,气势很难内敛,只要是修士见到他多少会被他的气势所迫。而娄筝却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即便她容貌也不凡,但是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站在肖哲身边,差不多就与透明人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走在一起,倒像是一个修仙家族中鲜少出世的公子带着一个身边服侍的丫头……
进城门时。守城门的侍卫见肖哲修为深不可测,忙赔笑着客客气气把两人请了进去。
肖哲和娄筝都闭关多时,出关后也一直忙碌,金丹后就可以辟谷倒是没什么,可是在这南麓府大街上到处都是美食的味道,两人也难免心动。
娄筝想起那时他们在天衡派外山小院中,经常做的野味,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朝着街道上一家颇大的酒楼而去。
许是临近通天虚境开启之日,南麓府街道上的修士越发的多。市坊也是热闹的很。
进了酒楼,掌柜虽然也瞧出来肖哲修为不浅,但是最近来回走动的金丹修士颇多,也并不如往常那么惧怕。
柜台后胖胖的掌柜歉意道:“这位真人,小店雅间已满,只能委屈二位在大堂中用膳了。”
肖哲询问了娄筝,娄筝并无异议,于是由小二带着去大堂临门一处空座坐下。
这位子虽不大好,但是两人今日心情愉悦,并不计较。再说肖哲与娄筝只是来吃东西的,对旁的并无要求。
这家酒楼不愧是南麓府最大的酒楼,用灵草、低阶妖兽肉做的食物都相当可口,灵茶也清爽氤氲着淡香。
小二正给肖哲和娄筝这桌上菜。娄筝却总觉得这酒楼的大堂中好似有双眼睛正暗中盯着自己,颇让人不自在。
肖哲将一只熏制的锦鸡撕成小块放入娄筝的碗中,又将她喜欢吃的酥片生豆腐换到她面前,肖哲眼神温柔的看娄筝低头吃了一口,他这才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蒸鹿肉吃起来。
熏制的锦鸡外皮酥脆,里面肉却又嫩又香。而且一点也不油腻,竟然比她以前做的叫花锦鸡还要好吃。
娄筝满足的吃完了一块,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另外一块夹给肖哲,“肖哲,你吃这个,比我以前做的好吃多了。”
肖哲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碗中一小块锦鸡肉,想到是娄筝碗中的,眼底一片温柔,从善如流尝了口,其实是什么味道,他并没有仔细品尝,却觉得这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了。
“喜欢的话,一会儿我们吃完再打包一只带走。”
两人来一次市坊不容易,闻言娄筝笑着点头,“多打包几只,到时候还有师尊和若水真君。”
娄筝与肖哲用膳的气氛和谐温暖,可是旁边却早有看不过去的人。
临近的一桌,一位金丹男修紧攥着拳头,盯着肖哲那桌的方向,脸上愠怒一片。
旁边坐着的另外一位男修瞧着情况不对,急忙劝阻,“康德师兄,那边不过一个金丹初期的男修,你何用这般生气,我们还是快些用膳,赶紧上路,回到宗门交了任务,好赶上通天虚境之行。”
如果仔细观察就很容易发现是这两位男修是天运宗的弟子,只因天运宗弟子为通天道,在炼气期不久后,都会由宗门中的长辈在额间刺下微型法阵。
这两位男修眉心就有黄豆大小的红色玄妙法阵,法阵的颜色颇深,看来都已至金丹修为。
男修却不听劝,猛然站起就朝着肖哲那桌走过去,男修的师弟没有办法,也只好急匆匆跟过来。
这阵仗,一看就是有热闹可瞧,顿时酒楼大堂中视线全都聚集过来。
天运宗的康德真人怒目而斥,上来就要抓娄筝的手臂,肖哲与娄筝自然不会完全没有防备,还未等娄筝出手,肖哲就挡住了康德真人的大手,将娄筝护在身后。
“这位道友,有何贵干?”肖哲沉脸问道。
康德真人越看肖哲那张脸心中就越发的淤堵,恨不能立即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他想到几年前与段清瑶**时,段清瑶嘴中念到的那个名字,他的拳头就越攥越紧。
天运宗多是一阵算天下,康德真人师从皓然真君自然这卜卦布阵的功夫自是不会差。当日段清瑶有些熏醉,他趁其不注意探入一缕神识进入到她的梦中,看到的就是肖哲与段清瑶一起共赴云雨的场景。
那时,他才反应过来,段清瑶竟是将他当成了眼前的男人!
现在亲眼见到,而且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凡人少女,两人眼神暧昧不清,他自然气愤难当,认为肖哲背叛了段清瑶,与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眼前肖哲的修为又不如他,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想要给段清瑶出气!
在这位康德真人眼里,段清瑶就是仙女,任何男人都不应该辜负她。此时见到了肖哲当然以为这一切都是肖哲的错,段清瑶只是受到了蒙蔽,错看了人。
巧的很,这位天运宗一根筋情商为负的康德真人正是皓然真君门下的亲传弟子,说来与肖哲还颇有些渊源呢!
而遇到脑残,话是根本说不清的,唯有用拳头解决才是硬道理。
“为了一个蝼蚁一样的凡人女子,竟然辜负清瑶,今日我就除了这女人,让你知道孰轻孰重!”
康德真人提手就要施展法术,肖哲娄筝自然也不会惧怕。
可这康德真人的法术却硬生生被从门口进来的一位高大男子用一只纸扇拦住,高大男子一身暗灰色的道袍,长发用玉冠束住,淡笑道:“小店并非是斗场,若是几位有恩怨要了结,何不去市坊旁边的斗场,那样也能打的痛快些。”
娄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与肖哲只不过是来市坊置办些东西,却还被段清瑶的麻烦找上,这段清瑶人虽不在,却真是阴魂不散,而旁边这个拦下天运宗男修的男人,修为她也看不透,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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