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杜骋的双眼猛地瞪大,身子本能地朝后一缩,然而,已是避无可避!
一股巨力便猛然传来,霎时间,杜骋只觉,自己简直像是被攻城车的巨锤迎面砸了一下似的,只听“哐”一声巨响,便见杜骋倒飞出去老远,重重落在丈许开外的餐桌上,将那餐桌都给砸断了去,碗筷摔了一地!
呕出一口污血,杜骋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仰面躺在满地摔碎的碗碟之间,从头到脚皆是油渍,像极了落在垃圾桶里的败狗!
“怎么这么不禁打……”
陈槐安咂了咂嘴,望着手里已经拦腰抽断的木刀,哭笑不得。
这木刀,委实说来,那是给银牌八品往下的小辈们练武用的,质量算不得极好,放在银牌八品往上的人手里,便是十分不堪用了,稍有不慎便会折损。
凭他现在的手劲,还别说是用上全力了,至多三成力劈下去,这木刀便要崩断,倘若是用上五成里,足以凌空一挥,便将这木刀凌空折断!
陈槐安的话,声音不大也不小,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晰无比!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槐安似是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劲,赶忙“惊慌失措”地改口:“哎呀哎呀,我是说着木刀不禁打,不是说兄台你……不对,我的意思是,木刀都打断了,兄台真是好生禁打……好像也怪怪的,总归……兄台,你还好么?”
在场之人,错愕得甚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陈槐安!
杜骋的厉害,家中小辈们是个个都知道的,作为二院传人,杜骋算是二院小辈中,出类拔萃的一人了,年纪轻轻,已有银牌七品实力,在家中诸多小辈里,都是名列前茅的。
之前不少在二院瞧见陈槐安与杜骋起冲突的人,心里还多少有些存疑,心想着之前杜骋吃瘪,乃是陈槐安偷袭所致,算不得真本事。
但此刻一看,心里便有数了。
这和偷袭没什么关系可言,这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咳咳!”
杜骋用力地捂着胸口,只觉喘气都是困难的,却又扯着嗓子怒喝道,“你一定是作弊了!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陈槐安走上前去,在杜骋面前蹲下身,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了握拳头,握出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响来。
“方才你说让我三招,这才一招,还剩下两招,要么你起来,咱么继续?”
“你!咳!”
望着陈槐安那副讽刺的声色,杜骋只觉胸口一闷,俨然像是要喷出血来!
“大胆陈槐安!家宴之上,竟敢如此放肆!不过是切磋罢了,居然下此等重手,伤我二院门人,你要造反不成?!”
见杜骋受伤,二太公杜文康,当及时拍案而起,指着陈槐安怒喝道!
“二哥!今日,到底是谁想造反?!大哥不在,你当小妹我管不住这个家么?!”
杜文玥面色一沉,同是立即起身,话音陡然间抬高了十二分,吓得堂下小辈们皆是一颤!
满座寂静之间,却见陈槐安淡然起身,从一旁桌上随手抓起一杯酒,朝着二太公一举。
“二太公何必动气呢?我们这些个小辈的事情,列位长辈插手,像什么样子?以武会友,历来是杜家的礼节规矩,理所应当的事。倒是我失手了,二太公莫要动怒,晚辈这就自罚一杯!”
说罢,陈槐安便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将酒杯随手撂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哐啷”一声脆响!
本就鸦雀无声的宴堂之上,更是显得异常安静,小辈们纷纷小心翼翼地看向两位长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心说这陈槐安,当真是好大的脾气!
杜文康的脸都要气绿了,杜文玥却是憋笑憋得难受。
“陈槐安,你既是此时归宗,想来大哥也曾告诉过你,我杜家的族会将近。你倒是说说,你将杜骋伤成这样,之后的族会,让他如何施展拳脚?”
二太公咬牙切齿地瞪着陈槐安,沉声喝问道。
陈槐安却是耸了耸肩,笑得平静:“族会的事,晚辈倒是听闻了些许。按说杜家族会,是要甄选出一名小辈,随长辈们外出办事,锻炼能力,今后好在家中有所作为,既然如此,夺魁之人,理应武艺超群,可对?”
“这是当然的!但这与你伤了杜骋,有何相干?!”
二太公阴沉着脸,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自然有关。二太公不妨试想一下,若是我参加族会,与杜骋碰上,会是什么结果?”
陈槐安这话一放出来,堂下便是不免传出几声窃笑。
这还用问么?
在场的小辈,虽不说个个都是高手,但也个个都是自幼习武,轻易就能看得出,陈槐安方才根本没用全力。
手下留情,都能轻而易举的将杜骋击溃,这要是在族会上遇见了,哪有杜骋什么事?还不是一样,眨眼的功夫就要落败!
这一问之下,二太公的脸上立刻精彩起来,也说不清到底是因杜骋不争气,还是因为陈槐安怼得他没话说,脸色可谓是一阵青一阵紫,恨得咬牙切齿!
“二太公不开口,莫不是觉得倘若遇上了,杜骋必败无疑?”
陈槐安耸了耸肩,继续笑道,“既然如此,他能否施展拳脚,还有关系么?或者说他参不参加族会,还有关系么?杜家乃是名门大家,办的是江湖上的大事,连我都打不过,他还办什么大事?怕是遇上个厉害些的,当场便要吓得屁滚尿流了!”
“够了!”
二太公猛一挥手,打断了陈槐安的话,咬牙切齿地喝道,“此事到此为止!老实坐下吃饭!再胡闹下去,当心我按家法罚你!”
“槐安,还不快谢过二太公?二太公这是宽宏大度,才不与你计较,快谢过太公,坐下吃饭。”
杜文玥瞧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也开口附和道。
陈槐安心中暗笑,这话,摆明了是在帮他找台阶下,也好堵住二太公的嘴!
“多谢二太公海涵,晚辈知错了。之后定会好生思过,下次遇上类似的事情,尽量不再如此莽撞了。”
言外之意便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