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雪中祭母

“是噢,少夫人那玉佩的功能太逆天了,肯定会惹人垂涎。”顺口答了出来,叶巧儿看到黎青琰眉头拧了个深深的川字,忙举手道:“我会彻底忘了玉佩的事情,并且跟黎堂主做好保密工作。”

仅管游戏系统已经设定好,门派的管理与运行不需要费太大心思,但黎青琰也需要熟悉,而萧湄被叶巧儿刺激,下决心早日突破灵士,所以两人都挺忙,不知不觉就到了叶嫣儿的祭日,偏巧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来凑热闹了。

无边的飘落的雪粉,就像半空中有人抓着雪白的糖粉一把一把的撒。拉开窗子,那扑面而来的光亮,让萧湄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连黎青琰怎么到窗子前面的都没有看清楚。

今天的黎青琰从头到脚一身耀眼的白,连臂上搭着的斗蓬也是雪狐毛的,衬得唇红齿白的他更觉俊美无匹,让萧湄的心很不争气的猛一阵跳。在看到他后面出现的叶巧儿也是一身孝,她忽然想到又是叶嫣儿的祭日了,准备调侃一下黎青琰的心思也没了。

也没带随从,仅三人去了黎家墓园。叶巧儿驾的马车,在雪地里飞驰又平又稳。

越近墓园,黎青琰眼中的哀伤与自责越浓,萧湄佯装看不见,并不劝解,扭头看着车窗外,只是把热乎乎的小手塞进他紧紧交握的掌心里。

雪越下越大,雪粒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扬而下,路边那些参天大树,不时地晃动着枝条,抖落了一地的雪片,可是刚刚抖落一些雪片,马上又落下更多,渐渐的,所有的树上都披洁白的外衣,跟远处的山峦与河流一起,全都笼罩在那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了。不想跟父兄们碰上,黎青琰特地早早的出门,在到达黎家墓园里,却看到一行清晰的脚印,显示有人刚刚从墓园离开。

谁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行脚印?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三人不约而同朝着城里的方向看去,捕捉到一个御风而飞的人影。

“像鸟一样自由的飞,那还是人么?”萧湄喃喃自语。

叶巧儿难得露出些痴迷的神色,遥望着那道人影,轻轻的说:“早听说少主修为大进,看来确实是进入灵尊境界了,能够御空飞行了。天呐,五十七岁的灵尊,说出去怕是要吓傻一群老牌灵尊了。”

“切!五十七岁的灵尊了不起啊,我老公保证能在三十岁以前达到灵尊境。”听巧儿轻笑,想想自个儿这话有些不太靠谱,萧湄晃了晃脑袋,又嘟着嘴嚷道:“就算三十不行,四十肯定能达到。我也一样。”

心弦儿拧紧的黎青琰被萧湄那可爱的模样逗得浅浅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坚定的说:“我会努力,争取在三十以前达到灵尊境。”

“哦,木头人总算开口了。”夸张的大叫一声,看黎青琰尴尬的表情,萧湄淘气的揪着他的脸再度大笑。

叶巧儿忍不住说:“到了墓园了,要保持肃静。”

“笑,并不是对亡者不敬。相反,对于九泉之下的娘亲而言,看到她用生命呵护的儿子快乐的笑,对她老人家是最美好的安慰。”回答叶巧儿的这番话,其实是对黎青琰说的,萧湄盯着他,直到他露出笑容,才松开了**他那张脸的手。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到下午雪就停了,阳光撕开云层洒落下来,不多时,就只有树梢上还留着雪,仿佛是一层飘逸的轻纱,风一吹就能飞走了。

从墓园出来,萧湄提议:“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回城里去逛逛吧。”

黎青琰不反对,叶巧儿更不会有意见,便驾车往城里去了。

平时人来人往的街道,居然空空如也,很多店铺也关了门,让萧湄很是不解,叶巧儿解释说:“三年一届的五城联盟青年挑战赛今年在桐城举行,这两个月我们竹城都不会有什么人。不然,咱们庄子里的变化,指不定早就被有心人看出什么名堂了。”

“有这种大热闹,你不早说!”萧湄探出头看着驾车的叶巧儿责问道。

叶巧一怔,下意识的说:“我以为少夫人不喜欢看热闹,何况庄子里的事情多。”

指着自己的鼻尖,萧湄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小孩子,爱看热闹是小孩子的天性,你当我是黎青琰那木头啊。庄子里的事情多,黎木头去办就可以了,我要去看热闹。”

一直默不作声的黎青琰插话说:“巧姨,都一起去吧。”

叶巧儿犹豫道:“我们都不回去,庄子里的事情谁管?”

“章程立好了,谁不照章办事,回去再处置就好。”淡然说罢,黎青琰把萧湄拽回怀里,掂去飘落到她额上的一片枯叶。

“聪明的孩子,对嘛,地球少了谁都会转。”习以为常的在黎青琰脸上揪了一把,萧湄蜷起身子猫一般的缩在他怀里。如今,她这个动作越来越娴熟了,也越来越喜欢他怀里的这个位置。

看着粉雕玉琢的萧湄眯上眼睛,蝶翅般的黑睫微微的颤着,黎青琰无声的笑了,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直到抵达远在三百里之外的桐城,他都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也难怪萧湄近来总爱叫他黎木头。

桐城总实力在五城中居首,城区面积有排名第三的竹城两倍,而今五城的人都涌来桐城,几乎挤爆了桐城,街上别说走马车了,就连人也是摩肩擦踵,没奈何,叶巧儿只得掉头去把马车寄放在城郊农家,黎青琰跟萧湄先步行进城,约好在城里的红叶商行碰面。

红叶商行是叶嫣儿的嫁妆,也是她生前指定留给黎青琰的产业,这些年都是叶巧儿的爹叶真在打理,盈利颇丰。不过,由于黎青琰没有成年,商行的收益他目前并不能支配,由他爹黎天彦收着。

进了城,为免萧湄被人踩了,黎青琰干脆把她抱着。不愿暴露修为的他,仅凭肉身在人群中挤着,快到红叶商行的时候,他一身白衣也快看不出本来颜色了,鞋子更是因为雪后的泥泞地面变成黑了,那顶雪狐皮的帽子也被擦身而过的斗笠男给挂掉了。

斗笠男恍若未觉依旧向前挤,萧湄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斥道:“喂,你弄掉别人的帽子,不道歉就想走啊!”

就在斗笠男被扯得后仰时,他前面的老婆婆惊惶大叫:“我的钱袋!”他猛的一扬手,一溜儿寒光飞起,向萧湄的手腕削来。

黎青琰目光一寒,正要出手,萧湄已翻掌抓住斗笠男握短刀的手,“喀嚓”一声直接扭断了斗笠男的手腕,俏脸带煞她看了老婆婆一眼,握着斗笠男的断手将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小贼,把老婆婆的钱袋子交出来!”

桐城卫队来得倒快,比萧湄前世碰到类似事件时警察来得快多了,这边骚乱一起,一队身披同款战甲的飞鹰卫士就驭鹰飞临,为首的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断喝:“都不准动!”

接下来,无关的人都散开,原地空出的地上只余争执的双方跟老婆婆。萧湄放开斗笠男,那家伙马上哀嚎着跳开,扑到浓眉汉子下方跪着,涕泪俱下的为自己喊冤,央求海卫队长为自己主持公道。

看来斗笠男是本城的,知道卫队长姓海,就不知道这位海卫队长会不会有地方保护主义倾向了。萧湄寻思着,无意间一垂眼,发现黎青琰脚前静静的躺着一个破旧的绸布荷包,心突的一跳,不等那位面色不善的海卫队长开口便道:“桐城的贼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海卫队长双眉一挑,喝道:“姑娘说话注意点。现在事非曲直还未水落石出呢。”

双手一拍,萧湄笑道:“看样子,桐城也是警匪一家,哦,是执法者跟小贼有勾结,唔,你是不是想说,地上的钱袋子离我们的距离近,就不是那小贼偷了之后扔下的,而是我们见机不对丢弃的贼脏呢?”

老婆婆这时才看到地上的钱袋子,赶紧过来拣起钱袋子,打开看了一下,欢喜的叫:“都在呢,没有少,姑娘,多谢你了。”

死了亲爹一样嚎哭的斗笠男回头恶狠狠的骂道:“死老婆子,海卫队长都说事非曲直还未水落石出,你谢谁呢!”

海卫队长威严的说:“钱袋是物证,把人证物证都带到执法堂去。”

老婆婆一下子脸色发白,哆嗦着央求说:“大人,我孙子病了,我得买药回去。”

“休得罗嗦,都带走!”海卫队长大手一挥,立刻有三名手下掠下鹰背。

掏出一块金锭子塞给老婆婆,萧湄说:“婆婆,先去买药,钱袋子等会儿到红叶商行去取。”尔后,她朝着海卫队长大声道:“这事儿跟婆婆无关,不需要把她也带走吧。”

红叶商行是黎家产业,海卫队长自然清楚,尽管黎青琰跟萧湄的衣服上都没有黎家的标志,他却也有了息事宁人的心思,没有为难老婆婆,并特意对黎青琰说明只是去执法堂做个笔录,说罢还对斗笠男狠狠的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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