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着他,嘴里含着那颗糖,嘴角笑的弯弯的:“原来我们阿坤已经有好朋友啦,真好;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你的朋友,可不许欺骗人家。”
“不会啊阿妈。”我都答应嫁给他了。
慢慢变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傍晚,那凶悍微胖的妇人带着一众村名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的朝着他们一直居住的牛棚走来,当众抓住了他那出来偷腥的汉子。
等沈坤到家的时候,女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阿妈!!”瘦小的身体扑在女人身上,挡住众人的打骂,哭的稀里哗啦:“阿妈,你们不要打我阿妈,打我就好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这种成天到处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就应该被沉塘!浸猪笼!”
一群人吆五喝六的把沈坤拉开,几个人上前去把女人抓起来,用麻绳捆绑起来,在地上拖拽着,一路朝着河边走去。
“阿妈!!”沈坤小小的身影被抛在人后,被后面的妇人踹了几脚,疼的直呕吐,苍白的小脸扭成一团;奋力爬到女人身边抱住她的身子,鲜血染了他一脸:“阿妈,别带我阿妈走,我以后不敢偷东西了,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你们放过我阿妈吧,不要打她了,求求你们......”
沈坤以为,肯定是自己上次偷了她家的黄面馒头,所以这妇人才找来这么多人打他们;一张小嘴不断求饶,强烈的恐惧和惊吓充斥了他的脑海,瑟瑟发抖。
“王家嫂嫂,求求你别打我阿妈。”沈坤颤抖着手指着人群前面,说:“王家哥哥,你快劝劝你阿妈,让他别打我阿妈了,求求你。”
众人回头一看,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冲着空气不断的叩拜,嘴里喊着让人劝劝王嫂嫂。
那被叫做王嫂嫂的女人浑身一震,指着沈坤说:“你,你叫谁?”
沈坤顾不得身子疼痛,匍匐在地上爬了过去,双手在空气中抓住一个东西摇晃着:“哥哥,你对阿坤好,你帮帮阿坤,让王家嫂嫂别打我阿妈了~求求你了~”
一句王家哥哥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感觉背后一阵恶寒,毛骨悚然的看着沈坤那边;王嫂嫂的儿子是村里少有的会读点书的人,村里也只有他平时会对沈坤好一些。
可是,这王家哥哥,在一个月前溺水而亡了。
遗体都已经被火化之后洒在了村口的枯井里。
那么,沈坤现在在叫谁?!
“把这个小野种也带上,一并沉塘!这兔崽子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人群中不知道谁吼了这么一句,沈坤立刻被人从地上提起来,跟他母亲绑在一起。
“这娃娃成天胡说八道,一定不能让他也活着!”
女人撑着一口气将柔弱的孩子抱在怀里,任凭那些人拖着她,身体在粗粝的十字路上爬过,也要护着怀里的孩子。
傍晚的天空,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山头;恒促从水里冒出头来,没看到那个让他熟悉的身影;他一直坐在岸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
阿坤已经答应给他做王妃了,为什么今天没来?
没等道沈坤他很不高兴,捡起一颗小石头扔进水里,噘着嘴碎碎念:王妃为什么还不来陪他玩儿?
正准备发脾气的时候,忽然听见岸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一阵火光随之靠近;恒促脚尖一点,跃入河中沉了下去,只在远处露出一颗头。
岸边人声吵杂,喧哗不已。
火把着凉了半边天。
沈坤和他母亲被捆在一起,为首的妇人举着火把站出来,大声说道:“把这无耻**/妇和她的狗崽子浸猪笼!”
一群人从河边找来很多大石头塞进竹筐里,把沈坤和他的母亲分开来都塞了进去。
“阿妈,阿妈...别打我的阿妈,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
“阿坤,我苦命的儿子,阿妈对不住你......”女人已经被他们打的快死了,说不出几句话,就剧烈的咳嗽,奄奄一息。
为了避免他们乱喊乱叫,那些人用破布堵住了他们的嘴。
随后被抬了起来,扔进了河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冰凉的河水从沈坤小小的鼻腔里不断地充斥进肺腑,鼻尖冒出一长串的气泡咕嘟咕嘟...
岸边的灯火越来越远,逐渐变得渺小,再到消失...
周身被一片黑暗笼罩,沈坤好害怕,好害怕;沈坤不断的挣扎,却因为自己浑身被束缚住,竹筐里还有几块沉重的大石头,带着他迅速下沉。
有谁!
有谁来救救他,
救救他的阿妈,
任凭沈坤在心里如何撕心裂肺的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要死了,
要死了,
死了,
闭上眼睛之前,他似乎看见了阿妈,那张温柔的脸浅浅的笑着,喊他:“阿坤,快过来...”
“阿妈...”
“阿坤!你是不听阿妈的话了吗?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你自己走吧!”眼前的女人目露凶光,又是心疼又是失望。
“阿妈...”
我错了...
身边的水波**漾开来,沈坤猛然睁看眼,看着那束金冠泛着华光,接着就是一片火红进入眼前。一只小手朝他伸过来,喊道:“王妃,过来,我来救你了......”
“恒促啊...”
一阵婴孩儿的啼哭声由远到近...
“恒促,恒促!滚滚...”沈坤忽然睁眼,一股熟悉的香火味飘进了他的鼻腔;看清眼前的人,沈坤一双眼噙满了眼泪,扑进恒促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
“坤坤,我在这里,我在这儿...”恒促抱着沈坤跟他一起无声的哭。
沈坤被卞旬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死了,彻底死了。
可是卞旬没在枉死城找到沈坤任何一缕魂魄,整个酆都城里,也没找到...
但是人,确实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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