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关心则乱
天柱峰顶,四祖站在一片雪地中,神情冷厉地望着北方。不多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法器破空的声音,感觉到那股气息是二祖的,但他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

“老四……”收起法器,二祖沉冷的脸上竟然浮起几分笑意,可是刚开口他就被四祖的一声冷哼打断了。

“哼!”

“呵呵,”见状二祖忍不住竟是大笑起来。如果此时二祖的弟子在的话,他们一定会万分惊讶,因为就算是二祖的大徒,如今的掌门长玉真人也很少见到师父的笑容,更不要说是现在这种开怀大笑了。

“你还是一副顽童脾气,不过顽童可没你这么大的火气。”上前与四祖并排站着,二祖笑着说道。

他们四个人都知道,老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天柱峰顶,所以四祖才这么轻易就能找到他。

“你一直都是一张死鱼脸,今天笑什么?能把范逸赶走了?”依旧介怀二祖提出那么严苛的惩罚手段,四祖头都没回,语气中掩饰不住怒火。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他,我们没人想让他走。”沉默了一会儿,二祖脸色平静下来,负手同样朝北方望去,说道。

“那你还……”四祖忍不住,转过身来瞪着二祖就想跟他理论,可是一想到他那比师父还固执的脾气,跟他说也没什么用。

关心他,关心他还想把他关进锁龙渊,那小子现在修为还没有恢复呢。

“我们五人即为一派之祖,自当秉持公正,岂可徇私舞弊?老四啊,如果是别人误杀了范逸,你也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吗?”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二祖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声说道。

“可是我相信那小子他绝不是这种人,再说了,锁龙渊是什么地方?他现在修为尽失,进去之后还能活着出来吗?”声音不再如方才那么暴躁,但四祖显然还是不能同意将范逸关进锁龙渊这样的决定。

虽然名义上是代师收徒,可是范逸实际上却可以说是四祖的第二个徒弟。长松因为独自渡劫失败,已然修为尽失,成为一个废人,如果范逸再出什么事情的话,那自己岂不又称孤家寡人了?

“那你更相信他还是相信事实?这些现在说还早,等范逸醒来再行争论不迟。”修行数百年,五祖早已习惯了深山独处,一闭关少则数月,多则数十上百年的岁月,所以尽管范逸成为他们的师弟,他们也并没有见过多少次面。而把范逸带进昆仑并传授他“裂天诀”的四祖则成了其中与范逸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个。

“至于为什么把他关进锁龙渊。老四,你是我们五个中唯一一个进去过的人,但是有一件事你却并不知道。”

“什么事?”

“我问你,锁龙渊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没有直接回答四祖的问题,二祖反问道。

“这还用问,自然是龙潜滩、千叠崖和寒冰池,此乃锁龙渊三大死地,你又不是不知道。”觉得二祖的问题有些奇怪,四祖翻了翻白眼,但还是回答道。

... -->> “那你说,一个失去修为的人,他能进入这三个地方吗?”没有理会四祖的白眼,二祖微笑着继续问道。

“这……”闻言稍作迟疑,四祖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三大死地都要通过那条断天索才能过去啊。”

锁龙渊并不只是一道深渊,它位于昆仑山主峰西侧大荒山与云蒙山之间的峡谷中,峡谷最狭窄最深的一段便被称为锁龙渊。而四祖所说的三大死地,皆在这锁龙渊之内。

不过进过锁龙渊的人都知道,在这段深渊的下面,跟它表面上看去远远不一样。狭窄的悬崖底下,是一处地域十分广阔的谷底,而在半空处,则各从崖壁上伸出两处石台,把阳光完全给遮挡了起来。如果从侧面看去,整个锁龙渊就如同一个葫芦一样。

被关进锁龙渊面壁的弟子,一般都是呆在葫芦中间的那块平台上,平台不大,但其内有一处山洞,可供面壁的弟子起居修炼用。

此处的两块平台之间相距只有十数丈,其间相连的正是四祖口中所说的断天索。如果从谷底仰头看去,这条粗大的锁链确实如同把天割断一样,因而得名。

关弟子面壁的那处石台与悬崖之上有一道弥天芥子法阵相连,用于将弟子送入或接出。而用断天索与之相连的另一处平台,则是下到谷底三大死地的必经之地。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丈,可是不知何故,哪怕是以五祖如今的修为,也无法御使法器飞过去,而只能通过断天索攀行过去。不但如此,平台之间山风极其飓烈,地境以下的修为根本就别想安然渡过。

想到这一点,四祖才明白了二祖和大祖的心意。范逸如今修为尽失,他根本就无法渡过断天索,更别提去三大死地了。

“可是锁龙渊妖兽太多,就连玉清台那里也并不安宁啊,倒是三大死地那里反而少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弟子不在玉清台安心带着,要渡过断天索下去的原因。范逸他如果一直在玉清台的话,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安然渡过半年啊。”唯一进过锁龙渊的四祖想的最是周到,很快他就又有了新的担忧。

不得不说,四祖是真的对范逸很上心。

不过二祖听到这话再看四祖时,眼神免不了有些责怪他关心则乱了:“修仙之途何时安然过?如果不想突破的话,他这一世都可以安稳渡过,现在他下山去,凭借他的见识,想要荣华富贵一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你愿意吗?你愿意又怎么知道他愿意?”

“那小子现在的处境只有他自己能解决,让他下去历练历练,说不定对他能有所裨益。”

淡然开口,二祖这才把他与大祖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直到这时四祖才发现,自己竟然错怪他们了。可是他天性要强,让他认错难于登天。梗了梗脖子,他脸色有些涨红道:“那你们为何不直接对我说明白?再说了,我总觉得让他下去对他害多而利少。”

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的脾气,二祖也不以为意,脸色稍微郑重了些,对四祖说道:“这就关系到我刚才对你说过的那个你并不知晓的秘密了。”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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