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司马沉沉,凌天天哭笑不得道:
“凌沉沉,你怎么还在吃啊?不是你要问的吗?”
“我爹走的时候,说过不许让我打听他的事……”
“那我问,就没问题了?”凌天天脸一黑。
“当然,这样,我就能算作无意间听到的。”一本正经地说完,司马沉沉继续埋头吃饭。
听明白意思,白凤娇干笑一声,“要找这位兄弟的父亲,剑灵宗怎么也比我这凡尘中人消息灵通。再不行,等芸姑娘身子好些,问她也好。”
“说来话长啊……”
凌天天给白凤娇倒上茶,自己连喝两杯,“他父亲以前是我剑灵宗弟子,只是后来,与凡尘女子相识、又成了婚,偷偷生了他,被宗主逐出了门。
后来,他母亲先逃回了凡尘,等他稍微大一点,他父亲为了找他母亲,便抛下他走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消息……”
“原来如此……这位兄弟,也着实可怜了些。”
白凤娇看向司马沉沉的眼神变得柔和不少,“凌姑娘,他父亲叫什么名字,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能从这里出去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去到凡尘,很可能是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
凌天天懵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向司马沉沉:
“你爹……叫什么来着?”
“凌建国。”
“凌建国??”
白凤娇秀眉微蹙,想了一会,一脸无奈道:
“抱歉,这个人……我的确没听说过。”
司马沉沉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朝白凤娇拱手:“多谢姑娘,如此,我只好想办法,自己去一趟凡尘了。”
白凤娇苦笑摇头,“凌兄弟,去凡尘的路早已被毁了。”
“我也听说过这事,一直不知道是真是假……”凌天天插了句。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办法,反正最近一年多,我都没听说过有人进来的。”
白凤娇说完,见冯宽眼神黯淡,神情落寞,刚才淡然自若的风采瞬间**然无存,莫名地心一痛,便起身过去给他倒茶:
“凌兄弟还请放宽心吧,你爹娘弃你而去,可你还能如此记挂他们,已经是善莫大焉。
这里还有不少从凡尘来的人,等有机会,我帮你再多问一问,说不定会有一些线索的。”
“多谢凤姑娘。”
司马沉沉眼眶微红,“我敬姑娘一杯。我爹说过,等我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看我。要是最近有从凡尘来的人……或者有什么消息,还请帮忙留意一下。
我以后,可能还会经常过来,打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喝完茶,司马沉沉匆匆出了门,还没走到院门口,再也忍不住地对着院墙失声痛哭起来。
凌天天跟过去,轻轻拍了拍冯宽肩膀: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事情没到最后……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咱们已经找了两天,她们真要是到了这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我一共就这几个亲人,要是永远都见不到……”
“傻孩子,你姓凌,我也姓凌……我就不是你亲人了?”
司马沉沉缓了一阵,转身见凌天天也哭红了眼,揉了揉眼,泪中带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哭就算了,你一个姑娘家,跟着哭个什么劲?”
“我还不是见你可怜?”
凌天天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这才几天就没耐心了?真不知道你怎么修成元婴的!”
说完,凌天天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发现不知何时,吕芸梓三人也出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当即有些慌乱。
“天天姐,一起去澄练湖那边走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吕芸梓过来,递给凌天天一面丝帕,“刚才你还在安慰我,没想到,马上咱们就扯平了。”
凌天天白了她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吕秀菊一脸欣慰道:“就应该这样嘛,一个哭完又换另一个哭,像个什么样子。这里是凤来客栈,又不是乱葬岗!”
“就是,五姐才是直接的受害人好么,她都能看得开,你们呀,还有那边的大男人也是……实在是不像话。”
“吕秀兰,你皮又痒了是吧?什么叫我都看得开?”
“咳咳,不好意思,我是为了逗大家开心嘛!五姐你这么疼我,肯定不会介意的啦,嘻嘻~”
说完,吕秀兰赶紧又跑到司马沉沉旁边,一把抱住他胳膊,“走吧走吧,这会没那么冷,我还想过去划船呢!”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好像……不熟。”司马沉沉情绪还没完全缓下来,有些厌烦道。
“天天姐说你是元婴高手,我当然要跟着你喽,不然,万一我出了点事,后果你负责吗?”
吕秀兰撇了撇嘴,“我好歹也是天宫七公主好吧,我都不嫌弃你,你有什么资格不顺从我?”
司马沉沉瞥了她一眼,吕秀兰忽然感觉,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冰山压在了身上一样。浑身一麻,她不自主地拿开了自己双手。
“天还是有点冷的,姑娘多穿点衣服吧,感冒了可不好。”
说完,司马沉沉朝凌天天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就不跟你过去啦,晚一点我自己回去。”
凌天天点点头,“去散散心也好,天街有很多地方都不错。”
吕芸梓也跟着宽慰道:“刚才的情况……我也听凤姐姐说了。
凌公子且放宽心吧,我也会多多留意那些消息的。说不定……你父亲是想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呢。对了,凌公子是什么时候生日呢?
“那真是……太感谢芸姑娘了!我生日是四月……十五。”
吕芸梓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月圆待人归,是个好日子。”
目送她们从后门出去后,司马沉沉在门口发了会呆,纠结着不知道去哪里,身后白凤娇忽道:
“去前面坐坐吧?太安静的地方,反而不适合凌公子。”
司马沉沉苦笑点头,跟着她出了院子,弯弯转转又回到客栈大堂,众宾客见后瞬间沸腾了:
“凤姑娘,听说芸姑娘病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托大家的福,芸姑娘今天请大家吃饭,好酒好肉管够。”
宾客一阵欢腾,纷纷举杯高歌,楼上楼下瞬间锣鼓齐鸣。
短暂地喧闹之后,凤来客栈恢复了往日的管弦丝竹、轻歌曼舞,说书的、唱戏的、吟诗作对的,不一而足。
“咱们上去坐坐?”
见司马沉沉不仅没放开心情,眼神中似乎还更添了一分落寞,白凤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领着他上到二楼雅间。
“凌公子过去在水灵山修行,都是一个人吗?”给他倒上茶,白凤娇问。
“嗯。”
司马沉沉点点头,收回思绪,抬眼见她眉眼温柔可亲,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渐渐地……身体竟莫名地燥热起来。
“看来,凌公子的确需要一个人静静!”
白凤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淡淡说了句,便起身准备出去。
“凤姑娘……抱歉,我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凡尘的事。”
“我知道的,之前已经说过了,抱歉,还有事要忙。”
司马沉沉起身追到门口,正好看到一位青年男子从楼下上来喊了白凤娇一声,一惊一乍后,两人打情骂俏地聊了几句。
过没一会,像是从他口中知道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样,白凤娇开心得又跳又叫,最后紧紧抱住他,楼下这时,传来了各种起哄的声音:
“吕大人、凤姑娘,你们还不成亲,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再拖拖拉拉,吕相国指不定又要被你气出门喽。”
“哈哈哈,凡尘现在去不了,吕大人如今,可是顶不住压力了。”
“一个是延庆府吕大公子,一个是凤来客栈大掌柜、芸姑娘的结拜姐妹,实在是般配得很呐……到时候,天街肯定会非常热闹!”
“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啊……”
青年男子连连苦笑摇头,“到时过来喝喜酒,不喝醉,我吕勉可不会善罢甘休!”
“哈哈哈哈~”
欢声笑语过后,白凤娇略带娇羞地跟着吕勉进了一旁的雅间。司马沉沉怔了一会,自顾自地笑了笑,径直下楼出去了。
在天街胡乱逛了一圈,看到行人皆怡然,街巷满笑语,再联想到外面凡尘的悲惨冷酷,司马沉沉不禁有种荒诞虚假的感觉。
当不少人向自己投来古怪的目光后,他又觉得,是自己格格不入的原因。
渐渐地,司马沉沉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看到前面云雾缭绕的山色,便憋了一口气飞身过去,一直到了山脚的黑石阶上才停下来。
刚喘匀气,准备往山上走走时,一位眉目和善的老者从石阶上下来,一脸惊奇地看了司马沉沉一会,笑道:
“小伙子面带愁容,又准备往山上去,莫非……也是我吕氏族人?”
司马沉沉摇摇头,“我只是想散心,想着山上安静罢了。”
老者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小伙子莫不是……凡尘中人?”
司马沉沉身一震,马上又装作不理解道:
“我叫凌沉沉,现住在剑灵山,为何您会这么觉得?”
“剑灵山?”
老者眉头微皱,摸下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暗运真气,再朝司马沉沉一看,但见他头顶冒紫烟、周身散发耀眼金光,人当即吓傻在原地。
“老伯?”
“呃……抱歉,年纪大了,走几步山路就有些恍惚。”
老者苦笑一声,“剑灵宗……的确人才辈出啊。小兄弟这是准备,直接要闯天宫?”
“闯天宫?”司马沉沉挠挠头,“我又不是孙悟空,闯什么天宫?”
老者愣了一下,“小兄弟难道是才闭关出来,不懂这里的规矩?凌天啸没跟你说过,这玉京山……是吕家的地方吗?”
“啊??呃……不好意思啊……我的确是才出来没多久,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司马沉沉脸一热,老者笑道:
“小兄弟少年英雄,不知道规矩无妨。你能这么快就知道西游的故事,咱们也算是有缘啊!
说起来,这还是老夫从凡尘回来,整理的“子虚乌有集”中的第一个故事呢!”
“子虚乌有集??”
“哈哈哈,子虚是一个人的名字,乌有嘛……就是从这位妙人身上传出的各种奇丽词句、故事、发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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