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是已经将人全部扑杀了么?”慕之枫脸色有些不好看。
天光迟疑了一下,还是回道,“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虽然这等于承认他们办事不利,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
慕之枫闻言沉吟半晌却是忽然想起什么眯起了眼,“红息人呢?”
天光愣了愣,答道,“那晚她对五小姐动了杀机,被主子您打成重伤后,就被连夜强行送回了南临王府。”
他到底跟谁慕之枫多年,说完蓦地反应过来自家主子的用意,讶道,“主子,您怀疑是红息走漏了风声?这,这应当不会吧?”红息爱慕主子众所周知,只怕她宁愿自己去死,也断然不可能将主子陷入一丝一毫的危险之中。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女人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慕之枫却是轻描淡写道,“之前那丫头给我解毒的时候,红息就对那丫头动了杀机,后来被我撵回南临,难保她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
天光见状嘴角不自禁抽搐了下,心道您这不是挺懂女人的嘛,怎么刚刚就一副迷途的羔羊状?不过这话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不敢说出口的,“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您在玉凉国的消息万一被那位知道,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慕之枫曲指挠了挠小白下巴的*,淡淡道,“无妨,先派人盯紧他们,且勿让他们走漏了消息,待他们回国之际,我这边网已撒好,便是知道又何妨?五年了,也是我们回归的时候了!”
饶是素来镇定自若的天光闻言眸中也忍不住流露出激越的光芒,自五年前他们一行跟着主子离开南临,就没敢奢望有光明正大回去的一天,毕竟当时主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而他们身为影卫,自然是要殉主的,哪怕主子早就吩咐过届时他们可自行离开。
想到这,心中不由由衷感谢沈灵溪。
“主子,当年那个高僧给您批命说,转机在东边,真是一点没说错。五小姐真是您的福星!”
慕之枫闻言眸中也露出一点暖色,当年他虽一路东来,心中却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谁曾想就这么遇到了那丫头,“去将收罗来的晕车丸给那丫头送去,她是个小没良心的,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她计较。”
天光,“……”您真是太不计较了。
沈灵溪收到药丸时正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车里,心中一万次后悔为什么要自讨苦吃的来什么鬼普陀寺。
“灵溪妹妹,你还好吧?”阮玉钏满是担忧的看着她,“要不要喝点水?”
沈灵溪此时是动都不能动,闻言只能眨了眨眼,以示拒绝。
阮玉钏知道她难受的厉害,干脆也就不再多劝,只费解的自言自语,“上次你去相国寺也晕的这么厉害么?我瞧着你下车时的状态挺好的呀。”
沈灵溪难受的蜷缩起身体,闻言心中默默道,那是因为当时皇甫云鹤贡献了一颗灵丹妙药,可惜现在没这种好事了。
正这样想着,马车外忽地响起了一声轻击声。阮玉钏闻声掀开车窗帘,发现外头竟是一个骑着马的陌生劲装男子。
“你是?”她讶异问道,倒没有太过惊慌,毕竟对方能靠近自己的马车,必然已被排除了危险。
男子朝阮玉钏抱歉的笑了笑,“打搅了,阮小姐,在下乃是翰林侍郎慕大人的随扈,特奉我家主子之命来给慧敏县主送药。”
“送药?”阮玉钏愣住。
话落马车里传出一道瓮声瓮气的嗓音,“你带回去吧,我又没病,好好的吃什么药?”
劲装男子默默的将一个细腻的白瓷细颈瓶递到了车窗前,“这是治晕车的,五小姐,我家主子让您别闹,说要不然难受的还是您自个。”
沈灵溪,“……”她能不能打死这多嘴多舌的家伙。
阮玉钏却已经听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她忍笑的接过那细瓷瓶,“那我就替慧敏县主多谢你家主子费心了。”
劲装男子一本正经的微一颔首,“应该的。”
这下阮玉钏再忍不住喷笑出声,而沈灵溪则是好一阵咬牙切齿。
“行了,人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在那里磨牙了,快起来吃药吧。”阮玉钏从矮几上倒了一杯热水,忍俊不禁道。
沈灵溪恹恹的爬起身来,有些气哼哼道,“笑吧,笑吧,我知道你一直在忍着呢。”
“我不正在笑么?”阮玉钏一点不客气的比了比自己上挑的嘴角,说罢又道,“说起来我素来倒你是个沉稳的,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小孩儿脾气的时候。”
沈灵溪接过药和水一咕噜倒进嘴里,模模糊糊辩解道,“我哪有,这不是非亲非故的,不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么。”
“哦,是么?”阮玉钏勾了嘴角,满脸促狭笑意,“我还道你是在跟人家闹别扭呢。”
“咳咳,”沈灵溪一噎,差点没被茶水给呛着,她咳了两声,这才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眼道,“表姐,你想多了!”
“真是我想多了?”阮玉钏笑盈盈的看着她,“我记得我之前打发人去你府上请你,结果你早就准备好上山了,你敢说你不是在躲人家?”
沈灵溪闻言顿住,好半晌这才淡了颜色,慢慢开口,“表姐,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你出身大家,当知道这种事情于我的名声是大有妨碍的。”
阮玉钏见状亦是肃了容色,“这我自然知道,此事不过你我姊妹私下里说说,我断不会在外头乱嚼舌根的。”
“表姐别多心,我并非怕表姐你在外头乱说,”因服下药,沈灵溪晕车的症状大有好转,她坐直身子,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只是你应该也知道,因为这捕风捉影的事,我最近很是受了一番罪,是实在不想再平生波折了。”
“是因为灵薇?”阮玉钏微蹙了眉头。自那日宫宴后,其实她现在也挺尴尬的,毕竟两边都是她的表妹,只是除了薛灵薇,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沈灵溪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阮玉钏见状眉头拧的更紧,却是喟叹一声,“按说这种事情我们是不该多说的,但你我关系要好,我也就不怕你笑话。虽说这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女儿家的不希望自己能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我看慕大人对你也算是有心,你看着也不像是对慕大人无意,既如此,何不考虑一番?以慕大人的身份人品也实属是一门良配了,想来姑父也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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