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喊杀之声响彻天际之时,众人的耳中突然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紧接着又是响起数声连环的爆炸,似乎连整个城市都被震得抖了起来。原来是位于南段城墙上的一门重型火炮发生了炸膛事故,爆炸发生地点就离鹰隼的阵地不远,爆炸产生的热浪迎着众人扑面而来,崩飞的碎片擦肩而过。
过于密集的连续射击使得炮管温度过高,炮管因过热而变形变脆,再也承受不住火药在膛内爆炸时产生的强大压力,最终发生了猛烈的炸膛事故,剧烈的爆炸还引爆了堆放在附近的大堆的炮弹,引起了连锁爆炸。十来名炮兵当即死于非命,附近正在忙着运送弹药的大量后勤民兵也惨被炸死炸伤,他们身上并无装甲,一片横飞的弹片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城墙之上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被撕裂的尸体和散落的炮弹滚了一地,担架队和大量救护兵慌忙抢上城头运送伤员。
“水,要水。不要炮弹了,我们要大量的清水。”炮兵阵地的指挥官在狂呼大叫。
“火炮部队暂停射击。”
“水桶,快去找水桶。”
负责后勤运输的民兵们听到喊声后慌忙扔下手中的炮弹,一窝蜂地钻回家里去找所有能盛水的容器,一些等不及的炮兵已经爬上了火炮,解开裤带对着火烫的炮管撒起尿来。
连环爆炸不但给防线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巨大的冲击波还炸塌了一段城墙,使整条防线出现了一道宽近十米的缺口。大量的虫子如打了鸡血一般,当即向着缺口处蜂涌而至。
防线上的指挥官慌忙调兵遣将,只见一个剃着莫希干头的粗壮大汉一步跨到鹰隼众人身前,扯开嗓门大声吼道:
“鹰眼,带着你剩下的人,立刻把缺口给我堵上,堵不上不要回来。”
来人正是达维坚科。
“得令。”鹰眼一声断喝。
“你还要多少人?我给你。”
“我的人足够,鹰隼的人个个以一当百,保证完成任务。”
达维坚科往鹰眼身后看了一眼,鹰隼的人全部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于是转过身去一挥手道:“刚鬃,你还剩下多少人?”
达维坚科的身后站着一个胡子几乎跟头发一样长,且像豪猪X毛一般根根倒竖的精壮汉子,精壮汉子一步站了出来,大声应道:
“二十六个弟兄全在,没有减员。”
这个精壮汉子正是刚鬃。双头枭的人在第一次星风城攻防战和之后的伐后行动中几乎全军尽墨,但是这个刚鬃却在厮杀中活了下来,如今已经被编入血色黄昏兵团。
“好,把你的人全部带上,现在起我要你听鹰眼的指挥。”
“得令。”
刚鬃一把扣上装甲的头盔,手持着一挺重机枪朝着身后大吼一声:“小的们都听好了,都给我跟上,我冲你们就冲,我退你们就退。我冲的时候谁要是退了,我就亲手掐死他。”
刚鬃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二十多名装甲战士紧紧聚集在他的身后。
鹰眼也不废话,当即一挥手就向着缺口处疾扑过去,铁皮等人和刚鬃手下的二十多名佣兵紧跟其后。
大量的民夫正像潮水般冲向缺口处,他们在第一时间就用简陋的独轮推车推着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砂包赶上城头,大量的石料和砂包不断地从缺口两边被填埋进缺口,同时也有无数的剔骨镰嘶叫着从缺口处冲上城墙,锋利的足刃每一次挥舞就会有一个民夫命丧当场。
正刻正有十数名民夫推着独轮车运送着石料赶往缺口处,但是从缺口中猛地窜上来几只剔骨镰,剔骨镰挥舞着长长的利刃正要迎头斩下,一阵密集的火力当头砸到,将剔骨镰们直射得骨屑崩飞,又哀嚎着摔回缺口之中。无数石块和砂包紧接着从民夫的手推车中滚下缺口,狠狠地将还想再翻身冲上来的剔骨镰们砸在石块下面,它们的尸体被砸烂后又被填埋进了墙内成了城墙的一部分。
后勤的民夫们在用生命跟时间赛跑,他们推送着石块等材料于城上城下不停奔走,用最快的速度修补着缺口。但是防线中的缺口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无数的虫子像潮水一般疯狂涌来,不时地有虫子从缺口处一跃而上,挥舞屠刀收割着民夫们的生命,填进缺口中的每一块石料都染上了刺目的红色。
鹰眼带着三十多个人守在缺口两边,以凶猛的火力掩护民夫们修补城墙,但是好几十个人聚集在一堆,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有效展开,发挥不出火力上的优势,虫子们还是顶着枪林弹雨疯狂地进攻。眼看着脚下的虫子们争先恐后地逼近缺口,民夫们一个个惨叫着倒在屠刀之下,被撕裂的尸体连同石料一起被掩埋进缺口之中,鹰眼心急如焚。
“要是快刀在就好了,他最喜欢虫子,这家伙肯定会兴奋地跳下去。”四眼心下惴惴地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虫海,摸了摸鼻子道。
“这厮若在,我敢打赌一只虫子都冲不上来。”铁皮接口道。
“难道没有快刀我们就不行了吗?快刀要是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只见鹰眼猛地站起身大吼一声道:“缺口两边各留下五个人火力压制,其余人跟我跳。”
鹰眼哇哇大叫着当先一纵身跳下了城墙,径直跳进了虫子的赤色海洋之中。
“老大是不是被快刀附体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老不死狠狠白了四眼一眼。
“老大要是挂了,可就是你害的。”
“少废话,还不快跳。”
数十个身影一个个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沈浪来不及多想,一闭眼一跺脚,紧紧地抱着金毛一跃而下。三十多人如出水蛟龙一般猛地杀进虫子堆中,在虫海中直杀出一片炫目的绿色,战士们在缺口之前围成一个半圈,用身体紧紧地护住身后忙着修补缺口的民夫们。城墙之上的民夫们暂时没有了虫子的威胁,修补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一倍不止。
“怎么全跳下来了,不是说每边留下五个人火力压制吗?”
“老大又没说谁留下。”
“杀吧,杀光虫子再回去。”
暗渠中的燃料正在快速地消耗,火墙变得越来越矮,残余的火势对虫子已经失去了威慑力,虫群自然不肯放过这块送上门的肥肉,兴奋地向着城下的这三十多人纷至踏来。剔骨镰们嗷嗷叫着迎着扑面而来的弹雨,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墙下的这层脆弱的防线,不时地有战士从防御圈中被剔骨镰拖出来,惨叫着被拖进虫群之中乱刀加身,防御圈在虫子的冲击下越缩越小。
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少下去,四周都是嘶嘶的怪叫声,沈浪心中肝胆俱寒,刚才跳下来时也没多想,连弹药都没多带一点下来。好在城墙上的战友不断地往防御圈内扔下弹药,沈浪一把退下已打空的弹匣,捡起脚边的一个新弹匣换上。鹰眼铁皮和易凌心等人死死地顶在防御圈的最前沿,刚鬃的人就护在他们左右,他们的身影在虫子猛烈的冲击之下半步都未曾退让。
沈浪的身边则是老不死和四眼,金毛紧紧地守护在沈浪身侧,三人合力射杀当头冲来的一只硕壮的剔骨镰。这只剔骨镰个头极大,也格外顽强,已经身中好几十弹但就是不肯倒下,仍旧嘶嘶地怪叫着冲向众人,用仅剩的几条虫足趴拉着地面试图朝面前的人发起新的进攻。沈浪疯狂地大喊着给自己壮胆,枪枪不离虫子的脑袋,虫子的脑袋几乎已经被射成了一团稀泥,但是巨大的足刃依旧毫不留情地朝着沈浪头上斩落。只见老不死大吼着一脚踢开沈浪,这一刀就斩在老不死的大腿上,这一刀势大力沉,将腿上的装甲几乎斩成两半,老不死当即痛苦地大叫一声跪下身去。剔骨镰紧接着毫不停留地斩下第二刀,却见老不死怪叫一声猛地扑到剔骨镰的身上,像壁虎一般抱着虫子腥臭的脑袋疯狂地用拳头猛砸,直到将那本已破碎的脑袋砸成了一团烂泥。
剔骨镰庞大的身躯倒下之时,却见金毛突然冲着那巨大的尸体一阵狂叫。沈浪以为那虫子还没死透,正想再补上一梭子,却突然看到它的身后露出一个奇怪的身影,但是另一只后续的剔骨镰马上补上了它留出的空位,那个奇怪的身影倏忽一下又被新的剔骨镰的身躯挡住。
“虫子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好像也看见了,有一个人那么高。”
“管他娘什么东西,只要会动的全杀了。”
沈浪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那个昙花一现又突然消失的身影大概有跟一个人那么高,长着一个大大的三角脑袋,双臂就像是两把长长的砍刀。它像是有意藏身于剔骨镰身后,似乎并不想让人发现它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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