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何欢昨天在苏州河玩到了很晚,本想下午起来,谁知道还不到九点就被人吵醒了。他略微有些暴躁,随便套了衣服就去开门了。
“谁啊!”他脾气不大好的问。
“那个……”顾思烟似乎从来都没听过何欢这么坏脾气的喊,几次接触中他虽然不像楚言那样风度翩翩的,但是最起码也算的上处变不惊。她低头看看了自己手里的地址。在确定没有错后,她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这是何欢先生家吗?”
何欢先生?何欢皱着眉拉开门:“快递的?”
顾思烟刚想打声招呼,面前的大门又碰的一声被摔上。顾思烟正在纳闷,接着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要是不太方便,我就先走了!我改天再来看……”
门又被拉开了,何欢微微有些气喘,他睡觉立起来的头发已经被压下去了,他还不断伸手拽它。身上也换了一套蓝色亮片的运动服,可能是时间比较赶,他脚上还是刚才那双豹纹的人字拖和身上的运动服显的有些不搭调。
“你怎么会来?”何欢扒着门框开始跟顾思烟闲聊。
“我来看看你手怎么样了。”顾思烟举举手上的水果篮子:“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能太漠不关心吧?怎么,屋里藏了娇小姐么?”
顾思烟调笑的挤挤眼睛:“既然这样,你把东西拿进去,我就回去了……”
何欢脸上的警惕还是没有放松:“你怎么知道我家的?颜青知道吗?”他可不想被杜颜青那个占有欲超级强烈的家伙误会,要是传出去什么大伯哥抢兄弟媳妇的话,他何欢可受不起。
“杜颜青告诉我的啊……”
想想也是,何欢稍微放下心,侧侧身手:“进来吧!”
顾思烟倒是顾虑了:“没事,你要是有客人,我改天再来!”
“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何欢抢过顾思烟手里的果篮,用手指在塑料袋上扎个洞,就开始扣里面的樱桃吃。
“这个季节的樱桃可真不怎样……”他一边说还在一边不停的扣着。
顾思烟在玄关换鞋,一抬头吓了她一跳。她也终于明白,刚才那一阵乒乒乓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何欢家大概200平左右的样子,但是空旷的就跟厂房一样。厨房,卧室,客厅都摆放在一起。除了厕所和浴室,一眼望去,屋子里面所有的墙都被打掉了。
屋子东南角放着一个巨大的衣柜和鞋柜,没有柜门,衣服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堆放着。西南角是张大床,墙上还有很多形状奇怪的模型。模型很多,样子都很奇怪,一对一对的,看不出是什么。
正对着玄关的位置以前应该是客厅或者餐厅什么的,但是现在就放了一圈沙发,上面还有一床被子。显然,何欢刚从这里起来。
何欢将果篮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随意的指指沙发:“随便坐吧,小心别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了。你喝点什么?我家里只有酒。”
“不用,我呆会就走了。”顾思烟皱眉拿起茶几上已经空掉的酒瓶:“波尔斯?你还有伤呢,怎么能喝这么烈的酒?”
何欢不在意的耸耸肩,在顾思烟对面坐下:“又喝不死,怕什么?”
“无拘无束活到五十我就满足了,束手束脚活到一百也白搭。”
顾思烟彻底没话了。
“章台那面查的怎么样了?”
顾思烟他们那天被困在树林里,海雾一直都没
有散。直到章台东面那间房子着起火来,杜颜青才找到方向能够背她出去。就算是这样,走出去,天也已经亮了。
刘怡君想的很周到,就算住在东面房子里的人没被那些神鬼吓唬到,也照样会被定时器引发的火烧死。
“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颜青会解决一切的。”何欢靠在沙发上问:“那天在林子里的事情没有告诉姬雪吧?”
顾思烟很奇怪的说:“我不明白,这件事,告不告诉姬雪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她刚看到姬雪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但是却被后赶来的何欢拦住了。
何欢笑着:“你们女孩子就是这样,有点秘密就急着跟姐妹们分享。可是……”
看着顾思烟茫然的脸,何欢话锋一转:“她要结婚了嘛,还是让她相信一切都是意外的好。要不然,会给她太大的压力了吧。”
顾思烟点点头,何欢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这些事,我听杜颜青的意思是刘怡君做出来的?”顾思烟询问道:“她不是杜颜青的……前女友吗?”
何欢倒是愣住了:“这你都知道。又是颜青说的?”
顾思烟伸手去扣着水果篮上的洞:“我们以前是一个高中的,自然知道。刘怡君当年不就是因为和杜颜青在学校谈恋爱被学校抓住,才被开除的么?”
何欢轻笑:“不仅仅是因为谈恋爱。”
每次一聊杜颜青的八卦,何欢的表情都会变的贱兮兮的:“他们两个人当年在你们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打野战被别人抓住,刘怡君被逼没办法才会被退学的。”
顾思烟没想到何欢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被窘的满脸通红,手指更是不安的去戳水果篮上的洞:“真是……真是……”
“没想到是吧?”何欢看着顾思烟的表情暗暗发笑:“你对刘怡君什么印象?”
印象吗?
顾思烟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刘怡君的那个下午。
当时正是初夏,她捧着历史作业去办公室找老师。还是实习教师的刘怡君穿着经典的职业装,双手抱胸斜靠在老式的办公桌上。用一种超然的气势凝望着在自己课上捣乱的男孩子们。
那种霸气的女王气息,连顾思烟都忍不住臣服。
“跪下,不然上了你。”这是当时在她心里一直飘过的字幕。
顾思烟直言说出来,当然,省略掉了她配的字幕。
何欢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他生的很好看,和杜颜青神似的脸型,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稍显瘦弱的身材和他那个罗马式的鹰钩鼻。何欢头发微长,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可攻可受可男可女可人可妖。
“你形容的还真贴切。”
“刘怡君不仅仅是杜颜青的老师,前女友,还是他的保姆,呆在他身边好多年。在颜青的一生中,对他影响仅次于他母亲的女性估计也就是刘怡君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姬雪!”顾思烟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别气,别气。”何欢看顾思烟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哄劝道:“那可是杜颜青呢,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真正的了解他?”
顾思烟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有些尴尬的坐回座位上,不自然的问:“既然对他这么重要,又为什么要跟她分手?”
何欢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经,这么强势的女人,我老姨怎么会同意她跟颜青在一起?应该……恩,算的上误导吧。在刘怡君那么小的年纪,用权势,金钱,很多刘
怡君没有的东西**她。”
“你也能看出来,刘怡君那个人,对于脸面排场看的比什么都重。最后,她结婚了。”
顾思烟瞪大了眼睛:“她已经结婚了?”
“是的,嫁给了一个男爵。”何欢静静的说:“当时杜家并不太平,风雨飘摇的,随时有倒的可能。她在我表弟最茫然的时候嫁了人,当杜家马上就要倒台的时候,她就彻底的断绝了跟颜青的联系。三年后的今天,英国政坛似乎再也容忍不了一个异国女人在中间指手画脚,而她的丈夫也忍受不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他们离婚了。”
顾思烟好笑:“所以她就回来了?她怎么有自信杜颜青能接受她?”
“这就是你们的差别,你总是妄自菲薄,而刘怡君总是狂妄自大。”何欢也笑:“自信吧。作为杜颜青曾经的女神,搅扰了后来无数女人们的心病。她是有这个自信,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啊,因为杜颜青要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杜颜青和刘怡君以前的事,她的胸腔里传来阵阵痛感。
“是啊,”何欢也有些失落:“结婚了,结了婚就不能离了。刘怡君,想的太简单了。”
“又是为了杜家?”
何欢点点头:“他需要好的公众形象。”
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窒闷感。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顾思烟问:“何欢,你说人为什么会结婚呢?”
何欢倒是没想到顾思烟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淡淡的重复:“是啊,为什么要结婚呢?”
“妹子,打起精神来吧!”看气氛有些沉闷,何欢拍拍手:“给你介绍我儿子认识!”
“哈?”
何欢?居然有儿子?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酒柜后面传出来,一个长的跟老头一样的狗走了出来。
“Vencent,来,叫顾姨好!”
顾思烟满脸的黑线,它要是会叫才可怕吧?
而Vencent就跟没听见似的,兴趣缺缺的抬头撇了一眼沙发上的顾思烟,一脸傲娇的扭头回去了。
“你家……你家这狗怎么跟杜颜青似的?”一个傲娇男,一个傲娇兽。
听完“杜颜青”的名字,Vencent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回头冲着顾思烟狂吠,吓的顾思烟一抬腿蜷在了沙发上,躲进了何欢的被子里。
“去!去!去!”何欢抬腿将Vencent赶走,大骂道:“我才是你老子呢!怎么一提杜颜青,你就气焰这么嚣张!”
顾思烟蒙在被子里面不断的发抖,何欢好笑:“一条小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杜颜青!”
“何欢,你这是把我比做狗?”杜颜青的声音蓦然从何欢背后响起,阴嗖嗖的,就像地窖里的冷风。
“你怎么来了?”何欢怪叫。
杜颜青漫不经心的答非所问:“你门没锁上,我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何欢一撇嘴,谁信,还不是因为知道顾思烟会来,你才颠颠跑来的。何欢笑着说:“你来抓奸的吧?我告诉你,老子行的正,坐的直……直……”
一回头看见躲在被里吓的瑟瑟发抖的顾思烟,何欢也跟着心虚了起来。他忍不住骂自己,你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虚的?
回头偷瞄一眼杜颜青那张黑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何欢真希望他看见了刚才的全过程。要不然,还真让人误会成大伯哥抢兄弟媳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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