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扶着姜唯尧上了车,去往医院。
到了明中医院,夏桑第一时间把姜唯尧交给了魏明胜。
“他怎么回事!”
魏明胜下意识冷声质问。
夏桑有些无措,双手交叉扣着指甲,紧张道。
“我也不知道……”
“我被肖龙喊到山上……我妈、我妈掉下去了……肖龙好像也死了……”
夏桑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抬头看着魏明胜。
眼泪湍急的泪水断了线地汩汩而下。
她抽泣得不行,呜呜咽咽地继续说:“然后、然后姜唯尧来了,他带着我下山,本来还好好的,一下山,他就昏倒了!”
“你救救他,魏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别害怕。”
魏明胜感觉到夏桑的害怕和无助,于心不忍地抚摸着她的头。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别怕,老姜只是恐高导致的休克。”
“我先进去看看。”
夏桑颓然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急救室的门逐渐关上。
橙黄色的夕阳光线沿着冰冷的门框逐渐变窄缩小,直到消失不见。
她的心骤然缩紧,连哭都忘记了哭。
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门。
窗外,一阵晚风吹来。
夏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漏风,就连血液都在变冷。
亲眼所见的跌落、亲手所致的死亡以及突如其来的昏厥。
每一件都让她承受不住。
明明太阳才刚刚从正午走向落山,她却像是度过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而漫长本身就是一种绝望……
就像她在急救室外的等待一样绝望。
她没想到原来绝望的时候,是可以没有情绪的。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微风刮着夏桑的脸,她脸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泪痕层层叠得在此刻被风一吹。
凉彻心骨。
魏明胜脱下绿色消毒手套,揉了揉她的脑袋。
满地是藏不住的心疼。
他呼了口气,笑着说:“他的休克还在最佳救治时间。”
“没事了、别害怕!”
夏桑听见魏明胜说‘没事’的那一刻。
她彻底撑不下去,整个人猛地蹲在地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温柔看似最软绵无力,却是击溃防备的致命武器。
有时破败铠甲、卸下心防往往只需要简短的几个字。
而这一刻,则是‘没事、别怕。’
可医院是个看惯了生死的地方。
向来冷漠。
从里面出来,为首推着担架的护士小姐姐,微微皱眉催促道。
“麻烦让一下,患者要转到普通病房。”
魏明胜赶紧打了声招呼,将夏桑扶起往前走着。
他温柔地拍着夏桑的后背,随口谈笑,缓和气氛。
“老姜明明恐高还愿意为你上山,可见他对你有多上心。”
“看来我还是主动退让,祝你们幸福好了!”
“魏医生说笑了。”
夏桑此时情绪发泄也平静了些。
她看向姜唯尧的病房微微红着脸,
一个人和自己非亲非故的男人。
明知身体不能承受,还要冒进相救的男人。
谁能不动心?
于情于理、各个方面。
夏桑现在整颗心都悬在姜唯尧身上。
魏明胜见夏桑随嘴上不承认,耳尖还是泛了红,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魏医生?”
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叹口气。
夏桑听着魏明胜叹气,整颗心又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她眉头微微皱起成一个‘川’字,满眼紧张地看着魏明胜。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姜唯尧上一次这么对女生上心,还是上一次。”
“废话文学的奠基人,一定是某位医学者。”
夏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魏明胜,转身走进病房。
她脚步刚踏足悬在空中,又忍不住退了回来。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奇心害死猫。
可夏桑刚在心中承认对姜唯尧的心动,实在忍不住猎奇心理。
她问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魏明胜是故意的。
但依旧拦不住想探索的心。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老姜自己告诉你比较合适。”
魏明胜没有直说。
但这反而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唯尧一定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人。
至少是爱到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
和这次他对自己一样。
但自己又算什么?
“我应该算不上他女朋友。”
夏桑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地垂眸踏进病房。
她走进的那一刻,夕阳顺着百叶窗在她身上淌过斑驳的剪影。
从上到下,缓慢而幽冷。
就像她逐渐下沉的心一样……
她觉得自己今天能活着是幸运的,可这幸运里似乎掺杂着一些可笑。
身后的魏明胜眼底有一丝不忍闪过。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病房内,夏桑静静守着姜唯尧。
翌日。
夏桑熬到凌晨也不见姜唯尧有什么不良反应。
她趴在床边想着休息一会。
没想到一睡就到了早上。
姜唯尧一早醒来就看见夏桑趴在床边的,小脸搭在手臂之上,嘴巴被挤得微微凸起,很可爱。
他不是个喜欢压抑自己的人。
喜欢就亲了上去。
夏桑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堵着自己,睫毛忍不住微闪。
她快要睁眼之际,姜唯尧迅速躺了回去,顺便重重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耐烦道:
“到底是你来照顾我,还是我看来照顾你?”
夏桑寻声,猛然抬眼。
只见姜唯尧眉头微微促起,撑着身子有些吃力地想要从**做起。
夏桑赶紧起身搀扶,“你别动,我来帮你!”
“不用了,要睡回家睡。”
“对不起……”
夏桑有些委屈的低头,下巴一顿一顿的瘪着。
姜唯尧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没忍不住笑。
“你见过哪个休克的人,坐都坐不住的?”
“我又不是瘫痪。”
“姜唯尧!”
夏桑听懂他的调侃,猛然抬头,微微泛红的眼眶随着抬头的一瞬间,落了泪。
“高冷小猫咪,怎么突然成了小哭包?”
姜唯尧伸手将人拉入怀中,“我这种人,阎王都不敢收。”
“你怕什么?”
“再者说,我和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到底。”
姜唯尧见她难得的柔软,心头被浇灌上了棉花糖汁,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
夏桑却没再害臊,只是轻声道谢。
可是第一个“谢”字,刚刚说完,姜唯尧变以吻封唇。
明明是前几天才触碰过的湿热,却像是隔了一整个冬季。
她心底那片被冰封的冬季……
姜唯尧一个吻之后,同夏桑拉开距离,发冷的声音里压着火热。
“不是告诉过你,谢谢地用行动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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