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相逢

次日，雪月出门去处理军务去了，唐笑雨等人自行在房里学习教程。虽然唐笑雨要学战舰指挥，但也要先从了解战舰开始。

认真说这些教程还是图文并茂相当生动的，配着大幅的彩色照片，用醒目的线条或符号标注，下边配以详细的文字说明。这些基础教程明显是帝国海军的内部教材，因为上面配的图都是帝国战舰，上面都有帝国军的樱花标志。

柱子从小就不爱学习，翻了翻教程便去玩扫雷。唐笑雨劝他道：“机会难得，你不好好学习下，将来上了战舰怎么操作？你以为现代舰队作战还会是短兵相接么？你那一套得收起来了。”

柱子道：“唐司令，这可不是胖爷的错，是这个雪月将军不会因材施教。像胖爷这种材料，需要大量生动的具体的实际亲手操作才能学会，省略啃书的烦恼，一步到位。不就是插上钥匙按几个按钮吗？谁还不会啊！”

唐笑雨道：“瞎讲。按按钮谁不会，但是这不是举起步枪三点一线对齐扣动扳机，这是超视距攻击，需要用坐标参数和实际环境的射击诸元来矫正的，你以为按下按钮就一定能击中目标？不懂调整参数，你把战舰上的弹药和能源都打光了也是白费力气，打不到敌人，还把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柱子翻翻白眼道：“屁的参数！胖爷看到就头疼。而且这么抠门，这么大的战舰才6门主炮，打起来一点也不过瘾。”

唐笑雨头疼道：“你以为想放多少门炮就放多少门炮啊。主炮开火时都是有后坐力的，威力越大的主炮后坐力也就越大，这些后坐力全是要战舰承担。战舰还是飞在天上的，没有任何借力点，完全依赖自身动力支撑。你装的炮多了，开火时战舰吃不消后坐力就会倒退或者打转，那还打个屁！”

柱子又嘿嘿一笑：“那就不说炮的事了。你看能不能这样，以后战斗呢，你就指挥战舰撞过去，然后胖爷冲过去实施突击作战，刺刀见红，嘿嘿嘿嘿。这样子，就是战舰和陆战队的结合，战舰因陆战队而具备了突击作战的能力，陆战队呢，则因战舰而长出了飞翔的翅膀。想想看，是不是前景美妙啊？”

唐笑雨：“……现代战舰基本都是隔着几百公里交战。你这样搞法，根本是连敌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就挂了！”

眼镜在一旁嘿嘿嘿地偷笑。唐笑雨瞪了他一眼，问他什么好笑。眼镜指着屏幕说道：“教程这里配了一张图，讲述战舰编队阵型的，你看看这个平面图，是不是很像女人的那里，嘿嘿嘿嘿……”

唐笑雨：“……”

他悲哀地预感到，这俩二货压根就不是战舰兵的料！干脆让他们在战舰上做厕所所长是正经！

雪月突然推门进来，听到眼镜猥琐的笑声，奇怪地问：“你在笑什么？”

眼镜顿时慌了神，慌慌张张地换了一页教程，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什么，嘿嘿。”

雪月又发现柱子在用电脑玩扫雷，皱了皱眉头，对唐笑雨说道：“你出来一下。”

唐笑雨跟着出去。雪月一直把他带到一楼，低沉而严肃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好伙伴吗？除了夏家妹子，那两个根本都不是战舰兵的料，更不可能担任得了部门长。如果到时你的战舰上就只有你和夏家妹子，没有别的可靠心腹人士，我担心你无法发挥最大效能。一艘战舰就是一支小型军队，必须完全服从你，才能如臂使指，进退自如。如果你不能完全掌控，平时还能用军令来维持，但一旦遇上紧急情况，恐怕就会崩盘。你要前进，驾驶员偏偏给你后退，你要发射导弹攻击敌人，枪炮长偏偏抢着乘坐救生艇逃走。像这样子，就算你是战神也只能干瞪眼，然后被憋死。”

唐笑雨从没见过她如此严肃地说话，和平日截然不同，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但听她说话明显是为自己着想，又不禁暗暗感激，低头道：“你说得是，我应该再找点可靠的人。”

雪月叹了口气，紧绷的脸放松下来：“人可以慢点再找，你现在最好还是抓紧学习。”

唐笑雨嗯了一声。雪月此时脸上已然恢复了微笑：“我倒是给你找了个人，也许能成为你的帮手。”

唐笑雨好奇地问：“是谁？”

雪月微微一笑，推开客厅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笑雨走进去一看，客厅里边，正有一个女孩背对而立，身穿平民服色，留着军中常见的蘑菇头，身材苗条，看上去颇为熟悉。

听到脚步声，那女孩微微转身看来。两人目光相接，彼此都呆了一呆。

唐笑雨只觉一股狂喜的心情涌上心头，塞满胸臆，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声：“小雪！

那女孩正是他曾经一度失去联系的网恋女友，曾经很想见而没见到，曾经以为死了而还活着，现在却终于活生生地见到了的云雪！

至于唐笑雨为什么会认得她的脸蛋和背影，废话，见过照片的嘛。

雪月轻轻掩上门，悄然走开。

云雪见到他的脸，脸上也涌上一丝喜色，但随即黯淡下来，不仅没向前迎上去，反而后退了几步，脸上涌起几分警惕之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为这个帝国将军做事的吗？”

唐笑雨大步上前，伸手想去拉她的手，云雪反而将手藏在身后，退了几步：“你别过来！你先说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

唐笑雨停下脚步，缩回手，细细打量了她几眼，慢慢的道：“比照片上瘦一点，你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吧？你别担心，我不是为雪月将军做事，只是暂时在这里安身。”

云雪摇了摇头，慢慢的道：“你要是没有人身自由，你也会过得不好。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安身？她是你的什么人？”

唐笑雨道：“我在联邦遭到追杀，无处容身，只好暂时到这里来。这个雪月将军，我帮过她的忙，所以她留我在这里安身。”

云雪道：“我倒是想回联邦，但回不去。我想见到我的爸妈。”

唐笑雨叹了口气道：“你最好先不要回去。现在联邦已经分裂，陷入内战。联邦政府发出了蒸发密令，只要发现有从千叶岛返回的联邦士兵，就地枪决。你最好等到安定下来再回。”

云雪将信将疑，目中流露出怀疑的神色。唐笑雨心知肚明，以现在的形势，她还不信任自己，也不多说，问道：“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虐待？”

云雪道：“没，虐待倒是没有。他们把我们集中关在一片区域，男女分开居住，每天还照常进行基础体能训练，可以打球，还能看电视，但就是不能自由出入，也不能向外发消息。”

唐笑雨心想雪月果然没骗自己，心下暗暗感激。身为帝国将军，能做到这样，她已经是非常善意和人道的了。

云雪问他：“你帮过她什么忙？”

唐笑雨把缘由说了一遍。云雪静静听完，微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做的是对还是错，不但放过帝国太子，还帮忙救他。这些国家大事，我也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地回到联邦，哪怕再也不当兵了。”

唐笑雨道：“其实我也巴不得他死了干净。他指挥舰队，屠杀了差不多2万联邦军的俘虏，同一天被俘的。我是侥幸逃脱。”说着把那天的事也跟她说了一遍。

云雪浑身发抖：“这样的恶魔，确实该死！”

唐笑雨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以为你也死了，自己都恨不得也死了算了。”

云雪不答，默然良久，又微微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知自己能不能相信你……你在这个帝国将军的住处出现，你知道我心里会怎么想吗？”

唐笑雨大声道：“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云雪又默然一会，幽幽的道：“我心里很混乱，你让我多想一段时间吧。”

唐笑雨点了点头，注视着她，怜惜地问道：“你怎么想到参军的？什么兵种？”

云雪慢慢的道：“你突然失去联系，我打了好几回电话都不通，微博上你也没有来看过，我万念俱灰，把手机扔下了楼。后来我想出去走走，我爸爸在部队有老战友，就把我送来当兵了。我当的是通讯兵。你呢？”

唐笑雨道：“我那时和柱子屠了欺负你的那个战团，那个叫皇天的战团团长找人来和我真人PK。我们看有麻烦了，就跑去参军了。你别笑话，我当的是轻步兵，不过教官很好……”

张宁宁的音容笑貌，那一天的生离死别，蓦地涌上心头。

那一天，她说她爱我，不想我去送死，而我，也拥抱了她，亲了她，亲口说我也爱她……

那么，就不该再和小雪纠缠不清了吧？张宁宁尸骨未寒，自己如何能这么快就忘了她？

云雪见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眼里涌上了泪水，默然一会，低声道：“你的教官在那天死了？”

唐笑雨伸袖子擦了擦眼睛，慢慢说道：“嗯……后来死的，当时还没死。”说到这里，声音都嘶哑起来。

云雪低声道：“好好想清自己的立场，努力为你的教官和一众战友报仇吧！”

唐笑雨又擦了擦眼睛，点头道：“嗯，或许你能帮上我的忙。你不是通讯兵吗？你想不想登上战舰，在通讯部门做事？”

云雪道：“让我想想吧！你今天跟我说的事情太多太乱，我现在都没理清楚。不过，希望你明白，如果是在帝国军中做事，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唐笑雨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慢慢考虑下吧！”

他转身出门，轻轻带上门，依靠着墙壁沉思。

曾经发誓生死不渝的网恋情侣，在这样奇妙的情况下，这样的真人相见，不知算不算是彼此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