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柔情之
楚奕颀长的身子伏在安心的腿上,即使是如此和他平日大相径庭的不雅姿势,也显得格外的韵致无双,如瀑布般的三千墨丝垂泻在他肩头,挡住了他一小半的容颜,灯火摇曳的内室里,寂静的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唇角的那丝鲜血被他苍白如雪的肌肤一衬,颜色越发刺眼夺目,他用一双清幽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眸光不见一丝波纹,平和如海。
但安心却感觉到了那海面般平静下的惊涛骇浪,心尖莫名的有些抽痛,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不知是第几次呼啸而来了,几乎压垮她的理智,那些深埋的记忆一股脑的席上她的脑海,让她连冷静的时间都没有。
“安心,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放弃我?再不给我一次机会了么?”楚奕慢慢的撑起身子,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很轻,像雪地里的一缕寒风,刮起几片雪花,悠悠的飘**。
安心面色一白,一个‘不’字险些脱口而出,理智终究占了上风,她无力的垂下眼睫,声音沙哑道,“是。”
“你很好。”楚奕眼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被绝望覆盖,那双往日呈现出各种情绪的凤眸再不复曾经的波澜,平静到了极点,只余一片死寂。
安心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什么叫身不由己她总算是体会到了,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只要他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无论你逃的多远,与他分离的时间有多长,但到了最后,该相见的人就一定会见面,该爱上的也会重新爱上。
她不能否认,好像才这短短的一日多,她似乎又找到了记忆中的那种悸动,虽然还很弱小,但假以时日,成长为参天大树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个对自己坦诚的人,喜欢就喜欢了,言不由衷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否则她当初也不会主动找楚奕告白了。
但她的坦诚却造成了两个人今生彼此相恨的局面,安心心神晃了晃,心底浮出一个念头,她不能在待在京城了,时间一久,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也管不住楚奕的动作。
凌紫竹的事儿就在这两日解决了吧,早日离开京城,早日去回归那自由向往的天空。
可是楚奕不松口,她压根没法进暗牢,安心突然伸手攥住了楚奕要抽回去的手,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想去看凌紫竹。”
“顺便摸清地形,今晚就将她劫持出来,然后你离开京城,远走高飞是么?”楚奕看了一眼她白嫩的小手,面无表情的道,“不可能,虽然她死不死无损我的计划,但南云八公主是她所杀,她就必须偿命。”
“你这是为了报复我么?”安心看着楚奕平淡无波的面容,心下一紧,有一股冲动顺着心口就要扶摇而上,却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我不介意给自己找麻烦,你可以命人昭告天下,说玄族圣女劫走了凌紫竹,那南云一定会对玄族发兵,这样的动静对你只有好处。”
“你是我的妻子,你犯了过错,我也有责任。”楚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一点暖意,淡的令人心中发凉。
哪怕在昨日安心将他打成重伤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含着淡淡的柔暖的。
安心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眸光溢出一抹痛色,一闪即逝,“那你休了我吧,我们再这样下去,也是互相折磨,何必呢。”
“即便是互相折磨,我也认了。”楚奕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着安心的眼神里也是清淡的,“你好生待在王府里,若有需要,叫流苏即可。”
“你不和我住了?”安心眼底浮出一抹异色,他不是死皮赖脸的也要和自己共处一室么?
“不用了,今日有人送了个美人给本世子。”楚奕道,“既然别人一番好意,那我自然不能辜负。”
“美人?”安心面色微变,攥着楚奕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谁送的?”
“不用你管。”楚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不会打破陈规,想必世子妃也很乐意。”
闻言,安心目光顿时带了三分凌厉,狠狠的瞪着楚奕。
楚奕对安心凌厉的眼神视而不见,挣脱开她的手,就要起身,却不防,安心猛地一拽,将他重新落在床沿坐下。
“世子妃这是作何?”楚奕明知故问。
安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明明对楚奕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但一听到他要和别的女人亲近,心底又怎么也敞亮不起来。
楚奕偏头看着安心,她唇瓣紧抿,眸光倔强且执拗,像个孩子。
“我肚子有些疼。”安心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看着楚奕,不肯退让,“世子爷的妻子有孕,难道世子爷还要去宠幸别的女子么?传出去的话未免对你的名声有损。”
“那你想要本世子如何?”楚奕挑了挑眉,素淡的眸光漫上一丝讽刺。
安心清楚的看到了他眸内的那抹讽刺,心下怒气翻滚,前脚还跟她海誓山盟后脚就要和别的女人滚床单,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么?
安心忍住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身子往里挪了挪,“你睡我旁边。”
“你不怕我兽性大发了?”楚奕眼中的讥笑越发浓郁。
“楚奕,你别得寸进尺啊,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安心连拉带拽的将楚奕弄上床,嗓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让你睡就睡,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楚奕低低一笑,笑声依旧夹杂了讽刺和嘲笑。
安心拖着楚奕的手躺在**,两人并排躺着,身体的温度均是冰凉透骨。
“楚奕,你混账!”安心莫名的觉得烦躁,怒气蹭蹭的上涌,“不久前你还对我说着甜言蜜语,才一会子的功夫就不待见我了是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耗费时间了,就赶紧的写休书休了我。”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儿还是一如既往。”楚奕嗤笑了一声,声音清凉,“我对你死心了不是正和你意了么?你上杆子要替我找侍妾,如今我不用你找主动去和别的女人亲热,你心愿得偿,该满意才对。”
安心只觉心口发闷,一口气悬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憋的难受,她明白这是她的小心眼和嫉妒心在作怪。
楚奕的那件衣服带给她的震撼何其多,萦绕在心坎的恨意突然释怀了许多,她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慢慢的剖析,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楚奕在她心中还是有影响力的。
“我后悔了不行吗?孔子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老子说,孔子说的对,两大家都如此说,你有何不服气的。”安心梗着脖子强词夺理,“自己妻子大腹便便,你还要找小老婆气你妻子,你脑袋进水了吧,楚奕,只要你没休了我,你就别想找什么美人。”
“已经送到府里了。”楚奕眸光有些复杂的瞥了安心一眼,慢悠悠的道,“在宜兰苑。”
“玄卫,去把宜兰苑的那个女人给我仍出王府。”安心提起嗓子就吼了一句,“把宜兰苑给我烧了。”
玄卫的其中一人立即领命而去了。
“老娘背了你世子妃的名头已经够憋屈了,你若还想给我弄出什么妾室来气我,我连你也一块儿扔出去。”安心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楚奕,除非你休了我,否则你最好将纳妾的主意打消。”
“原来你闹出如此的动静是想让我休了你?”楚奕眼中升腾起的一簇小火苗瞬间熄灭,眸光凉寒的看着安心道,“那我也告诉你,你休想离开我。”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安心闭上眼睛,冷声道,“睡觉,睡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你还想救凌紫竹么?”楚奕淡漠的道,“没有我的亲笔手书,你进不去暗牢。”
“你的亲笔手书在哪里?”安心诚恳的问道,“我去偷来。”
“没写。”楚奕道。
“那你现在去写,然后藏起来。”安心建议道,“然后我再偷来。”
“不写。”楚奕惜字如金。
“你怎么样才肯写?”安心抓了抓鬓发,苦恼的道,“浪费不了你几分钟时间,你去写吧,王府这么大,我不一定能找得到。”
“你找不到也不写。”楚奕道。
“为什么?”安心问。
“不想写。”楚奕答。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刚见面时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时的情景,安心翻了个身,侧躺着凝视着身边的楚奕,他神色漠然,似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青霜,寒气逼人,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楚奕还是玉华,都从来未用过如此的面貌来和她说话。
楚奕半阖着眼眸,似乎浑然不觉安心的打量。
“楚奕,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安心默然的看了他一会,忽然幽幽的道。
闻言,楚奕骤然偏头看向安心,一双凤眸掺杂了太多的情绪,惊讶,喜色,疑惑…在他眼中,尽数呈现。
“我想你可能就是我命中的劫数吧。”安心笑的有些勉强,目光游离的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只要一和你在一起,我就会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然后沦陷,所以,楚奕,你让我离开吧,我怕再过一段日子,我就不想走了。”
“你说喜欢我,却又要离开我?”楚奕伸手一捞,将安心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微白的小脸,“安心,也只有你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安心吸了吸鼻子,苦涩一笑,“你不是我的归属,趁着我现在还能掌控自己心思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安心,你就如此不信我?”楚奕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安心说喜欢他这让他的心如至云端,可转眼她的话就让他从高高的地方跌落,掉下尘埃。
“不是不信你。”安心无奈的摇摇头,“我不喜欢被困囹圄,以前愿意做你的世子妃虽然觉得难受,但是臣子之妻和皇上之后有云泥之别,我能忍受前者,但绝对受不住后宫的生活,三千粉黛,如云的美人,我能扔一个两个,却不能扔掉整个后宫的女人,你能忍受我一次两次,也不能忍受我毁了你帝王的尊严。”
“我只爱你!”楚奕对安心的怀疑有些恼怒,但转念一想如今的安心和以前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安心自然不能另当别论,心下的恼怒散了几分,语气柔和的道,“我只要帮他完成心愿,别的我不会多管,楚逸绝是西楚的太子,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安心心思一动,楚奕的话意是就算未来天下归一,坐上那张龙椅的也不会是他,而是楚逸绝。
“你说什么傻话?”安心翻了翻眼皮,没好气的道,“他是我小叔,又不是西楚名正言顺的皇子,你若敢将江山拱手相让,别说西楚帝还活着呢,就是死了也得掀了棺材来骂你这个不肖子孙。”
“呵…我哪里管的那么多。”楚奕唇畔噙着的那抹笑意森凉,“我没叫过他一声父皇,我头上冠的是玉世子,不是大皇子,我的父王是玉王爷不是西楚帝,他从小给我灌输的理念我会替他办到,但更多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他话音落地,安心倏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红唇稳稳的覆在他的薄唇上,轻轻的啃咬,熟悉的玉兰香气将她包裹,心下一叹的同时又觉得悲凉。
楚奕一怔,随即唇舌变得疯狂起来,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和爱意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深深缠吻。
安心脑子放空,任由自己陷入这柔情大网中,只是眼角却滚出一滴泪水。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情动,安心罗裙半解,楚奕锦衣凌乱。
安心觉得自己像沙滩上搁浅的鱼儿,靠着楚奕渡过来的空气艰难的呼吸着,手臂软软的勾住他的脖颈。
楚奕的吻带着一丝急迫,手下的动作也是微微颤抖的,似乎是近乡情怯,又似乎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即使强大如他,也避免不了有些胆怯,他如玉的手指几乎是轻颤着解开安心的罗裙。
就在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勉强松松垮垮挂在安心身上的时候,安心倏地推开了他,看着他浴火翻腾的眸子,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不忍。
“楚奕。”安心垂下眼帘,轻声开口,“一时的放纵不是永远的情迷。”
楚奕一怔,眼中的浴火退了几分,他忽然觉察到了什么,眼皮沉重如千钧,在彻底昏睡过去的时候,安心只听见他喃喃的道,“安心,你果然狠心。”
安心将散乱的罗裙穿好,慢条斯理的下了床,脸上的神色有些莫测,说不出的晦暗和感伤。
她清楚的知道,从今日过后,她和楚奕再无可能了,但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她有太多的人不能辜负,她和楚奕,注定会老死不相往来。
楚奕,再见了,也许此生,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安心顺着半敞开的窗子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守候在外间的流苏和风扬武功不及她,自然也无法发现。
东凌的暗牢设在皇宫中,安心带着玄卫进了皇宫,她进王府之前就跟凌亦痕打了招呼,他会全力配合她的行动。
安心从怀里掏出楚奕代表他世子身份的印鉴,有了它,即使没有亲笔手书也是一样的,况且她的身份摆在这里。
凌紫竹必须要救,但她不能连累凌亦痕,借由劫持暗牢的动作和楚奕划清界限是最好不过的。
南云有什么不满就撒在她头上吧,只是玄璃身上的担子又不轻松了,安心叹息了一声,也罢,她和玄璃有一辈子的时间朝夕相处,对不住他的事儿做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愧疚了。
以后要对他好点儿。
安心轻飘飘的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凌亦痕安排的隐卫早就在等在那儿接应,见安心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也不多话,直接迈过宫门,穿过九曲十八弯的房间,那隐卫拨动了设置在墙上的机关,平坦的地面上破开一个大豁口,从上至下的楼梯直通地底。
安心一边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形,走过楼梯后,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面皆是厚重的墙壁,空气中**漾着潮湿的气味。
走了一刻钟后,安心终于看到了皇室的暗牢,和天牢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关押的都是重要的犯人,除了一个看守的牢头外,竟然再无旁人,但她却感受到了暗处隐藏的许多气息。
暗牢比之天牢,胜在一个暗字,每个守在这里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不认人,只认圣旨。
进暗牢要有凌亦痕和楚奕的许可这也是凌亦痕早先就发布的一则圣旨,是在早朝时文武百官一起商议出来的结果。
就算是凌亦痕亲临,但没有楚奕的亲笔手书,他也进不来,这里的机关不计其数,这里布置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想要直接动手把凌紫竹救出去,难度不小。
安心把楚奕的玉佩和凌亦痕的手谕递给那个昏昏欲睡的牢头手里,神色带着几分刺探看着他。
不知道是老皇帝从哪儿淘来的绝顶高手,这武功,跟她比,也逊色不了几分,明明是内力高绝的隐世之人,却偏偏要给老皇帝做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牢头。
有几分意思。
牢头看了一眼安心递过来的东西,并不接过,淡淡的阖首,“进去吧。”
安心将玉佩和手谕塞回怀里,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牢头,脚步轻缓的走了进去,那隐卫一直领着安心走到这条过道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牢房里,被子桌子,木床等一系列简单的陈设一应俱全,虽然有些简陋,但比天牢的阴暗潮湿好了不知多少倍,凌紫竹面色如纸的坐在地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沧桑的气息。
天牢关押的犯人很多,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显得有人气些,但暗牢每一层只收押一人,寂静的可怕,一个正常的人在这里呆久了,久而久之,也会忘了怎么去交流。
痛苦不可怕,最可怕是寂寞,没法派遣的寂寞就如扎根在心底的小草,春风一吹,就遍地发芽。
“嫂嫂。”安心轻声开口。
发呆的凌紫竹听到安心的声音,顿时转过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无神的美目焕发楚无与伦比的光彩,她身形略带不稳的站起身来,脚步因身体太虚弱而踉跄了几下。
“嫂嫂,你慢些。”安心有些忧心的道,“你身子本就虚弱,切勿太过激动。”
凌紫竹撑着墙壁稳住身形,眼泪盈盈的道,“心儿,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晚上好黑。”
安心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隐卫。
那隐卫顿时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打开念道,“长安郡主有何要求,你们必须要无条件的遵从。”
他话音还没落地,那牢头的身影已经闪在他身边,夺过他手中的圣旨,再三确认后,对安心点点头。
“嫂嫂,你愿意跟我走么?”安心看着凌紫竹,有些不忍的问道,“你跟我离开,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哥哥。”
“保住命才能有机会和沐尘长相厮守。”凌紫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随即就坚定的道,“我留在京城只会给他拖后腿。”
“嫂嫂明白就好。”安心一挥手,对着牢头道,“开门。”
那牢头没有半分迟疑,拿过钥匙就开了牢房的大门,凌紫竹眼中满满的都是欢喜,提着裙摆就奔了出来,完全失了以往她大家闺秀的礼仪。
“嫂嫂,别哭了。”安心被她扑过来的力道撞的往后退了三步,轻轻一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和哥哥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凌紫竹哭的泣不成声,抱着安心不肯撒手。
安心拿衣袖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有些无奈的道,“出去吧,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连个活物都没有。”
凌紫竹抽抽噎噎的抓着安心的手,不住的抹泪,她性子也坚强,但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叫苦叫累过,乍然见到安心,一腔委屈便化作泪水铺天盖地的涌出来了。
安心甩了个眼神给那隐卫,那隐卫小弧度的点点头。
“嫂嫂,你还能走吗?”安心见她的身子软软的倚在自己肩头,想来是双腿发软,不由问道。
“走慢些应该是没问题的。”凌紫竹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我抱着你吧。”安心弯腰将凌紫竹打横抱起,看了牢头一眼,身形一闪,快速的出了地牢。
楚奕最多能昏迷一个时辰,凌亦痕虽然在皇宫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保不准中间会有什么错漏,为了安全起见,早些离开京城也能稳妥一些。
安心抱着凌紫竹,身形如风,很快就无声无息的出了皇宫,玄卫早就备好了千里马。
“嫂嫂,等出了京城,我们再坐马车,这一日你且先忍忍。”安心飞身落在马背上,对着凌紫竹道,“明日一早,通缉令就该下来了。”
凌紫竹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安心救她出来担了什么样的风险,咬了咬唇瓣,点点头,“我没事儿。”
安心一夹马腹,朝城门口而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京城,在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镇外,不出意料的遇到了一拨人。
领头的自然是楚奕,安心垂在袖子中的手缩了缩,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也许楚奕希望她去劫持暗牢,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扣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她带着凌紫竹,脚程当然比不上楚奕,让她意外的是,楚奕没有选择在京城和她撕破脸面是在顾及那一丁点仅剩的情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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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想让安心狠狠的扳回一局的,特么的,居然没一点手感,我们这大暴雨十来天了,下的多多整个人都不好了,昏昏沉沉的,脑子迷迷糊糊的,简直云里雾里,明天一万3,多多欠的从来都会补的,大家懂的,——哎,叹一万声表达多多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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