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守株待兔(新文求收藏)
“世子妃,将军府重重防守,如铁桶一般,想要悄无声息的见到千少主和平小郡主,估计会有点困难。”心宿一惊,立即道。
“小心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安心摆摆手,制止了她还想要劝慰的话,冷声道,“如果不从凌紫竹身上找到突破口,那我就真的只能兵行险招,走最后一步了。”
心宿明白世子妃所说的最后一步是什么意思,暗暗一叹,想着若是能将此事转圜过来就好了,世子妃对安郡王的情意她很清楚,世子妃宁愿违抗整个皇室的命令也一定会救出他,但届时,天下还有容身之所吗?
“对了,世子妃,世子的书信。”心宿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玉华的信件递给安心。
“这么快?”安心接过来,打开信纸,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如无的浅笑。
“世子妃,世子写了什么?”心宿见安心笑了,顿时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安心把信放在心宿手里。
“吾心安处是吾家。”心宿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不自觉的念出了声。
“他的意思是说,大不了还有轮回海可供我们停留,天下之大,不可能没有栖身之所。”安心忽然一笑,沉重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笑颜如花道,“也是,大不了我们一家人远在天涯,再不在外界出现,只要爱的人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可怨怼的?”
“世子妃说的是。”心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将信纸重新还给了安心。
“你家世子估计要回来了?”安心意味深长的道。
“啊?”心宿惊讶的问道,“怎么会?世子应该刚刚才抵达边疆。”
“我和他心意相通,这个你不懂。”安心眸光溢出暖暖的笑意,神色温暖娴静,淡淡的道,“此事我已经失了先机,加上哥哥刻意的隐瞒和凌亦痕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想要查出真相难如登天,所以,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只有远走东凌,再不回来了。”
“可是,世子…”心宿犹豫了一下,“届时,传出世子妃劫持安郡王的消息,怕是天下人的流言蜚语会数不胜数。”
“明天我会再次进宫,一定要见到老皇帝,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虽然恨不得他马上死去,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要活。”安心面色冷静,临危不惧,“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保他几日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等玉华一回来,他应该有法子能力挽狂澜。”
“可是宁小王爷将内宫封锁,这明摆着不让任何人探视,世子妃就算强行闯进,怕也是见不到皇上。”心宿道。
“无碍,凌亦痕不让我见老皇帝无非是担心我会发现其中的猫腻,坏了他的大事,但我也不是泥巴捏的,任由他出手而毫无招架之力。”安心扬了扬唇,一抹讽刺的笑意跃然呈现,“你去京城散播谣言,就说凌亦痕假借为皇上养伤为由,实则是施以软禁之举,想自己早日登基上位,一尝君临天下的滋味。”
“世子妃…。”心宿一惊。
“现在老皇帝生死不知,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文武百官的疑问虽然暂时被凌亦痕以强硬的手段给压住了,但疑影仍在,我只要将这则消息发出去,火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凌亦痕迫于压力,一定会松口,那时我找个时机看看老皇帝,一探究竟,然后再做打算。”安心不急不慢的道。
“以人心来逼迫宁小王爷,世子妃好谋略。”心宿一脸佩服。
“这不是谋略,而是最基本的揣摩人心,一国皇帝被人刺杀,东凌无主,虽然有摄政王暂代天子之职,但老皇帝以前从未说过凌亦痕是东凌的下一代接班人,百姓会对他生疑,也在情理之中。” 安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声音清凉,“没有老皇帝的金口玉言来证明凌亦痕的确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他不敢太过肆意妄为,否则东凌必乱。”
“那属下即可就去办。”心宿道。
“记得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被人发觉。”安心吩咐道,“虽然凌亦痕知道是我所为,但有的人不知道就行了。”
心宿点点头,身形一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安心半阖着眼眸,思索着应对之法,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信纸,如果老皇帝真如凌亦痕所说,大限之期就是这几日,那该如何?似乎除了带哥哥远走他乡外,没有第二个办法,但若是凌亦痕良心未泯或者老皇帝还有救,那一切的难题关卡就迎刃可解了。
安心抚了抚额,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的命运轨迹会与老皇帝挂上钩,上天还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对老皇帝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现在却由衷的希望他能活下来,最起码短时间内他不可以死。
将军府相对于皇宫和天牢的防御相对于会较轻一点,所以她先选择夜探将军府也会更有把握一些,凌亦痕的想法她摸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最最关键的就是哥哥到底隐瞒了什么,还有凌亦痕和他的谈话。
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显示出凌亦痕对哥哥说的那番话一定至关重要,否则不会让哥哥宁死也不愿吐露实情。
安心回到房间内,躺在软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天色还早,等三更半夜去将军府打探情况比较合适。
“橙影。”安心轻轻的叫了一声。
橙影从敞开的窗子里悄无声息的飞了进来,跪在安心面前,“小主。”
“西楚和南云最近有何异动。”安心想起她似乎许久未曾关注其他两国的动静了,左右也睡不着,当乐子听听也好。
“南云一切安好,自从玄族主被玄璃少主掣肘住后,南云便再没有任何异动,除了云烈的残余势力偶尔会兴风作浪一番,并无任何的大不妥。”橙影道。
“玄凌呢?”安心又问,“他不是被扣留在西楚做人质么?他还是不同意娶八公主?”
橙影点点头,“西楚也很平静,玄凌少主并没有被关押大牢,而是住在西楚皇宫,西楚帝对他也很是礼遇,不曾怠慢。”
“玄璃猝不及防的举动打破了很多人的部署和原定的计划啊。”安心眸光漫上几抹玩味的光芒,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玄族高调出世,东凌和南云联姻抵抗强敌,玄族主有样学样,亦是让玄凌迎娶八公主来加固势力,战争一触即发,说不准哪日就要兵戎相见,不得安宁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这一盘棋搅的乱七八糟,如今三国又恢复了平和的时期,当真应了那句古话,‘风云变幻,旦夕之间’,玄璃不但杀了族主一个措手不及,亦是将三国君王的如意算盘也击了个七零八落,他这个变数影响了太多的人。”
“属下觉得玄璃少主与以前不一样了。”橙影脸上带着些许的回忆之色,似乎在想她记忆中的玄璃到底是何种模样。
“何止是你,连我也有这种感觉。”安心清理的容颜染上一抹奇异,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玄璃时的场景,沉声道,“他那个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一举一动全凭喜好,别人都说我行事张扬无忌,但是跟他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玄璃少主的确如小主所说,在玄族内别说玄凌少主,就是族主都不敢太过压制他的本性,他喜怒无常,性情乖张,玄族人十分畏惧他。”橙影将她对玄璃的印象说了出来,“玄璃少主神出鬼没,不常在玄族内走动,经常出族了无踪迹,族主每每对他发怒,却每次都被他顶撞了回去,次数多了,族主无计可施,也只得随他心意,属下刚出玄族的时候,玄璃少主才几岁的年纪,但他身上却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通透和肆意。”
“你不知道昨晚他的举动让我有多惊讶。”安心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脑内一波波席卷而来的疼痛,声音微暗,“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差点杀了我,毫不留情,后来宴会那天,他更是不给我留后路,可见他对我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昨晚…。”
“属下也很震惊,当时小主用那一招的时候,属下真的以为你会和玄璃少主同归于尽。”橙色脸上带着未消的惊悸,若不是小主事先吩咐她们不得命令不能擅自出现,她定会现身阻止,“玄璃少主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属下万万没想到他会任由小主刺伤而毫不反击。”
“而且玄凌的态度也太诡异了。”安心想起了什么,沉静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向往山水田园生活,从不想被卷入天下的纷争,他对我出手,一则是我间接的伤害了他,二则是迫于玄族主对他的压力,他不得已为之,可玄璃对他父主出手,他居然冷眼旁观?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和他的脾性。”
“是不是他记起了他对小主的情意,不想与八公主大婚,而族主又一意强逼,所以致使玄凌少主对族主冷了情?”橙影试探的道。
“在族主和我之间来选择的话,玄凌选的一定会是族主。”安心别有深意的道,“他是玄族的嫡系血脉,若他愿意,他更是下一任的族主,老东西以前拿他都没办法,一个小小的八公主,他想娶就娶,不想娶族主也奈何不了他。”
“那属下就猜不出来了。”橙影道,“玄凌少主虽然对族主的位置不热衷,但只要是关于玄族的事情他还是很上心的,对族主也很尽孝,这些玄族人有目共睹。”
“一个个的都变得神秘兮兮的,真让人烦躁。”安心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心情无比的糟乱,像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玄凌,玄璃,哥哥,月弦,凌亦痕,这几个人好像一夜之间像商量好了似的,古里古怪的,叫人摸不着头脑,偏偏人人守口如瓶,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醉情阁也查不出来。”橙影神色颇为恼怒,醉情阁为江湖三阁之一,其中以情报部门独步武林,不论是三国皇室的惊涛骇浪,还是犄角旮旯的蒜皮小事,都有迹可循,可这次连半点的蛛丝马迹也找不到,“南云和西楚风平浪静,现在唯一不太平的就只有东凌了,但皇上被软禁,在皇宫内的探子就算有所发现也无法传出讯息。”
“若是有漏洞可查就代表事情不太严重,若一丝半点线索也找不到才更让人觉得不安。”安心面色凝重,目光沉沉,“能在东凌一手遮天的人除了老皇帝就只有宁王府了,既然此事凌亦痕参与其中,那你不妨从他身边着手,从现在开始,你派人去将宁王府监视起来,大到宁王爷,小到宁王府的婢女小厮,都要密切的注意着,不要错过一丝的破绽,有什么发现立即来禀报。”
橙影领命而去。
安心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内过滤了一遍,很多东西清晰明了了许多,但依旧存在着一些难以想通的症结,不得要领。
“小姐,云轻太子来访。”思锦掀开珠帘,禀报道。
“嗯,请他过来。”安心应了一声。
“云轻太子还带了一个包袱…。”思锦犹豫了一下,嘟囔道,“他好像要住进郡主府。”
安心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语气轻松道,“那你安排我旁边的院子给他住吧。”
“小姐,不可以,玉世子要是知道了…”思锦大惊失色,立即道。
“你到底是谁的丫头?”安心看着她惊惧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放心,瞧把你吓的,云轻和玉华早有交情,估计是玉华给他传信让他住进来保护我的。”
闻言,思进顿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消失殆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来是这样,奴婢还想着,云轻太子何时有如此大的胆子了呢。”
“他胆子大的很,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安心嗔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思锦点点头,施了一礼,小跑着出了房门。
不多时,云轻一席淡青色的华袍缓步而进,面容秀雅平和,如一株兰花,秀逸中带着与世无争的淡然,他看到半倚在软榻上的安心,清润的凤眸内闪过一抹欢喜,一闪即逝,浅浅一笑,“郡主。”
“稀客啊。”安心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云轻太子从精致富丽的行宫搬到我这小小的郡主府,可觉得寒碜了?”
“甚好。”云轻很自来熟的走到软榻的另一边坐下,轻笑道,“行宫就云轻一人,难免乏味,与郡主住在一起能时常谈天说地想必是极好的。”
“只是谈天说地?”安心看着月弦,意味不明的道,“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当然还是有的。”云轻摸了摸鼻子,目光坦然,“郡主应该想到了,又何必来问云轻?”
安心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道,“玉华让你住进来,是派你日夜看守我的吧?他拿我当什么了?犯人还是笼中鸟?”
“郡主严重了。”云轻苦笑道,“上次郡主出事玉少主至今耿耿于怀,这次他不在京城,郡主的安危多一份保障他也能放心些。”
“这次和上次如何能相提并论?”安心撇了撇嘴,眨了眨眼睛,小脸突然朝云轻靠过去几分,注视着他秀气温雅的面容,笑的内容丰富。
云轻迎上安心贼兮兮的目光,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别过头,脸色微红的道,“郡主为何这么看云轻?”
“兄弟帮人照顾媳妇,慢慢的日久生情就会照顾到**去了,玉华让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就不怕我会移情别恋,与你擦出点什么火花?”安心暧昧的眸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轻好半响,嘴角挂着一丝略带邪气的笑容,笑吟吟的道。
云轻一怔,有些尴尬的道,“郡主想多了。”
安心看着他红霞密布的脸,觉得好笑,调戏脸皮薄的人就是比较有意思,不像玉华,每次她都会甘拜下风。
“郡主今晚上可有什么安排?”云轻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一抹失落,尽量让自己的神智转移到正题上。
“我要是说有呢?你会怎么办?拦着我还是跟我一起?”安心拉开两人的距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问道。
“只要是没有危险的地方,云轻悉听尊便。”云轻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该知道我想去哪。”安心挑了挑眉,“不如云轻太子贴身随扈可好?一国储君供我使唤,一定很过瘾。”
“皇宫不能去。”云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嗯,不去。”安心答的干脆利落。
“天牢不能劫。”云轻又道。
“嗯,不劫。”安心回的爽快,最起码暂时还不能劫,以后就说不准了。
“将军府…。可以一试。”云轻沉吟了片刻,眼神幽幽的道。
“既然如此,那等会晚上我们一探将军府。”安心一锤定音,有了云轻做她的保镖,成功的可能性又多了几成。
“何时?”云轻抿了抿唇。
“三个时辰后。”安心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算了一下时辰,低声道,“就我们两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
“现在将军府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透风,尤其以平小郡主和千少主的院子更是戒备森严,郡主若想见到他们二人,还需一个完整无缺的方案。”云轻道。
“你帮我引开一部分的人就可以了。”安心想了想,若有似悟的道,“我最近领悟了用玄力转化为精神力的一门玄术,应该能做到无声无息的将人弄昏过去。”
“玄术?”云轻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什么,“郡主如今可是融会贯通了么?”
“没有。”安心摇摇头,“我在玄族呆的不久,所学的都是最基础的修炼玄力,更高深的玄术并没有学习到,都是靠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昨日跟玄璃有交手,明白了一些。”
在刺上玄璃肩膀的一刹那,她感觉脑袋胀痛,似乎有万千根小针在她的头里可劲儿扎一样,她也有玄力,自然能感应那一刻玄璃控制不住溢出体内的玄术。
“郡主天资聪颖。”云轻笑着赞了一句。
“同宗同术,理所当然的很容易顺着他使用的方式依葫芦画瓢。”安心吸了吸鼻子,表情懒散随意,“玄璃的玄力大成,他跟族主动手,估计受了一些伤,所以当时不小心泄露出玄术的运转之法。”
“玄璃少主真是玄族的天才。”云轻感慨道,“数千年来,甚少有玄族人玄力大成,更遑论他如此年纪。”
“不然你以为他是凭的什么以一介旁系血脉坐到玄族少主之位的?”安心嗤笑道,“玄凌对玄族不感兴趣,所以连带着不喜玄力,而玄璃则完全相反,这不,刚大成玄力,就把族主给打败了。”
“其实,云轻最好奇的是郡主是如何从玄璃少主手中救回那只小老鼠的。”云轻眸底划过一道清光,不经意的问道。
“我当时想跟他同归于尽来着,但是他舍不得那条命,被我伤了。”安心寥寥几语便概括了。
“就这样?”云轻觉得不可置信。
“就这样!”安心神色肯定的道,话落,见他面色惊异,笑着道,“他没想到我会不惜一切也要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当时的情况,他如果想要他的命,就必须暂避锋芒,我则趁机夺了吱吱。”她没说玄璃是可以躲开她那一击的,因为她也没弄明白玄璃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硬生生的受了自己那一刺。
月弦见安心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顿时话锋一转,“今晚上的行动郡主其实不必动用玄术。”
“那用什么?”安心疑惑的挑眉。
“凌紫竹不是用迷药让安郡王陷入昏迷么?郡主亦是可以如法炮制。”云轻面色含笑道。
安心眼眸顿时一亮,如明珠映月,璀璨光华,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那这个就交给你准备了。”
“云轻没有迷药。”云轻摇摇头,表示他爱莫能助。
闻言,安心悻悻的看了他一眼,认命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手腕一扬起,扔在他身上,郁郁的道,“药物是我提供的,体力活还是你来吧,我出东西你出力,这很公平。”
“郡主,云轻不是你的下属。”云轻见安心把他当成劳动力使唤,忍不住的提醒道。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安心斜睨了他一眼,毫不脸红的道,“既然你应了玉华的要求来保护我,就得不遗余力的替我办事,跑腿打杂什么的当然也得由你来做了。”
“趁火打劫。”云轻无奈的吐出四个字。
闻言,安心得意一笑,不引以为耻,反倒引以为荣,咧了咧嘴,“多谢夸奖,鄙人不胜荣幸。”
云轻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拿起锦盒揣进怀里,“郡主休息一会,云轻去收拾一下,两个半时辰后再来找郡主。”
“再见,不送。”安心挥挥手。
云轻缓缓起身,往门外走去。
“对了,你皇妹和乐正夕的新婚生活似乎不怎么好,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去撮合他们,我这里有一夜欢,随时管我要,我不会吝啬的。”安心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云轻脚步一顿,轻轻一叹,对安心很是无奈,扔下一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多谢郡主的关怀。”说完,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心嘀咕道,“你以为谁愿意管你那个妹妹,要不是她对玉华有非分之想,我才懒得理她到底幸不幸福。”
将鞋子脱了,安心窝在软榻上,强迫自己睡一会,不然没有一个好精神,如何应付晚上的行动。
因为心中有事儿,安心睡的极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的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即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房间中的沙漏,想着差不多了,该行动了。
云轻步履舒缓的走了进来,挑了珠帘,见安心正看着他,微微一笑,出声道,“郡主,该动身了。”
安心不置可否,穿了鞋走到云轻身旁,看了他一眼,招呼道,“走啊,愣着做什么。”
“郡主想见千少主还是凌紫竹?”云轻询问道。
“都想见。”安心想也不想的就道,千羽和玉华是知心好友,自然不会骗她或对她有所隐瞒,但他不是这起事件的关键人物,很可能知道的不多,所以还得找凌紫竹,可凌紫竹会将事实全盘托出吗?她没有十足把握。
“怕是不成。”云轻眼中泛上几抹为难之色,轻声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摄政王在将军府又增加了一半的人手,而且千少主和凌紫竹所住的院子一南一北,郡主想同时见到他们,实在困难。”
“凌亦痕倒是了解我。”安心叱道,“他知道我定会夜探将军府,所以特意增添人手,想让我打消念头。”
“你要救安郡王,只能从皇上,凌染墨,凌紫竹三人身上得到线索,但天牢机关重重,皇宫更是守卫森严,只有将军府的防守较为薄弱,摄政王会想到你的动作也无可厚非。”云轻眸光微闪,淡淡道。
“你可知道哥哥和凌亦痕谈了些什么?”安心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云轻,“云轻太子手眼通天,想必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儿。”
“郡主未免太过高看云轻了。”云轻神色不动,面色平和,“云轻暂住在东凌,一无人脉,二无势力,得到的消息也是有限,连郡主都查不出来,云轻又如何知晓?”
安心别有意味的道,“是吗?”顿了顿,又道,“走吧。”
话落,率先抬脚,云轻跟在她身上,不再开口。
两人足尖同时一点,顷刻间便飞身而起,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轻若云烟,身形如电,端的是好轻功。
在离将军府最近的一处建筑物的房顶停下,安心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将军府四周的情形,层层守卫,密密麻麻,人人严阵以待,面色凛然,时刻警惕着周围突发的情况。
“以轻功飞跃而不被人发觉这有点难度。”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带起阵阵的冰凉,安心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的确。”云轻点头附和,“除非先引开一部分的侍卫,否则即使以郡主的轻功,亦是难度不小。”
“哪那么好引开啊。”安心唇畔噙了一抹苦涩,“他们得了凌亦痕的吩咐,誓死不离岗位半步。”
“那郡主不如…”云轻转眸看向安心,试探着道。
“不可能放弃。”安心脸色一冷,倏地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语气轻松的道,“我有办法,跟我来。”
云轻跟上安心的身形,两人降落在将军府最偏僻的一处角门前,趁着巡逻的一队侍卫刚刚走过的空闲,安心快速的用脚尖踢飞了几颗石子,落下的石头摆成一个五角星的图案,随即又在手边的一颗大树的枝干上轻轻旋转了几下,地面上顿时破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安心一手拉过云轻的衣袖,快速的跳了下去,两人身形刚消失,大洞静静的合上,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不见半分痕迹。
“将军府有暗道?”云轻眼中浮出丝丝的讶然。
安心嗯了一声,她本来不想走这条暗道的,毕竟云轻跟她的私交不算过厚,但外界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她从别的渠道进入将军府了。
唯一的可行之法,只有这条暗道,是娘亲和她一起去玄族时,跟她提起过的。
暗道的路线安心早已烂熟于心,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出口,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将暗道的出口重新布置好原来的样子,收敛了呼吸,如一阵风似的往后院飞去。
“如果我把凌紫竹掳走有几成的可能性?”安心以传音入密的方式问云轻。
“郡主最好不要打这个主意,现在的京城被摄政王牢牢的掌控在手里,除非你马不停蹄的把她送出京城,否则早晚会被人发觉。”云轻皱眉道。
安心想想也是,凌紫竹不见了,凌亦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一定会找借口搜查郡主府,郡主府是老皇帝赐下来的,他一草一木的都很熟悉,绝对无法掩人耳目。
“我掳走她一晚上,明日再送回来呢?”安心还是不死心,凌紫竹面对她的逼问,刚开始估计不会老实交代,须得花费些时间,但她又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
“郡主就不要心存侥幸了。”云轻微微一叹。
“要是玉华在,他定能满足我的意愿。”安心忍不住的抱怨道,“你和玉华相差也不大啊,第一和第三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你们能力却相距甚远。”
“云轻不及玉少主半分。”云轻眉眼微黯。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安心见他目光黯淡,似乎对她的话很介意,顿时一急,连忙解释道,“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目前的局势太紧张,都怪我太过忧心,才会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轻摇摇头,心中一暖,这就是安心,敢爱敢恨,敢想敢做,言辞直白,又没有半点架子。
“无事,我没放在心上。”云轻见她眼中盛满关心,眼神晃了晃,轻声道。
“那就好。”安心微微阖首,心下松了一口气,凝神思索了半响,“算了,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还是去找凌紫竹吧,毕竟事儿是她引起的,她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哥哥为了他,付出的不少,她没理由如此糟践哥哥的心意。”
问明白凌紫竹在哪个院子,安心便朝目的地飞去。
小心翼翼的避开巡守的侍卫,进入院子后,安心见房间浣纱的格子窗大敞四开着,没惊动任何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飘身进了内室,云轻紧随其后。
凌紫竹正躺在**沉睡,对周遭的情况浑然不觉,安心走到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动也不动,呼吸酣然,睡颜纯净。
安心稍微加重了几分力道,她依然陷在睡梦中,不禁皱了皱眉,要不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甚至会以为凌紫竹死了。
云轻探听了一下她的脉象,半响得出一个结论,“她服用了皇室中的一种秘药,能让人沉浸在昏睡的状态中,除非有特制的解药,否则无法唤醒,看来摄政王早有预料。”
安心看着躺在**昏睡不醒的凌紫竹,想着凌亦痕既然能猜到她的打算,那会掐灭她的希望之火也很正常。
“其他药物不行?”安心小声道,“只有特制的解药能解?轮回海的圣药有没有用?”
“这不是毒,所以圣药无用。”云轻脸色有些不好,他们煞费苦心才进了将军府,如今却是功亏一篑。
“失了先机,就再无翻盘的可能么?”安心喃喃自语道,因为她和玉华的离开,对京城有所疏忽,加上哥哥的闭口不言,才导致了她如今的处处被动。
“千少主应该没被控制。”云轻听见她的喃喃,顿时于心不忍,开口建议道,“趁现在还没被人察觉,我们去找千少主了解一下情况。”
“他又不是当事人,知道不了太多。”安心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一无所获吧?总的去试试。
“走。”安心吐出一个字。
两人身影一闪,出了这所院子,如来时一般,避过在府内穿梭来往的侍卫,到了安连城的院子。
安心一眼就看到了屋子内跳跃的烛光,眼底掠过一道喜色,刚准备经过窗子飞进内室,猛地身形爆闪,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拉住云轻的手,快速的退出了院子。
“凌亦痕在里面,守株待兔的准备让我自投罗网!”安心余光扫见云轻询问的眼神,立即小声的传音入密。
“郡主确认无虞?的确是摄政王?”云轻毫不掩饰眸中的震惊之色,反问道。
安心点了点头,她敏感程度异于常人,加上玄力有一个偷听别人谈话的功能,她自然可以肯定凌亦痕在房间里。
“可是我来之前已经命人去皇宫中打探消息,摄政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并未离开皇宫啊?”云轻不解的问道。
“障眼法。”安心吐出了三个字,目光杀意盎然。
云轻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凌亦痕的故布疑阵,就是为了诱使他们上钩,好来个瓮中捉鳖。
“幸好有郡主,不然我们就有来无回了。”云轻神色庆幸的唏嘘道。
安心想着她如果没在进去之前先用玄力探测一遍的话,今日可不是有来无回吗?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除了亲人爱人,敌人也算是最了解你的一种人,凌亦痕就是她的天敌,所以她的心思他也能揣度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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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大婚大婚~快了呢…。今天儿童节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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