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阴差阳错(上)
在驿站‘门’前,与车夫争辩的少年道士正是楚云。
二个时辰前,他从芒砀山吴家村借村中传送法阵到了此镇,‘花’费了十块下品灵石,才从小二那里得知此地是芒砀山外的三‘花’镇。
本想借三‘花’镇中其他传送法阵速速离开,逃得愈远愈好;怎知镇中传送法阵只和芒砀山中诸村互通,若想离开此地,只能去驿站乘车前往天枢城。
急忙出了传送法阵所在客栈,跑到镇西的驿站打听,才知三‘花’镇每日只有黄昏时分,才有一趟兽车去往天枢城。 ”
寻到车夫正要买票,却听见拉车的独角兽在自怨自艾,说自己旧伤复发,很可能要死在路上。
楚云闻言大惊,为了保住小命,这才跟车夫直言相告,希望他换匹独角兽拉车;谁知车夫极好面子,死不承认灵兽伤势,反咬一口说他故意捣‘乱’,这才在驿站‘门’前互相争执,引来众人围观。
此时,楚云犹自沉浸在对白衣‘女’子的热望中,腰间丝绦上若隐若现的牡丹‘花’印隐隐发热,猛然警醒:
“方才那‘女’子似是故意与我朝相,总感觉在哪儿和她有过一面之缘,这牡丹‘花’状法印会否有何‘门’道?”
沉思半晌也不得结果,身旁粗壮车夫倒是大喇喇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言道:
“小道士年岁不大,倒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待会换了灵兽,出发时给你‘弄’个看风景的好位子。”
又在他肩头用力抓了下,“哈哈哈”大笑数声,招呼身旁伙计将受伤独角兽换下,从后院牵来一匹新的独角兽套上笼头。
楚云在驿站‘门’前戳了一会儿,见时辰尚早,也不愿四处闲逛,便坐在兽车旁等待车开。
正自在心中背诵《通灵诀》中的兽语,便听身旁新换来的独角兽对另外一只言道:
“听说上次你们在七怪山出了事,一车人都翻到山里,被凶兽吃了,只有你们四个拉着车夫跑回来;我见三哥被他们拽走,是不是就因上次受的伤?”
那只独角兽小心翼翼瞥了楚云一眼,低声言道:
“小五,你少说几句;方才三哥说自己伤重难治,似被这个小道士听了去。若非如此,这趟咱们飞到地方,翻车下去,自能让三哥寻个活路;如今三哥被强行拉走,我看倒是九死一生,免不了变成盘中餐、碗中‘肉’。”
楚云眉头一皱,心中起了‘波’澜:
难道这车夫干的是没本儿买卖,和途中某处强盗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做打家劫舍的营生?方才自己让他当众被辱,又冲动地扔出十块中品灵石‘露’了财白;离开此地,他们必会杀人夺财,再将自己千刀万剐出口恶气。
一时犹疑不定,不知独角兽所言是否当真,自己应否乘车前去天枢城。
“走走走,去天枢城的早早上车了啊,一会儿没了座位,可别怪我严老板没早早招呼。”
车夫径直走到他的背后,大力一拍,豪爽言道:
“小道士,时辰到了,赶紧上车;晚了没地方坐,可别怪严某没叫你。”
楚云回身见他笑容满面,愈是头皮发麻,想了想言道:
“晚辈突然觉得经脉似乎有些走岔,看来得赶紧找镇上大夫看看,恐怕就赶不上前辈的车了;这便先行告退,预祝前辈生意兴隆,一路顺丰。”说完扭身要走,打定主意先在此地客栈留宿一夜,明日再来驿站坐其他兽车去往天枢城。…,
车夫浓眉皱紧,眼中寒光闪过,转瞬又化作热情万分,搂着他的肩头,将他半拉半拽向车边扯去,口中客气地说:
“我这儿有从天枢城百‘花’仙堂得来的上好丹‘药’,就是走火入魔也是‘药’到病除。你我有缘,若是你不坐我的车,镇上的人难免说我老严抠‘门’吝啬。既是赌输给你,就得说话算话,才是大丈夫所为……”
楚云知他不怀好意,就想挣脱离去;怎奈车夫修为本就是二品筑基,比他高上一阶,又天生大力,硬生生箍着他推入车厢中,一脚就踹入车中暗格,贴了千钧符,又施了隔音罩;这才口中哼着曲儿,得意地去招呼其他客人。
楚云蜷身在暗格之中,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心运转灵念,破格而出。意外发现全身真念如陷荒漠,半丝也聚拢不起;心中犯疑,用神识查探自身,发现肩头大有不妥;费力掰出左手,撩开衣服,赫然见到一个黑‘色’手印,原来那车夫一早就对他起了歹心,施法封了他的经脉。
暗骂自己糊涂,还是经验浅薄,轻易被人所趁。全身灵念都被肩头手印封住,鼎墟内的龙牙刀也无法祭出体外;想起独角兽方才所言,已知前途凶险,大为不妙。
‘抽’出双手,用力向上推动,暗格木板重若千钧;大声呼救不止,也没人应声;心中颓然,定是车夫施了法术,让自己断了外间联系,不由心中火大,扬手拍在额头,大骂真是废物无比。
此时异变突生,额间封印的智元丹被他左手中鲲鱼封印所‘激’,竟自然生出一丝丝冷寒之气,径自流向肩头手印,隐隐有化解之意。
楚云大喜过望,当真是空守宝山,不知妙用:
早先乌云侠曾对他谈及,智元丹中封印了狐族妖王胡异人的‘精’魂,再以太乙‘阴’火淬炼而成;炼丹过程极其漫长,部分太乙‘阴’火就与妖魂合二为一,储在这智元丹中。日后若是自己修为增长,可以设法将这太乙‘阴’火引出,收归己用。
之前在芒砀山中修炼,并未对此涉猎;如今被困险境,已是别无他法,连忙按《‘混’元诀》中运气方法,尝试着将智元丹中寒气化为体内真力。
初始,丝丝寒气还能为‘肉’体承受;随着寒气汇聚越来越多,当日在安泰县中的苦绝经历,又再次生出。
不久,全身被一层薄冰笼罩,体内经脉都似化为冰丝雪线,由内向外一阵阵的冷颤。只得咬紧牙关,保住清明一线,继续施法运功。
智元丹经他一番刺‘激’,蠢蠢‘欲’动,在额间轻撞;转瞬间,竟在里面反客为主,再不听楚云调遣,一味地上窜下跳,左撞右碰。
楚云心中后悔,当真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正当冻寒难耐,自额间爆出一片冷芒,化作万千银丝钻入体内各处,一通‘乱’蹿之后,齐齐奔于左手鲲鱼封印。
鲲鱼封印倏然一亮,自行解印而出,张口便将这些银丝吞入;半柱香后,掌中极寒一闪而逝,刺眼白芒晃得目中白‘花’‘花’一片,一时视觉不清。
极寒似将体内所有经脉冻成一团,肩头黑‘色’手印处也被寒冰所覆,经脉再不收其所制;丹田中蓦然一热,一股‘混’元之炁逆流而上,迎着寒气奔向左掌。
两相‘交’汇,又是一番龙虎相争,竟是斗了个不分伯仲。寒热‘交’加之下,楚云只觉痛苦难捱,浑身经脉都被巨力来回拉扯,遍体各处迸出丝丝鲜血,暗叫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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