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物是人非

“劳烦，请禀报联军盟主一声，就说荆州刺史门下吏辛言前来会盟。”刘晔策马走到辕门之前，对着守门小校说道。

刘辨和他的赤鸦，一动不动的伫立在身后等待着。

六百赤鸦一声都没有，齐刷刷的挺立在前，顿时就把看守辕门的几千兵卒比了下去。

“荆州刺史？”小校一皱眉头，没有听说过荆州刺史刘表前来会盟啊？不过看着刘辨身后那威风凛凛的兵卒，那小校感觉后背发凉，从来没有看见过杀气这么强的兵。

“废话什么！叫你去禀报，你就去。”魏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校。**，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的兵，我们是天子之兵。一个小校没事发什么牢骚。

那小校本想反驳，却看见刘辨身后那几个将军人高马大，瞪一瞪眼，就能把自己吃了。脖子一缩，还是先决定回禀盟主再说。脚步急匆匆的回营禀告。

“公子，你说这个十八路诸侯都是什么样子啊？”魏延笑嘻嘻的问道，一点都没有方才恶人的样子。

刘辨差一点就笑出来，都说魏延倨傲自负，可是自接触下来，这个魏延就是小顽童，嘴里也没有个把门的，什么白痴的问题都会问。虽然自己身后的黄忠、文聘未必不想问。可是，他们就能稳住心神不会问。魏延就不行，这个人什么时候少了诙谐，就像是少了魂似的。扳了扳心神，口中淡淡道：“什么样子？进了门你就知道了。”

“切。”魏延给了刘辨一个大大的鄙视，话说这个字还是刘辨交给他们的。

那小校并没有让刘辨等人等太多的时间，脚步匆匆的回来。跟随着的是，大帐辕门开合，各路诸侯竟然全部出来相迎。

这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没有想到一镇诸侯竟然能让十七路诸侯齐齐出门相迎。即便袁绍来此之时也没有这么隆重吧？

魏延傻傻的看了看面前的众诸侯，心中暗道，妈**，怎么这么隆重，虽然公子是大汉天子，可是现在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啊？超乎自己想象的规格了。不过……回头侧身看了看公子淡定的表情，魏延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能是将军了。虽然隐藏在鬼面之下的刘辨，众人见不得。可是……刘辨坐在马上淡定自若的样子让人暗叹不及。

刘辨冲着刘晔笑了笑。

二人当然明白，眼前这群诸侯敬畏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刘表，只不过十八路诸侯的阵营中当真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汉皇之后。幽州刘虞、益州刘焉、扬州刘繇，都没有发兵。而刘表曾是汉庭宗正，乃是真真正正汉皇后裔，虽然，袁绍曾同刘表共事过。不过总而言之，这群人敬的是大汉之名。

这些黄忠、魏延、文聘不懂的。

这是士人们玩弄政治的砝码。

“哪位是汉室后裔刘表所托之人？”袁绍看了看，把目光定格在刘辨的身上，不过脸上尽是异色，毕竟刘辨头戴浮屠鬼面太过竦人。

“见过袁盟主。”刘辨下马，快步上前，对着袁绍一礼。

“这？”袁绍不解的对着身旁众路诸侯看到。

“言乃面部受伤，所以不得不保护脸庞而已。”刘辨解释道。

“言？”袁绍回味到，想了想，似乎想起许攸对自己说过荆州的战况，凑到近前追问道：“辛言？”

“正是。”

“好！原来是名动荆襄的辛言，辛公子。公子之名已经传遍四海了。既是我袁本初在渤海也听说公子汉寿一战，定荆襄。赫赫威名，当得大汉伏波啊！”袁绍赞道。

“岂敢，马伏波的功绩，小子怎敢枉论。”

“呵呵。公子不必自谦。”袁绍笑道：“这就是名动荆襄的公子辛言。”

众路诸侯纷纷笑谈道：“公子之名，吾等早有耳闻。”

袁绍转回身，众诸侯闪开一条道路。把手一摆道：“请。”

刘辨自是一让道：“众位请。”

“请。”

“请。”

……

众路诸侯一让，所有人都齐聚大帐之内。

刘辨与众诸侯见过之后，分头落座。

正对面的正是长沙太守孙坚，不，现在只能说是乌程侯孙坚。

当然孙坚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刘辨。同时荆襄而来的诸侯，自己原是长沙太守又曾逼死荆州刺史王叡，却不曾想，朝廷派出刘表接替，而面前的刘辨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平定荆襄，断了自己回去的后路。击碎自己占据荆州的野心，如果不是刘辨也许刘表不会那么快就能占据荆襄。可，眼下，荆襄已定，看起来自己当真是完了。

刘辨笑了笑，没有理会孙坚递过来的目光。不论怎么说孙坚都是汉末比较能战的猛将，除黄巾军，定羌氐，战功卓越，他比起眼下的各路诸侯好的多了。

“众位。众位。”袁绍高喝几声，众人皆静待。侧目观瞧袁绍有何话要说，就在刘辨、曹操未到之前，袁绍被众人推举为盟主。“眼下汜水关在即。我盟军十八路，哦！不。”袁绍看向刘辨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什么，改口道：“我盟军十九路诸侯，共聚于此，当思破敌之策。”

“是啊！”

“是啊！”

“是啊！”

一些小一点的诸侯纷纷点头应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而在座众人，只有孙坚、袁术、鲍信、公孙瓒稳坐不动，似乎早就胸有破敌之策。

刘辨笑了笑。

这些人啊！都是包藏祸心，暗怀鬼胎，说不定谁算计着谁呢？

“报。”一小校，疾驰而来，插拳相报道。

“何事？”袁绍端起架子来还真有几分四世三公的架子。

“谯县曹操率领宗族数千前来会盟。”

“哈哈……这个曹孟德啊！终于来了。”袁绍大手一挥，身旁有人递过敞篷，脚步匆匆走向辕门，前去迎接曹操。

“呵呵，孟德之名，嘉德殿前已经名扬四海了。”一旁众诸侯彼此议论，刚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前去相迎。

比起刘辨的公子之名，曹操此刻的名声才是最雷人的，也是最名传四海的。嘉德殿前曹操血染征袍，追随天子杀贼诏令，浴血嘉德殿前，虽然最后惨败而归，却让天下诸侯望而生畏，谁人敢在董卓的地盘上杀贼？没人，曹操就敢。没有人能不佩服曹操的勇气，袁绍更是不能不佩服。所以这个天下没有人能拒绝曹操的入盟，如果刘辨入盟，带来的汉室宗亲的支持，那么，曹操带来的就是那日嘉德殿前，刘辨口谕诛杀董卓。

这是盟军的大义所在。

所有人都开始**。即便刘辨重视的几个人，孙坚、袁术、公孙瓒，也都前去迎接。

“公子，我们去不去？”魏延问道。初闻曹操，魏延当然想见一见这样的英雄豪杰。

“不去。”刘辨平静的回道。

“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刘晔眉头一蹙，显然，他不太赞成刘辨的做法。就连自己用上刘辨专属名词高调都不知道。

“高调吗？”刘辨一笑，不论自己怎么隐藏，估计曹操都会发现蛛丝马迹的，曹操不同于众诸侯，那是个与自己朝夕相共很长一段时间的战友。不过，眼下，他还会是那个曹操吗？

几人相谈之际，曹操已经被迎进大帐之内。

“本初兄、公路兄、文台兄、伯珪兄，等等诸位，曹某人在此有礼了。”话罢，深鞠一躬。

“呵呵。孟德之名如今已是四海皆知啊！”袁绍自来熟的抓住曹操的双手一同向前走来。

众人也是笑容满面的回道：“嘉德殿一战，孟德已经是天下楷模了。”

听闻有人提及嘉德殿，曹操神色立刻变得深沉哀伤。似乎在沉吟，片刻之后缓缓道：“可惜，当日不能救天子于危难之中。”

此言一落，众诸侯俱是兴致皆无。不论他是怎么想的，这个事情当着开不得玩笑。毕竟汉室威仪尚存。

刘辨隐在众诸侯身后，转目观瞧，看着那个几月前跟自己赴汤蹈火的太中大夫曹操曹孟德。依旧是那张看不喜怒的脸，只不过短短几个月，鬓角之处竟然飘出几丝白发。当日的治世能臣，如今还会是那个人吗？亦或是你已经改变。

“啪！”“啪！”“啪！”三声掌落，在众诸侯沉默之中，越显清脆。

众人抬目观瞧。

只见在场内站立三人。赫然是刘关张三兄弟。而拍手之人正是刘备。

即便刘辨都被刘备这个举动吸引了。常常掩藏在平凡之下的刘备今日怎么会如此高调。难道真的是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这些人都会高调了。

“堂下何人？”袁绍不解回头问向曹操。“孟德，这可是你手下？”

“不是。都是末路英雄，路上相见，结识之下，才知道这三人也是为了会盟而来。我就把这三人引来了。”曹操面色如常的说道，目光一转，确定格在刘辨那张浮屠鬼面之下。

怔住。

同时，刘备三人也定格在那张熟悉的浮屠鬼面。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