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开学日,也是我升上高中的第一天,但是拜迪迦所赐,我完全高兴不起来。每当想起昨天数不胜数的噩运,我就会头疼欲裂。
迪迦完全是个任性,又不可靠的家伙。昨晚当我问起他该如何寻找到解开诅咒的那个小女孩时,他竟然回答我:“不知道……”
而这句话中的省略号代表着他一系列让我气炸了的形容词,什么笨蛋啊、猪脑袋啊、单细胞啊等等等等,毒舌的词汇层出不穷,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最后,气愤不已的我一怒之下将他关进平时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恶狠狠地宣布,以后那里才是他的地盘。
呼——我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走在放学的路上。
想到那个恶魔正在家等着折磨我,我就没有勇气回家,于是转道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这家超市虽然规模很小,平日的客流量也不多,但是蔬菜水果便宜又新鲜,所以尽管离我家远了一些,却是我常常光顾的地方。
这个季节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老爸又格外喜爱海鲜,本来想等他发薪的时候改善一下生活,但是笨蛋老爸却提前花光了这个月的生活费,看来只能买一些便宜的土豆和青菜了。
我叹了口气,推着车子直奔蔬菜区。
土豆这种蔬菜储存时间较长,而现在又在搞特价,我可以多买一些,节省开支。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地,货架上的土豆都转移了阵地,在我面前的购物车中堆得像小山一样。
“土豆泥、土豆饼、土豆丝、豆角炖土豆……”我一边盘算着土豆可以烹制的食物,一边将手伸向货架边角的最后一个土豆,然而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土豆的另一边。
什么?敢抢我看中的东西?哼!难道不知道我是以下手快、稳、狠、准、横著称的“购物达人”?我立刻加大手上的力度,想将土豆抢过来,然而对方却顽固不化,并且力气奇大无比。
“对不起,这是我先拿到的。”我扬起标志性,可以迷倒“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的一切人类的可爱笑容说道。
咦?对方的打扮也太古怪了。天气这么热,却包裹得很严实,戴着大大的口罩、黑墨镜和宽边帽子。
哎呀,不会是病人吧。
我连忙松手,却让我们抢夺的土豆差点掉到了地上。
“你!”对方愤怒地开口。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将土豆递给他。
没想到,他却一扬手,将土豆甩了出去。
“你!”我气愤地怒视他。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对方恶狠狠地怒骂。
我一个哆嗦,终于感觉到对方令人畏惧的古怪,于是连忙低下头想要离开。
“喂!”他忽然拽住我的手腕。
我心里一沉,不是因为他的无礼,而是因为迪迦送给我化解噩运的手链被他扯断了。
坏了!
半秒后,堆在两旁的促销物品毫无原因地砸在了我们的头上。
“哎哟!”我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扑哧!”我一扭脸,很没公德心地笑了出来,原来罐装的奶粉狠狠地砸在了和我抢土豆的那个家伙脸上。
可是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浑身颤抖地盯着他。黑墨镜和帽子都掉落在地上,口罩也松开了,挂在一边的耳朵上,他那张狰狞的脸毫无保留地落在我的眼中。
贯穿脸部的伤疤,犹如一条蜈蚣,格外的明显。
是他!昨天电视上通缉的特大爆炸案嫌疑犯!
“啊!”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引来旁人侧目。
“可恶!”他暴躁地扯掉外套,露出身上绑着的炸药,“不许动!都不许动!否则,我就炸了这里!”
“啊!”超市里的人们惊慌地喊叫起来。
“不许动!不许动!”案犯一手举着枪,一手疯狂地冲着人群挥舞着手上的打火机,一个不慎就会引发爆炸!
人群中传来了哭声。
怎么办?我浑身颤抖得像个筛子。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别扭头,镇静一些,我数三下,你就往右边闪。”
这个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使我心底燃起一丝勇气,我咬咬牙,决定赌一把,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你们两个!站到那边去!”黑洞洞的枪口转向我这边。
“一……”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
歹徒见我动也不动,暴躁地说:“快点!难道你想我炸死你吗?”
“二……”
我死死盯着歹徒,等待身后的声音降临。
“三!”
我飞速向右边扑去,撞到卫生纸堆成的小山上。然后我看见自己刚才推着的那辆装满土豆的购物车,被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人飞起一脚,风驰电掣般地向歹徒撞去。
“啊!”歹徒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撞飞出去,手里的枪和打火机落在地上。
“快!”出手制伏歹徒的少年冲着目瞪口呆的人们高喊一声,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向还来不及爬起来的歹徒。
“得救了!”劫后余生的人们喜极而泣地欢呼起来,呼啸而来的警笛声传入耳中。
我痴痴地望着此刻正背对着我的这位少年,挺拔的身姿,金色的长发,逆光而立,犹如天神临界。
一瞬间,我的心跳得好快。
“摔伤了吗?”
白皙的手将我拉了起来,我却犹自沉迷于眼前的春色中。
我毫不怀疑,神话中的天使就像我眼前的人的模样。
金色的及腰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跳跃着点点光斑;湛蓝色的双眸犹如夕阳下的爱琴海,撩拨少女的心湖;白皙柔嫩的肌肤,配上淡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的唇角,让人感到春风拂面般的温暖和愉悦。
“没、没有。”美人当前,我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都淤青了。”他拉过我的手臂,轻揉我的肘部。
哈哈,真是幸福的淤青,我陶醉在他的温柔中。
“谢谢你救了大家。”我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
他却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应该谢谢你那小山般的土豆。”
“呃?”我的脸立刻染上红霞,竟然让帅哥看到我粗野不堪的一面,粉色的少女之心顿时碎成碎片,飘散在空中。
“这不是棠糖吗?”一个胖乎乎的熟悉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田叔叔。”原来是我死党田恬的父亲,他正好是管理这片治安的警察。
“怎么样?没事吧。”田叔叔担心地上下打量着我,又暧昧地凑到我耳边说,“你男朋友呀?很不错嘛,又帅又勇敢。”
“什么呀!才不是呢。”我面红耳赤地否认。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田叔叔戏谑地看了我一眼,那神情明显是不相信。
他走到那个男生面前,郑重地说:“小伙子,要好好对待棠糖哦,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哦,将来谁娶了她谁有福气!”
“田叔叔!”我气呼呼地叉腰怒视,田叔叔见状连忙溜走。
等他胖墩墩的身影消失后,我才皱着脸对那个男生说:“对不起哦,田叔叔就是喜欢开玩笑,但是绝对是个好人。”
“你叫棠糖?”他却一反刚才的儒雅,热切地凝视着我,在那热辣辣的视线中还隐约混合着一丝不安。
“是呀。”我不解地点头,“怎么了?”
“你住在哪里?”他急急地问。
我顿时喜上眉梢,难道他是想送我回家?
“我家在丁香大街8号小区311栋。”
“哦,可能是我弄错了。”他有些失望地说,却又像松了口气一样。
“啊?”我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告辞了,再见。”目送他脸色苍白地转身离开,我的心底涌上浓浓的失落。难道连名字都不能告诉我吗?
“你……”我正要开口叫住他时,一道身影却向他冲了过去,手中的水果刀闪着寒光。
“小心!”我想也不想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他,刀子跟我们擦身而过,但还是划破了我的手臂。
“你们都是坏人!哥哥担心我,才会逃跑回来!你却害得哥哥被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刺伤我的人被迅速制伏,却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就像濒死挣扎的野兽,死死地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地难过。
“喂,你没事吧!”刚才的少年忙蹲下身询问我。
“拜托,别说出去!”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我将那把掉落我在手边的水果刀悄悄塞进鞋子。
在他扶我站了起来之后,我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盯着小男孩的双眼认真地说:“你有亲人,那些被你哥哥伤害的人也有亲人;你失去亲人非常难过,那么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就不难过了吗?今天,你哥哥被捕,是因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小男孩瞪大眼睛看着我,满眼的惊讶,随后汹涌而至的泪水从他稚气的脸上滑落,最后转为号啕大哭。
孩子的哭声惊动了警察,田叔叔急匆匆地走到我们身边询问。
“田叔叔,我没事,这个孩子只是情绪激动,撞了我一下。您还是放了他吧。”
“撞伤?”田叔叔怀疑地看着我。
“是呀,我没事的。”好在我今天穿着黑色长袖,可以掩盖伤口,不过如果再不离开,早晚会被发现。
“我……”
小男孩挣扎着想说什么,站在不远处的已经被抓住的歹徒发出低声怒吼:“小智!”
小男孩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这漏洞百出的说辞自然瞒不过精明的警察,顿时有警员皱眉想说什么:“警长……”
田叔叔看着我,目光里一派了然,他阻止了警员,转身对我说:“好吧,谢谢你们配合抓住在逃人员。这个小孩已经无家可归,我会联系当地社工组织给他安排住处,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和英俊的少年一起离开。
我们经过歹徒身边时,竟然听到他一声低低的:“谢谢。”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只能加快脚步,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刚走出超市,少年就对我这么说,“你让我想到一个人,一个勇敢善良的笨蛋。”
“哈哈,你在表扬我吗?”胳膊上此刻火辣辣的疼,我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果然是笨蛋呢。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我又低声补充道。
“你后面不也救了我吗?我们抵消好了。对了,你真的不要紧吗?”少年看到了我顺着胳膊流到手指尖的血珠,自动收声,转而低低地咆哮,“笨蛋!大笨蛋!”
他一把打横抱起我,冲向附近的医院。
我忍着痛,开玩笑说:“我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我自己能走。”
“闭嘴!”他脸色苍白,健步如飞,嘴里还不忘唠叨,“你以为像你这样舍己为人的人,所有被救者都会心存感激吗?”
“那个,我没有想过。”我低低地回了一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说,“只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不做点什么,也许陷入困境的不光是求援者,还有我自己的良心。所以,很多时候,帮助别人并不是为了图一声谢谢,而是为了自己。何况……你不也是这样的笨蛋吗?”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但是说起笨蛋,他刚刚不是也做了这样的事嘛。
“我和你不一样,当时,我只想着自保,可没想过救人,尤其是救一个笨蛋。”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脚步却一点儿也没放慢。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无意争吵,敷衍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这样的口气,就会让人生气。”少年气恼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吸了口气自我介绍,“我叫蓠夙。”
哇,原来他叫蓠夙,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好名字。我喜滋滋地看着他笑,好像在知道彼此的名字后,心的距离就会靠近一样,感到无比的甜蜜。
这种甜蜜,让我在被医生包扎时,竟然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好神奇哦。
“医生,真的不要紧吗?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蓠夙紧张地追问,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一样,真是温柔的人。
“年轻人,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小女朋友,可是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20遍了。”医生哭笑不得地摇头。
“那就好。”在说完这句话后,蓠夙竟然双眼紧闭,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喂!喂!喂!”我着急地摇晃他,“你怎么了?”
“我……”蓠夙视线涣散地半睁着眼睛说,“晕血。”
说完他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宝贝,今天你的房间时不时传出响声,不会有耗子吧?”
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时,老爸指了指二楼,一脸疑惑。
“大概吧。”我干笑着回答一声,明白一定是迪迦捣的鬼,连忙抬腿向楼上的卧室走去。心里不免小声嘀咕,如果窝在我房间里的真是只老鼠就好办了,只需要一只猫或者一只老鼠夹就能搞定。哪儿像现在,凭空掉下个大老爷。
我推开门,一刹那脸部神经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乱糟糟的床铺,散发着异味的泡面桶,散落着食物渣的塑料袋,东一本西一本的漫画书……最最重要的是,那个悠然自得地坐在垃圾堆中的家伙,为什么近乎**!
“变态!流氓!大色狼!”我狠狠关上门板,挡着眼睛破口大骂。
“切!你以为一边流着鼻血一边骂别人色狼,很有说服力吗?”
什么?流鼻血了?MY GOD!我胡乱在鼻子下一抹,果然一手鲜血。
“你干吗待在我的房间?不是说过你的地盘在隔壁吗……”我气愤地怒视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但是当看到他修长完美的身材时,又感到鼻子里痒痒的。
“啧啧!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因为流鼻血过多而身亡。”他不怀好意地凑到我面前,挑着眉毛对我说,“怎么样?是不是秀色可餐?”
“自大狂!”我猛地推开他,但是接触到他肌肤的掌心滚烫,“赶紧穿上衣服!否则我就叫了!”
“你确定要让我穿上衣服?”
“我确定!”我当然确定,如果他再不穿上衣服,八成我就会像他说的那样,流鼻血过多而死翘翘了。
“好了,你可以看了。”
呼,这个妖孽,终于肯穿衣服了。我放下手:“啊!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向他时,我感到自己的血压噌噌噌地上升。
“不好看吗?我觉得还不错哟。”他边说边大方地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谁让你穿我校服的!”我怒吼出声,“你是白痴吗?分不清自己是男生还是女生吗!”
我气愤地看着自己秋季校服的长裤在他腿上变成了七分裤!
“可是,你的房间里再没有别的衣服了嘛。”他委屈地撇嘴。
呃……我不得不说,虽然他的性格非常恶劣,但是模样却可爱到不行。
徒有天使外表的魔鬼,我心里再一次唾弃他。
无奈之下,我只好偷偷潜入老爸房间,拿了一套他的衣服,谁料这个臭美的家伙,竟然嫌弃款式落伍,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换上,待到成功将他赶去隔壁的小房间时,已经入夜了。
接着我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冲进浴室,将他换下来的衣物洗净后,才让筋疲力尽的身体瘫在柔软的**。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不过……我嘴角露出偷笑,也不全都是坏事——毕竟我认识了蓠夙。
想到他英俊的模样,对我温柔的态度,笑意就忍不住地爬上脸颊。
今天他在诊所清醒时的一脸窘相,真是让人克制不住地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我混沌的大脑好似猛然被这两个字点醒一样,瞬间有无数礼花在心中绽放。
这种陌生的感情,不会是同学们经常说的恋爱的感觉吧,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蓠夙?
好害羞哦,可是,又好甜蜜哦。脑海中无数次回放他的一举一动,每回放一次,都发现自己的小心肝就像只小鹿撒了欢地在奔跑。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好吃的提拉米苏,那种细绵柔软交揉着滑润的甜,让人回味无穷。
真想每天都能看到他,和他肩并肩在河堤上散步,看夕阳的余晖落在碧波**漾的河上;想跟他微笑着互换彼此的故事和秘密;想和他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看同一朵花朵。想……
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整个人犹如被雷击到一般双目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我忘了最最重要的事情——我没有问他的住址。
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
这个城市很小,人口不过十几万。
可是这个城市又很大,大到有些人擦肩而过后,就再也无法相遇。
怎么办?原本甜蜜的心情瞬间变得苦涩。恋爱就是这么千变万化,让从未有过动心经历的人手足无措。
瞧瞧镜子中的我,刚刚与恋爱相遇,便变得如此惆怅。爱情的魔力让人如何诉说……
镜子?镜子怎么会在我眼前?
“你干什么!”当我发现原来是迪迦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房内,并且举着镜子在我面前晃动时,立即没好气地丢了一个白眼给他。一面暗自懊悔没早点把房间的锁修好,这样他就不会在我房中出入自如了!
“我是为你着想。”他盘膝坐在我的身边,把玩着镜子说,“如果你没看到自己刚才丰富的表情,一定会感到后悔。”
“你!”我克制住想将拳头揍向他脸的冲动,“我该说谢谢吗?”
这家伙却好像没听出我话语中的讥讽,故作大方地说:“我嘛!就是这么一个乐于和别人分享新鲜事物的男人。喂,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为什么前一分钟笑得像朵花,后一分钟却愁眉苦脸?而且,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
望着他那张充满好奇的脸,我报复性地说:“无可奉告。”
“噢。”他用很让人生气的语调说,“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少儿不宜的事情,对不对?你好下流哦。”
“你才下流呢!”这个人真讨厌,我刚刚伤感的情绪全部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想把他塞进马桶的冲动,“你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干吗盯着我看。”
没想到,他却手托着下巴猛然凑到我面前,很认真地说:“因为你很可爱,让人目不转睛。”
这样英俊的面孔摆在我面前,还说着这样肉麻的话,如果说我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顿时,我心跳加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
“假的。”望着我惊愕加愤怒的表情,迪迦恶作剧成功,兴高采烈地大笑起来。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相信他,我真是笨蛋!
“哈哈哈哈,其实你也不是那么不可爱,只是目前我还没发现你哪里可爱而已。”他火上浇油的嘲笑让我更加生气,已经生气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不过我还真的很好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多愁善感。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迪迦无耻地又靠了过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咝……痛……”我下意识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
“怎么了?”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地问候一下。
“没什么,不小心碰伤了。”我掩饰地笑笑。
他一脸严肃地说:“你知道吗?你不能说谎。”
“呃?”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一说谎,脸上就是‘我在说谎’的表情!”
“啊哈……啊哈……啊哈……是吗?”我心虚地干笑。
“我看看。”他不顾我的反对,拆下渗出一点儿血迹的纱布,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表情干吗这么严肃。”我有些不安地说。
“你不知道吗?如果中途更改寄主,对我来说,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所以,拜托你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哼,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为我考虑。
“你在干吗?”
“别动。”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红色的头发如火焰般跳动,这是他心情不好的征兆。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看着他帮我包扎伤口,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疼吗?”他将最后一块纱布缠好后问。
“不……”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我逞强地拍了拍伤口,却没控制好力度,顿时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疼!”
“笨蛋笨蛋笨蛋!”他气恼地骂着,却将嘴对准我的伤处。
他要干吗?不会故技重演,再咬我一口吧?
我有些害怕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没想到他却冲着伤口轻轻吹了吹说:“痛痛飞。不痛了不痛了。”
望着我吃惊的表情,他面红耳赤地将头扭向一边说:“我看电视剧里的人就是这样给小孩子止痛的。”
我的心暖暖的,第一次产生了这个家伙也不错的想法。
“咦?好奇怪,真的不痛了呀。”
他翻了个白眼说:“不是刚才告诉你了嘛。”
“什么?”
“不要说谎!”
唉,真是个不可爱的家伙。不过被他这么一弄,刚才患得患失的心情似乎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蓠夙一次呢。
时间转到了第二天,闹哄哄的教室里。
“林多,你的同桌还没有来吗?真羡慕你,可以一个人霸占这么大的桌子。不像我,旁边的臭男生,竟然要跟我分三八线!”
“田恬,拿出你初中时的气魄来,好好教训他一顿,我们支持你,对不对,棠糖?”
“棠糖?棠糖!”
耳边的大吼让神游太虚的我回过神来。现在是课间休息,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正聚在一起闲聊。
“对对对。”我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对什么对!你压根就没留意我们在说什么。喂,你今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田恬眼珠子一转,坏笑着大叫,“恋爱了吧。”
“要死啊你!这么大声!”我连忙扑上去捂她的嘴。
“说说嘛,到底怎么了。”田恬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呀。”我在心底叹气,我怎么能告诉她们我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生,那样只会让她们跟着我着急。我打起精神说,“听说林多的新同桌,是位特长生。”
一听到这个话题,田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说:“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特长,真让人好奇,而且据说还是个刚回国不久的小‘海龟’。我希望是位男生,最好是位大帅哥,这样,林多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啦,哈哈。”
“讨厌!我希望是女生,我可不想跟男生同桌。”林多皱眉说,“男生不爱干净,一到夏天运动完臭死了。”
“可是,今年的夏天都已经要过去了,再烦恼也是明年的事情了。”田恬惋惜地说,“我最喜欢夏天了,可以穿着飘逸的裙子在海边散步,多么诗情画意,可是夏天为什么这么短暂呢。”
“是啊,如果能在夏天度假,那真是太棒的事情了。”我也点了点头,“可惜我们只是穷学生。”
田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奔回座位拿了本杂志又跑了过来:“你们看这个。”
我和林多凑过去,看到花花绿绿的彩页上用特大号字体写着:时尚杯布偶大赛……
我没有兴趣往下看,直接将书还给田恬:“以我们这种业余水准参加这类比赛,绝对拿不了名次,所以奖品再豪华也与我们无关。”
田恬急切地又翻到那页,指着一行小字说:“看这里——只要进入初赛,就有机会抽取马尔代夫豪华五日游。”
我和林多把嘴张成o形——原来田恬是打算抽奖呀。
田恬兴奋地说:“咱们三人可以以团体方式参赛,做一组有故事情节的布偶,你们看怎么样?”
林多连忙点头:“棠糖手工最优秀,主要负责制作布偶;田恬模型做得最好,负责制作背景,至于我吗?我负责报名好了。”
“想得美!”我和田恬异口同声反对,三人笑做一团。
“我不光负责报名,还负责收集资料,喏?”林多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们两张票。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到票上写着,“亚洲超人气玩偶制作师巡展?”
林多点头说:“我姐姐是负责场地的工作人员,所以给了我几张票。本来就打算周末和你们一起去的,没想到现在正好有比赛,所以我想,这一定是命运女神的安排。说不定,马尔代夫豪华游的得主就是我们。”
田恬向往地说:“那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
林多顿时也饱含深情地说:“还有身着短裤肌肉结实的欧洲帅哥……”
田恬打断她说:“我觉得男人还是斯文些好,肌肉太突出像熊。”
“斯文的男人多半都弱不禁风,还是肌肉男好,拥有狂野美……”
于是,剩余的课间休息时间就在她们争论“男人到底是野兽派好,还是柔弱派好”中渡过了。
而我则盯着手中制作精美的票浮想联翩。玩偶巡展吗?那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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