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问,当今京城之上谁对朱少明又爱又恨?当属赵太师也!至于钱回以及王振,想必骨子里都透着恨!
赵临现在想一把掐死朱少明的心思都有,还有你个朱老头,你们爷孙俩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政儿是有错在先,可在锦衣卫里被关押了这么多天也该放了吧!可恨那朱老头谎称说找不到朱少明,哎!政儿呀!爷爷对你不住啊!不过你若是因此而改过自新说不得还得谢谢人家,但你若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爷爷也没脸没皮的去保你!
“爹,我去!”赵普阴沉着面容,想了想道!子不教,他这个当父亲的有责任,况且爹现在年事已高,东奔西走若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既然他辞官回京了,这跑腿的事就交给他去办吧!那朱少明可是最近京城里炒得沸沸扬扬那名后生么?他在太和殿里以一人之躯力挽天下士子的名声,此等壮举可非一般人能做的出来!政儿的事听爹说过了,这个孽子,尽知道惹祸!
赵临没有吭声,微闭着眼眸正养神呢!书信儿子辞官回京,一来正好他的地方资历够了,足够在京城里身居一职,只是希望皇上在他辞官的时候能体恤一把他这个老臣的年迈赏赐一个不算小的官给普儿,那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普儿正值壮年,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博得上位,一下子被捧太高会摔得很惨!别看朱少明现在的声望还有那叫好如潮的赞扬,这些都是虚的!他的桀骜不驯迟早会给他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这时,一妇人端着茶水进到里间,将端盘放在桌上,怜爱的摸着孩子瘦削的脸,这些年在外受苦了吧!你这个狠心的爹竟能狠得下心去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放到地方做官,普儿一个人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的去那扬州哪个地方,也不知道受尽了多少的哭!妇人朱氏想罢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男子最见不得眼泪,赵临也是如此,这个夫人,儿子好好的,三天两头看着儿子就落泪,你儿子又没犯什么事,紧哭什么?真是胡闹!
“夫人,普儿有事要去办,你就别拖着他了!”赵临不悦的闷哼一声,你个妇道人家关好家里的大小事务就好了,操那多心做什么?还有,政儿若不是你经常溺爱,他会到今天这步田地?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干的好事!出了事两眼一抹,眼泪哗啦啦的就跟那流水般泛滥,你老爷我还没死呢!整日就知道哭哭哭!
朱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老爷,你个粗心老头子懂什么?一大把年纪就你能狠得下心,你看看那朱太师,人家子孙满堂,一大家子全部聚在一起多好多温馨?
“爹,娘,您们别吵了!普儿先去了!”赵普叹了口气,娘亲每次见他都忍不住眼泪,同样身为人父的他当然知道这是浓浓的思念之前,自己对政儿又何尝不是!这次带他回来,决计要将他所有的陋习全部革除,他朱家不出纨绔子弟,我赵家同样不能!
赵临甩甩手,示意赵普去吧!如今这京城里的局势非常的模糊,皇上似乎已经向他们这些老臣开战了,而且那阉狗王振这两天上朝也没见到他,不过好像从宫里透出的消息称太后要杀王振,皇上千方百计的求情才使这个阉狗免除一死。如今皇上有意无意要将王振冷藏一段时间,一来避开文武百官的议论,二来王振处在了暗处,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王振在背后里使绊子,谁都无法防备,但是朱少明却是一个异类,他手中掌控的锦衣卫力量断想应该是王振忌惮和贪婪的吧!等这番殿试过去后,自己向皇上提出告老还乡的奏章吧!急流勇退,如今的京城已不是他们这几个老头子能把控的天下了,能人辈出,他们老了,年轻人爱折腾就折腾吧!
朱氏送儿子到门外,又走回到儿子先去坐的位置上小声的啜泣,这个狠心的老爷,对自己的孙子狠,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不留情面,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老东西!
局势混乱,众大臣立场不坚定,这是赵临所寒心的!只有他们文武百官团结一心,那阉狗才能被灭除,朝纲才能正!朝纲正,天下黎民生活就有安定感!
赵临缓过神来,发现夫人还是一旁哭,哪能不知道她的用意,跟这里是想让自己举荐普儿做官呢!只是这时时机未到,不适合提出,至少也要等到朱少明站稳了脚跟,并且与兰公主完婚了之后才能提出,那么,到那个适合,朱少明才真正有了敢与那阉狗叫板的资本!在此之前,他根基薄弱,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来自皇上,所谓恩威难测就是你今日耀眼天下,明日锒铛入狱!此类例子不在少数,而这恰恰是朱少明最致命的弱点,唯有成为了驸马,他的根基才算暂时稳妥!
这个夫人还是没完没了了,那集市上的盐巴不花钱买的呀!就知道哭!赵临恼怒的一拂袖,人已出了书房向府外走去,今天得空就找朱老头唠唠嗑吧!自从京城里来了这个朱少明之后,他这心里是一天都没安生过,不仅如此还跟着提心吊胆!
朱管家早已在府外备好了轿子,面带严肃的跟轿夫说了几句,待将老爷送出府后,又回身将赵府大门轻轻的合上了,老爷三天两头往朱府跑,这两位权倾朝野的老者,莫非真有如此多的话要讨论?
朱氏在老爷前脚跨出书房之后后脚跟了出来,见到朱甚从府外进来,停下身子喝住了他:“朱管家,你可知老爷是要去哪呀!”
朱甚正准备去拿帐薄结算上个月的帐呢!陡然被喝住,他打了个激灵,才望见原来是夫人,忙上前行礼,这一切都做好之后,不算太黄的牙齿紧咬着嘴唇,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老爷临走之前吩咐过不让夫人知道他去哪里,可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问起,这可怎么回答呀!老爷又不在,这个......
面前是主,坐轿子去朱府的那位也是主,当两位主子发生了冲突,朱甚很是不要脸的说道:“老爷告诉奴才不能将他去朱府的事情告诉夫人,所以夫人,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说罢人已经急忙的向院里疾行而去。
朱氏笑了,这个朱管家还真是!不过这机灵劲倒是不错,去朱府,老爷去朱府做什么?那朱太师又不是女人,老爷去那做什么?难道说老爷三天两头的往那跑,真是去会老情人?朱氏越想越觉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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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祖祠。朱家直系血亲全部聚拢在这个祠堂里!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家主为何叫他们过来,更不知今天要干什么?要说祭祖,日子也不对!要说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这个还真有可能。
“少志,少云,你们俩在朱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前跪下忏悔!”朱昆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有着其特有的威严,这便是气场,这便是久居上位所积淀的一种气势。
被点到的两人脚下一哆嗦,人已轰然下跪。当着这么多宗亲的面下跪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不跪所面临的后果更是需要勇气去面对。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爱比死更冷!其实要按今天说的是下跪比死更冷,不跪,生不如死!
白发苍苍的朱昆一手拄着拐杖,眼睛环视了一圈到的人,今天这个议会很重要,今天这个议会涉及到二十年前被逐出朱家族谱的朱二爷,也就是朱少明的爷爷!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辱负重的坚持的,但是不论当年,只论今天,二弟的孙子朱少明,今天,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或是从文,都表现出了很高的水平,这是朱家的荣幸,也是所有朱姓同族学习的榜样。
“宗主,今日找我们大家来,不知有何事要宣布?”朱老三腆着脸问道,朱氏三兄弟,就他混得最差,不过也是当朝的一大富户,在全国各地都开有悦来客栈!混得最好的当属朱少明的爷爷朱锦添,朱昆还是受了二弟的荫福才得以谋得高位。
望着朱家这一干十几人的直系血亲,尤其是三弟锦华,朱昆有些得意,这些人都是在他的带领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与人脉,他,是当之无愧的家主,但是二弟,这个朱家欠他的,今天应当还给他,还给朱家子孙一个名分!
“三弟,你还记得二十年前辈逐出朱门的二弟吧?”朱昆原名叫朱锦昆,为了区别与二弟,他将中间的锦字去掉了。按照他们祖上遗留下的族谱上面记载,他们这一辈是锦字辈,到子辈就是凌字辈,到孙辈就是少字辈,如果以后少明生了男孩应该是作字辈。
“宗主的意思是?”朱老三张大了嘴巴,二十年前,亦如现在叱咤风云的朱少明无异,二哥当年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只可惜情关不过,反误了卿卿性命。
有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左顾右盼的询问着什么,但是朱昆的话打断了他们继续下去的心思,朱昆沉声道:“朱少明是我二十年前逐出朱门的二弟的孙子,而今,他来到了京城,仅凭一己之力,短短数月,赢得了今天的地位,他,有理由重新返回我们的族谱!”
朱昆的话立即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什么,宗主要将朱少明吸纳到族谱中来,那么他的地位,他所能分到的朱家财产又是多少?朱家第三代人面上俱都露出不解的神情,他朱少明凭什么如此荣耀的重回祖籍,既然当年被剔除了祖籍,为何现如今又要来争夺他们本来就少的利益,他们心里能好受么?
祖祠内要说最难受的还是朱少志和朱少云两人的长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出来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垂头忏悔,想想这心里头就憋的慌!可是造成这样的后果又能如何去避免呢!爹他摆明了是杀鸡儆猴,为了迎接朱少明进族谱,是要将少志和少云两个人抓来当典型呀!
朱昆冷眼扫视了众人一圈,走到祖祠的牌位跟前,从侧边抽出一根拇指粗细的牛皮鞭子,右手一扬,在空中翻卷了几个浪花,惊诧了众人的眼!宗主这是要做什么?这牛皮鞭可是祖上留下鞭笞族中出现叛逆或是大逆不道的子弟所用的,宗主这是大义灭亲还是......?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满腹的疑问。
“鞭,嗤,啪!”皮鞭抽打在少云少志的身上,众人反倒感觉这是抽在他们自己身上,但是没有疼痛,有的只是每一鞭子下去所引发的夸张表情。
厚实的牛筋捆扎而制成的皮鞭,其所能表现出来的爆发力是有多么的惊人,朱老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当年,他也是这么抽二哥的,只是后来二哥离家出走了,再也没了他的消息,直至朱少明的横空出世才引发了他们的关注!
皮开肉绽是在所难免,血肉淋漓也只能硬抗,宗主的话谁也不能违背,违背意味着背信弃义,意味着与这个朱家的祖制不符,那就是大逆不道。
尖锐的皮鞭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一种烤腊肉的哔啵炸裂声,也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宗主觉得惩罚已经完毕,总之,朱昆停了下来,审视着每一个朱家子孙,他们两个有今天的下场还要感谢朱少明,要知道朱少明完全可以提出这一茬,皇上也自得做个顺水人情砍了这两小子,如果朱家子孙跟这两个小子一样不顾大局自相内讧,那么离破败之时也就不远了!
朱昆放下皮鞭,一手撑着柱子,气喘吁吁的大口呼着气,人老了,稍稍动弹几下都能累个半死!这活应该交给老三来做的!
此时,祠堂外的门边响起了敲门声!朱昆拄着拐杖一步三停顿的往外走去,张管家找他到底有何事?之前不是告诫过他,不能打扰他的么!
张裕表情无奈的朝老爷招手,他已经告诉了赵太师老爷不在,可他偏偏不信,说不见到老爷今天就不走了,他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如果他愿意一个人呆着也没人反对,但赵太师根本不管自己是否还有事,一把拽住自己就不放了,他只好.....
“老爷,赵老爷来了!说有急事找您!我拦不住......”张裕苦着脸解释道,他张口差一点也学着老爷的口吻叫出了赵老头这个称谓,还好刹住了车!张裕在老爷向门口走来的当口,一只眼睛偷偷的瞄着里面的情况,看这情况,好像是在开审判大会呀!少志少爷和少云少爷两人跪在地上,那背上已经鲜血淋漓的惨不忍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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