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狐岐山深谷。

没有了妖群的深谷,天空一片晴朗,也一片的清静。

只有八臂火猿的小灰,还在与小花召唤而来的巨型妖虎进行着战斗,打得不可开交,搏击的轰鸣在深谷之中雷声阵阵。

小花坐在远处,缓缓地呼吸着,一边恢复自己的力量,一边幻想着日后的生活。

不时微微的喜上眉梢……

在她的对面,却有一个人还在震惊着、流着泪。

早已被小灰放下地面的碧瑶,这时正安全的站在地上,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小花。

此刻满天的妖群已经消失,达到目的小花也对她失去了杀害的意愿,唯一有所威胁的就是那只巨型妖虎,可是它正在跟小灰缠斗,所以在这个已经消除了危险的深谷,只要她安静的等待下去,她就会平安的度过这一劫。

可是,有些东西,会比生命重要很多。

在有些人眼中,就是这样。

静了一阵之后,碧瑶忽然动了,仿佛有些‘找死’的样子,向着小花的方向,意志坚决的迈动了脚步,擦掉眼泪走了过去。

虽然小花的力量所剩无几,可是在玄天妖珠的帮助下,也足以杀她了。

碧瑶知道这一点,可身体还是向着小花的方向,靠近了过去。

在小花的惊讶之下,她缓缓走动,停在了小花的身边,相距仅仅之是一米之隔,是个小花伸手就能伤害到她的距离。

“寻死么?”小花靠着一块巨石坐着,低着头,冷冷淡淡地道了一声。

碧瑶擦掉了面上最后的泪水,在小花面前不服输一样的坚强着,问道:“他去了哪里?”

“我的世界。”小花轻轻一笑,抬起头来,胜利地说道:“一个我和他的世界,不会再有人破坏。无论是你这个魔教的妖女,或者是那个正道的青云首座,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一次。”

“你要困他多久?”碧瑶面无表情的淡淡问道。

“嗯?很久很久吧……”小花笑着,面色微微变得冷厉了一些,道:“只要能让他离开正魔之士的追杀,让他平安,就算是困,我也要保护他永隔尘世,不受伤害。”

碧瑶定了定,肃声道:“你正在伤害他。”

“我在保护他,我不能再让他死在我的面前!”小花猛然大叫起来,厉厉说道:“我在死泽放他离开,我以为他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可是你们正魔两道变化的如此之快,绝神岭对他造成那样大的伤害,我不能再让他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我要他活着!现在只有我才能最好的保护他,让他活下去!”

“他不会快乐,更不会感激你。”碧瑶轻轻地摇头,痴一般的轻笑了一下,道:“只有让他自己选择,无论生死,才会是他最想要的。”

“任你如何辩说,我都会留住他。”小花狠狠地把面容冰冷了起来,坚坚地说道:“我也不会让你们再见到他,你们这两个让他伤心的人,我会让他永远忘记你们,不会再提及与你们有关的只言片语。他最后只会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我都留不住他,你更不会。”碧瑶轻轻道了一句。

凶念霍然大起,小花猛然伸出虎爪,一击打在碧瑶的胸口上面,一下将碧瑶的身体打飞出了两米之外,碧绿的身影趴着落下了地面。

小花赫然愤怒的大叫道:“会留住的!纵然他想回来,他也没有办法,我已经隔绝了两个世界之间的所有通道,现在只有我才会通往两个世界之法。”

小花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轻轻的像是对自己诉说一样,叫道:“我不会放他回来,随着时间,他一定会喜欢那个世界,然后自愿留在我的身边,最后我们永远的在一起。只有我给他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你的选择,是最好的……”碧瑶握着胸口,喘着气说道:“……但不是他想要的。”

小花凶火再起,立刻站起身体,指着碧瑶大叫道:“胡说!我的选择不是他想要的,难道你的才是他想要的吗?他和你在一起,也一样会死!你没有保护他的能力!只有我有!所以我才是他的选择!”

碧瑶决然的摇着头。

坚持!努力!

身体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动作迟迟钝钝,十分的缓慢。

“只有他自己的选择,他才会开心……”碧瑶微笑着,坚决着,立正了身体对着小花,决言道:“我不能给他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让他走他的选择之路。”

话语一顿,碧瑶惨然一笑,道:“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吧……”

小花一呆,看着碧瑶不寻常的架势,惊言道:“你想做什么?”

“与你、一起……”碧瑶正要说着,忽然胸口一亮,一股暖暖的力量,突然从她的胸口之处流转了起来,光亮也快速大了起来。

两人同时一惊。

碧瑶把手放在胸口,轻轻地摸索了几下,再拿出来张开手,手中已经多了一颗发着血色红光的珠子,光芒且越来越亮。

这是,张小凡送给她的血玉精珠!

怎会在这时突然亮了起来?

正在疑惑间,血玉精珠之中的星光转动,快速排成一个方阵,然后向外面猛然射出巨大红光,滚滚血气在血玉精珠里面翻滚爆破而出,在碧瑶的身边漂浮而出,又快速聚合,血雾凝聚成型,凝成了一个三米圆形的小型血阵。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轰然翻滚出熊熊血光,如同在天空之中燃烧的血水,在下方小型血阵的归引下,巨大血气破空而下,巨大的血虹气势,如同一柄长剑啸直穿下,穿破了虚空,打碎了天空相隔的结界。

气势直接接下,落入下方的小型血阵之中。

如一条虚空而现的通道,下接血阵,上连天宇,连通了两个世界的道路。

一条血色的通道……

妖明玄界的小山上。

张小凡同样站在这样一条天地相连的血色通道之中。

“人王?”青虎惊恐着,看着张小凡身上发出来的力量,小声问道:“您、您要去哪里?”

“妖王随后便会回来,你告诉她,我谢谢她,但是我永远不会再来这里。”张小凡肃声说完,随后这一道血光直冲天空而去,带着里面的张小凡,光芒随之没入了天空之中。

然后,红光消散,天空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他……

……竟然走了?

青虎左顾右看,一脸还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狐岐山深谷。

血色的通道之中,一道血光在天空之上猛然冲下,直接冲进了下方的小型血阵之中,然后血色血色迅速恢复,在两个女人同样惊讶的目光之中,血光凝聚出现了身体,然后手、脚、面容五官……

张小凡在血色凝聚之中,重新站了出来。

如同虚幻一样,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在碧瑶的身前,一双眼睛赫然张开,肃厉的目光,猛然看到了小花的身上。

小花的身体轻轻一震……

青云山,通天峰。

芸芸仙道诸派,所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斩妖除魔,诸多事宜各有目的。虽情由所谓万千,但是归根之由,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便是积攒功德,他日功德圆满得道,一举成为人人羡慕而望不可及的仙人。

可是成仙之人,传说至今从未见过,却仍有茫茫凡人前赴后继,追逐继承着这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曾经,正道就有这么一个天生奇才,炼器与修为相辅而成,修行之路比他人快之百倍,曾经一时成为众人仙道至颠,距离‘仙人传说’最近的地方。

然而距离‘仙人传说’最近,却也终不能踏过这最后一步。

为此最后一步,他突围百年,绞尽脑汁励辛苦练,也不能追逐到这最后的传说。谁知最后,他竟然还生成了偏激之法,大胆试用新法却不料一朝失足,失败后居然变身成魔。

由仙成魔!

而魔,又如何成仙?

为此,他懊悔不堪,每每尝试解救之法,却又屡屡失败。

失魂落魄之下,他一机缘巧遇,悟出了又一个胆大妄为,且又骇人听闻的方法,便是炼制出一个世间前所未有过的强大仙家法宝!

世间第一的强大仙器,借此驱散自身魔障,若是巧然,料不定还有飞升之望。

狂喜之下,他也不曾料想任何后果,就一意孤行起来,开始搜罗各种世间的奇异宝物。或许是黄天不负,他几番辛苦的苦苦寻找之下,历经千番辛苦,万般算计,才终于找全他的所需之物。

随后,他又在南疆的十万大山之中找到一个安静之所,他便马上运用他所无人能及的炼制之法,开始炼制这件震惊于世的仙家法宝。

乃是一个灵力至强的珠子,他为它起名为玄明珠。

可是此一炼制开始,便进行了百年之久,其中从未停歇。

终于在第一百三十三年,也是玄明珠即将炼成的这一年。他以为世间都已经把他淡忘了,可是谁知中原正道突然大批来此,而且见面就不由分说,就直接开始了一场他始料未及的灾难,也是一场名叫诛魔之役的围剿。

这一战,是他最为仇恨的一战。

这一战,也是他刻骨铭心的失败一战。

这一战,最后寡不敌众的他身负重伤,玄明珠在最后一刻也被打落下来,成仙驱魔之愿,百年努力一生之功,刹那间全部毁灭。

毁于那些,与他素无恩怨的正道之手……

奄奄一息的他死里逃生,连夜逃进了死气绝谷,在一石洞之中,把自己的满腔仇恨与不甘,全部刻在石壁之上,并留下未炼成的玄明珠和几道修道密卷,叮嘱后人若是习他之法,必要回归中原为他报仇雪恨。

最后,他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号,原名赤铜仙人,后被世人称作赤魔。

留字完毕,他也再次被人发现,在死气绝谷之中直至战死。

随后不知过了多少年,终有一机缘之人发现了这个山洞,并以他留下的秘法和死气绝谷之中的玄明之火,创立了万兽族。然而此人并非天才,终至一生修为也难以突破他的修为,最后也没有为他报仇,随后数代万兽族族长,更是对他的话不加理会,致使他的仇恨遗留千年。

兽人王未成族长之前,也就知晓了他的事情,可也只是对他同情而已,并未太多仇恨。

直到后来,虎平谷之战的发生,兽人王才立志继承了他的仇恨,以其秘法与玄明珠合体为一,延续仇恨直到了今天,才终于开始了大肆对中原正道的报复。

今天,兽人王终于站在了象征着中原正道之首的青云门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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