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拿西瓜刷牙洗脸吗?你好歹也是大英帝国子爵阁下,有点形象好不好。”
“好,好就让你把我那份都抢了,放下那块,那是我切的,籽少。”
好歹让这两个世界上势力范围最大帝国和人口最多帝国的两位青年高官显贵不再争抢一块籽少的西瓜了,因为度娘飞过来一把菜刀把那块牙牙给切成两块,两个家伙一人抄起一块就填进嘴里,然后各自摸摸圆滚滚冒着寒气的肚子,舒服的呻吟一声,倒在竹子躺椅上,不过吴宸轩倒在了他自己的躺椅上,阿尔弗雷德一屁股占据了老弈劻的地盘,弄得老王爷也只好屈居锦墩了。等着翻译和门房都被执勤的训导队员带出去治疗下巴脱臼的问题,阿尔弗雷德好容易从躺椅上欠了欠身子,刚刚够把一个信封递给吴宸轩的,吴宸轩这厮也瘫在躺椅上,接过信封,抽出来看看,又把花花绿绿的纸片塞了进去。
“你小子没吃回扣吧?”
“滚你的蛋,我堂堂大英子爵,能看上你那几个英镑?”
“不是吧,这可是7位数啊,我才不信你小子不动心呢?老实交代,黑了老子多少英镑?”
“啊,这一季度上了7位数了,法克,早知道该给你换换,反正我手里也有个七八十万了,说不定一把就翻番了。”
“装的跟真的似得,你小子不偷看才有鬼了。是不是把那个7改成1了。”
“七百万,你知道大英帝国一年才多少财政收入,你当是鹰洋呢。一季度一百三十万就不少了”
弈劻听着都眼晕,敢情这大英的子爵上赶着来送钱的,听着还不是第一回了,一季度就是三个月,什么买卖三个月就能弄一百多万英镑?莫非吴宸轩和英国人垄断了烟土贸易?合着自己这个铁帽子王爷一年拼死拼活的忙活还不如这俩烟土贩子一个月的开销。
“行了,吃回扣就吃吧,老阿,有个事情你帮着你哥我办了。”
“嗯?办了,办谁?”
“王文韶、鹿传霖、额,还有铁良和荫昌那两个兔崽子,就算是拳匪余孽吧。让你们的大使给总理衙门递个片子,就说刚刚抓到证据,证明了这几个王八蛋都是当年支持拳匪戕害各国公使的幕后黑手,要求大清交出这些人犯,交给天津的联军驻军明正典刑。”
“嗯,有点不好吧,毕竟拳匪都过去两年了。”
“这抓拳匪还有诉讼时效吗?”
“嗯,好像没有吧。”
“那不结了,刚找到证据嘛,除恶务尽,对我大清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弈劻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见过栽赃陷害的,但是这么红果果的当着王爷面儿就和洋人商量构陷满汉大臣的,也太没个底线了吧,弈劻都觉得自己够下作的了,但和这位比起来,弈劻突然觉得自己高尚纯洁的比得上家庙里打小修行的姑子了。
见阿尔弗雷德一脸为难,吴宸轩知道这家伙又上了傻劲,拿根锄把就穿线--当针了。赶紧隐蔽的给他挤挤眼,阿尔弗雷德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明白不过演戏给那边的老家伙看看。
“算了,好像也是,老子又不是对付不了这几套下水,对了,你小子压在身子底下的大袋子是
啥,是不是老子的分红,你给昧下了。”
“额,我差点忘了,这是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的聘书。”阿尔弗雷德很是干脆的拿起袋子递给吴宸轩,这次吴宸轩好歹挪了挪他的大屁股,把聘书接过来,打开看看,突然冒出一句让老王爷满头虚汗的话:
“嗯,贵国是不是有这个规矩,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是可以申请双重国籍的。”
“当然了,我们大英帝国对科学界人士的重视是无与伦比的,院士是可以申请直接觐见女王陛下的,地位不在我这个子爵之下。怎么,你要申请大英国籍吗?放心,包在我身上,就凭你在航空*器、医药和那个天才的“标准-蒙塔古体系”这几个方面的建树,我敢说申请大英国籍,分分钟的事情,说不定首相阁下都会亲自接见你呢?”
“说的跟唱的似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大英帝国万*税,我要是入了籍。恐怕最先欢迎我的是那些税务官吧,别的不说就标准系的工厂你们每年都得收个几十万英镑去,那里像我们大清啊,我在山东藩台上坐着,每年给个万把两就算是对得起朝廷了。哎,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宸轩老弟是我大清不世出的少年英才,断不会被尔等蛊惑,背弃祖宗籍贯的。”
“还籍贯,几年前不也是个外籍人士吗,还是南美的土著呢。”阿尔弗雷德知道没办法和老弈劻交流,干脆装没听见,自顾自的端起一杯冰镇的可乐喝着。
“爷、爷,懿旨到了,赶紧收拾收拾接旨吧。”随行的师爷进来禀告,几个下人一阵子忙活,香案摆好,阿狗阿猫的统统撵走,连满头杂毛的洋大人也的被迫回避,不过老阿已经很自觉的端着一大瓶可乐进了书房,搬了个马扎,坐在窗前一脸惬意的观看我们院子里的民俗表演。
“山东布政使吴宸轩接旨。”一个满头大汗的太监跟着几个歪瓜裂枣的黄马褂侍卫进来,看来是从颐和园一路赶过来的。旨意很简单,老佛爷今天有空,偶尔想起还有山东布政使这么号人物,让吴宸轩速速进园子见驾,至于见驾后的安排吗,是升官发财还是抄家灭门就得看答对的如何了。
书说简短,吴宸轩一身袍服也不用换了,给几位传旨的天使几十两打赏,就带着度娘上了马车,一溜烟就奔西北边的官道去了,甩下了几位正在喜眉笑眼的数钱的太监和侍卫。这下子可算热闹大了,一般的官员甭管官阶大小都是乘轿子,传旨的几位怎么着也能赶得及复命,让门禁的弟兄们有个准备,谁知道这位爷手头倒是阔绰了,但是脾气也太急了点。这下子几个黄马褂哭都找不着调了,传到宫里去不被二总管给扒了皮去,传个懿旨都能传出花样来,以后这样的肥差怕是轮谁也轮不到他们了。
还得说是经过风浪的老王爷,弈劻先反应过来“猴崽子们,咋还愣着,赶紧的上马追啊。”见几个人没动弹就明白了,敢情几位全是靠脚侩的,上哪儿找马呀。弈劻一看,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吩咐院子外头的几位王府侍卫把马先借给几位宫里的黄马褂,好歹追的上马车,有一个回去复个命也行啊。等这帮二货上马去追吴大人的车驾,弈劻老头子越想越可乐,干脆到书房里跟阿尔弗雷德商量
着,讨了点那个劳什子怡神可乐尝尝,猛哥丁的又想起那几位黄马褂满京城里拼命追马车的窘态,一口可乐没咽下去,喷的满院子都是。老王爷也顾不上擦嘴,乐得出溜到台阶上,眼泪都笑出来了,心里话这位吴宸轩大人也真是大清官场的一朵奇葩,连觐见的程序都搞不懂就敢进京。等弈劻笑够了,抬头见几位家人和戈什哈都一脸忐忑的在四周候着,管家更是扎煞着两只手不知道是该搀扶老王爷先起身呢,还是赶紧给弈劻捶捶背顺顺气呢。弈劻脸色一肃,轻咳一声,一帮子僵在那里的下人都像是上了发条,各自忙活起来,人人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木然,仿佛刚刚不过是插播了个广告而已。
再说这时候的吴宸轩虽然被拦在园子门口(要不是穿了二品官服,就凭驾车直闯宫禁的罪名就已经被当场击毙了),但是庆王爷借的马还算给力,一个黄马褂下马的时候差点一头栽在地下,多咱这八旗的爷们已经没上过马背了,好吗,这一趟赶,都撵上八百里流星急报了。有了内廷传下来的凭据,吴宸轩很快就进了园子,在清逸厅的门口候着。
“吆,这不是李老哥的把兄弟吗?”一个满身香粉味的大马脸凑了过来,正在靠着树阴凉儿里打盹的吴宸轩一个激灵,差点没给这货蹬出去。“嗨,这些猴崽子们忒没礼数,虽说现在李老哥当值的少了,但看李老哥的面儿怎么也得给个锦墩啊,看把吴大人给乏的,都把官服给蹭褶子了。猴崽子,你,就是你,真没眼力价,还不给搬个官帽椅子来,让吴大人好好歇歇脚。”敢情是二总管崔玉贵,这大马猴原来李莲英得势的时候,人前人后的伺候着,李大总管刚刚过气,直接就划清界限,舔着脸去给小德张溜沟子。
“嗨,这话说的,我当是谁呢?崔二,啊,总管啊,多时不见了啊。”吴宸轩这厮的瞌睡被惊得碎了一地,一股起床气全撒在倒霉的大马猴身上。“李老哥不在这儿,就找你吧,你说这老佛爷心系天下,日理万机的,每天见的人也不老少吧。个个都在这里,坐没得坐,靠没得靠的。你说你掌管内廷营造的,也没给大家伙在这里搭个凉棚,摆几把竹椅子,最次给几条长凳也凑合啊。你放心,你不好开口,一会儿老佛爷垂询的时候,我捎带脚帮你说两句,就说咱俩的主意,也好在老佛爷面前替你表表功。”
“别啊。爷爷啊,您可不能害我啊。”崔玉贵快哭了,心里话怎么招惹这么个思维非常态人士呢?这下好了,弄不好把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都搭进去了。
“别客气,咱们谁跟谁啊,本来就是你们营造的事儿,老弟我不过出个点子而已,绝不贪功,要不就算你自个的主意?说好了啊,得了老佛爷的赏赐,今晚上八大胡同你得给哥几个摆一桌,一起乐呵乐呵,怎么样?”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拍着崔玉贵的脊梁骨,弄得崔玉贵苦笑不已,也就是这位爷,换个人试试,敢当着内廷二把手的面儿要他请花酒,这不是欺负残障人士吗?打脸啊,红果果的打脸,偏偏这位吴宸轩吴大人还一副数我对你好的熊样子,恨得崔玉贵牙根痒痒,但是还得好言好语的劝这位赶紧收了神通吧,不然这个半青真能在老佛爷面前胡说八道一番,自己就离着把工作关系转移到浣衣局不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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