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胶,补血滋阴,润肺止血。]
徐晨安没说错,徐老爷子真的是当今中医学界的业界大佬,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这一点,沈陶陶是无法辩驳的。
她只不过是做过个中医养生相关的专题,就觉得徐老爷子的名字是如雷贯耳,不少知名专家都是他老人家带出来的学生,她还残存了点职业病,能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人物,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约个专访。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但这绝不不足以抵消掉徐晨安对她的欺骗。沈陶陶气哼哼地跟他咬耳朵:“徐晨安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徐晨安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亲昵地贴在她耳边说话:“惊喜吧?这可是你自己摔了的,不怪我。”
相处得久了,沈陶陶才能发现他这人深藏不露的腹黑体质,原本以为是找了个清风霁月般的人物,哪想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一个如此善于给人挖坑的心呢?
可是恋爱都谈起来了,现在说退货也来不及了,沈陶陶除了大呼上当,也再没别的法子了。自己找的男朋友,哭着也要处下去。
“那你也得提前告诉我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沈陶陶气得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句话。
徐晨安起身去里间端了水盆过来,让沈陶陶洗了手,他又把盆里的水倒掉,回来在她身边坐下。
茶几上有水果,徐晨安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皮。他的手不是很方便,手上握着苹果,不太能使得上力,因此动作有些慢,但沈陶陶看得依然很入神。
她对长得好看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哪怕有天大的不满意,只要看着徐晨安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火气就先自己消了大半。
尤其是他现在这副略显生涩笨拙的样子,看得她心尖上一阵阵的刺痛,哪里还舍得再跟他发脾气啊。
徐晨安也是吃准她嘴硬心软这一点,很巧妙的动作,就成功地替自己化解了危机。他的动作虽是艰难了些,但刀工依旧不错,很快就将苹果去了皮,递到了沈陶陶的手上。
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的沈陶陶,直愣愣地接过了苹果拿在手里,眼神却还落在徐晨安的身上,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徐晨安擦干净手,瞟了眼在一旁看热闹的老爷子,眼神里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哄好炸毛的女朋友,他现在可是在爷爷面前扬眉吐气了,谁让他老人家总是嫌弃他笨嘴拙舌,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徐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除了有些驼背,其它的都还好,耳聪目明的,借着泡茶的功夫,早就将两个年轻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中。
他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的,俩人之间的小互动啊,可是都透露着一股子的黏糊劲儿呢。老爷子盼着孙子找对象可是盼了好几年了,现在竟然毫无预兆地将人领进了门,他可是乐见其成。
茶煮好了,徐老爷子亲自替沈陶陶斟茶,搞得沈陶陶受宠若惊的,脸都羞红了,连连说使不得。
徐晨安也有些日子没回来过了,跟爷爷随意聊着家常,又讨论起了刚刚结束治疗期的那位大人物的病情。
这倒是没沈陶陶什么事了,她大大地松了口气,又觉得没有事情可以做,幸好徐晨安刚刚还塞给她一个苹果,于是就一口一口地啃了起来。
苹果又脆又甜,清爽多汁,沈陶陶啃得起劲儿,注意力被分散了,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其实哪有什么病例可交流的啊,祖孙俩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给B市那位大人物开的药方,都是他们这么讨论出来的,情况已经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之所以谈起这个,也不过就是想给沈陶陶一点缓冲的空间,老爷子善解人意,看向小姑娘的时候,眼底都蕴含着笑意。
这丫头啊,看着就讨人喜欢。
等沈陶陶有一口没一口地吃完了苹果,徐晨安再自然不过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苹果核,替她丢进垃圾桶里,再递上一张纸巾给她擦手。
“丫头伤到脚踝骨了?”老爷子也听徐晨安简单说明了情况,关切地问她。
沈陶陶颇为不好意思地点头:“嗯,下午不小心摔倒了,骨折了。”
老爷子点点头,指挥着徐晨安将人抱到里屋的**,他亲自替沈陶陶做了检查,顺着骨头一点一点地摸,摸清楚了她的伤势。
骨折的问题可大可小,轻者直接调整复位就可以,严重的却是需要动手术。
老爷子是传统的老中医,最是不喜欢西医拍片子的那一套,因此徐晨安一开始就没把X光片拿出来,而是由着老爷子自己手诊。
像沈陶陶这样的情况,伤得还算是比较轻的,首先需要调整复位错位了的踝关节,对齐骨折面,内服或外服药物,消除验证水肿及皮下出血,再用护具或绷带固定骨折处,加以静养。
摸骨、整骨的流程老爷子就是闭着眼都能顺顺当当的完成,可徐晨安站在一边却还是跟着一起紧张,就怕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
老爷子的手背上布满了褶子和星星点点的老年斑,但掌心却是温热而柔和的,他轻摸细按的,仔细地捋着骨折处,将错位断裂了的骨头整回了原位。
也不过就是三两分钟的功夫,老爷子就停了手,直起腰来捶了捶后背,将位子让给了徐晨安。
徐晨安也不客气,半点都没顾忌着爷爷的面子,亲自上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完全复位,面部紧绷着的肌肉线条这才放松了些。
“你小子啊!你的整骨术也是我教的,我亲自出手,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老爷子笑着睨了他一眼,嘴上是嫌弃着的,可其实半点都没往心里去。
“徐爷爷……”沈陶陶在长辈面前一向是脸皮薄的,一改私底下话多不正经的样子,现在说个话都要提前想半天,就怕给老人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丫头,你说你啊,多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看上了他呢?我是真想不到,这臭小子还能把这么好的丫头给追到手。”老爷子拿出绷带提她缠在伤处,一圈一圈,勒得很紧实。
沈陶陶脸红,不情不愿地道出了事实:“其实……是我主动追的他。”虽然是坦白交代了,但她心里也是一点谱都没有。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啊?
老爷子却显然不这么想,一巴掌就拍到了徐晨安的后背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连追个女孩子都不会,真是个木头脑袋!万一人家沈丫头不要你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说着,话头一转就落在了沈陶陶的身上:“沈丫头啊,爷爷跟你说,他要是欺负了你啊,你就来找我。不用不好意思,爷爷替你收拾他!”
徐晨安哭笑不得:“爷爷,我还在这儿呢,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还拐得这么明显啊。”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冷哼了一声,将药箱丢给了徐晨安:“那你自己来!我不管了。”
徐晨安接过未完成的工作,从箱子里找出瓶瓶罐罐,用刷子将里面的药膏搅拌均匀之后,在纱方上厚厚地涂了一层,就成了自制版的膏药。
他问沈陶陶:“这是我们家祖传的膏药,强筋壮骨的,要不要现在就敷上?”
沈陶陶迟疑了一下;“敷上是不是就不能沾水了呀?”
徐晨安点头:“两天换一贴药,贴着就不能洗澡了。”
今天先是跟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又在医院里好一通折腾,沈陶陶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细菌,哪哪儿都不干净。于是还是决定让徐晨安将膏药打包给她带走,她回家洗过澡再敷上。
“你把注意事项都跟丫头交代清楚,我去让阿姨准备饭菜,你俩吃了饭再走。”有徐晨安在,老爷子很懂行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整个卧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陶陶又坐在**,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那个……你也坐呀,站着不累吗?”沈陶陶吞了吞口水,拉着徐晨安在床边坐下来,边说边想要往里面挪出一块位置来。
她挪动不方便,徐晨安制止了她的动作,自己绕到了另一侧床头坐下,离她紧了些。
“其实,这是我的卧室。我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一直住在这里。”他的声音很轻,环视着四周他再熟悉不过的陈设,主动跟沈陶陶讲起了曾经。
大抵是因为过去的种种不尽美好,他从来就是一个不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可坐在这个他从小生活过的老房子里,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触及到了内心的柔软。
“我知道。”沈陶陶往他身上靠了靠,声音也是软糯的,“看这陈设,我就知道该是个男孩子的房间。”
除了他们身|下的这张老式红木床,整个房间里最惹眼的,就该是那一柜子的书了,用“卷帙浩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果然学霸都是从小养成的啊。”她感慨,“也不知道这种基因会不会遗传。”
……
小剧场:
徐医生:你想遗传给谁呀?
沈同学:你想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徐医生:哦~
多么富有深意的波浪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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