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合雾集篇)
这世上有很多条路,可以是平平淡淡直到生命枯萎,喧闹着来,安静的去。
也可以是为某个目的奋斗,燃烧着岁月,犹如夕阳最终落下,归于平静。
我出生在一个边远的农村,在我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一年,老张家流落在外的血脉张亭之回村,在村里人的见证下,认祖归宗。
而事件的起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老张的坟头,在那天过后就被刨开了,里面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当时我还小,所以也思考不了什么,事后也只能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些细节。
所有人都说,老张的坟,非常奇怪。
一般来说,可以通过坟墓刨开的洞,来推断这洞的开口方向。
但老张的坟,开口是内大外小。
比如在外面挖一个洞,外面是先扩大,最后越挖越小的。
也就是说,老张坟上裂开的洞,是从里面往外挖的,内部没有其它暗道,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尸体自己打洞爬出来的。
这件事造成的恐慌不小,不少人被吓得晚上不敢出门,只有几位和老张关系好的老人,决定晚上去给老张守坟。
一共九人,就算真有什么盗墓的,也不好下手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所有参与守夜的人,全死了。
九人,加上原先死去的老张,一共十具尸体,全都跪在了村里的祠堂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甚至表情也十分平静。
丧事很快便办了起来,九户人家,一时间,哀嚎和唢呐声传遍了村子。
守灵的那个晚上,父亲忽然出现在我房间,跟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小林,一会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乱跑。”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离开了。
在现实与梦境的恍惚中,我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了窗外。
那是前不久才认祖归宗的张亭之,而他,却是被一个怪异的人抓着。
那是一个浑身皱巴巴的,惨白无比的人!
“世道大乱,时间不多了,世道大乱,时间不多了……”
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抓着张亭之,消失在了夜色中。
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看到他们。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七年了……
在解决我们身上的问题后,我们便带着赵洛仲回了玉溪。
我那店铺有条不紊地经营者,白七作为我们第一个伙计,在店铺里也算清闲。
时间到了六月中旬,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
睡在老房子里,我时常想起以前的事,夏天是很炎热的,我唯一期盼的,便是晚上在院子外的树下,听爷爷说一些玄乎的故事。
那些故事,现在想来,虽然比较灵异离奇,但里面很多逻辑竟都是说得通的,只是小时候的我完全没用注意到。
躺在**,我记得,小时候夏天又热又有很多蚊虫,所以晚上爷爷总会守着我,在凉席上放置几个凉水袋,帮我赶蚊虫,一定要等我睡着后才走。
想着想着,心里也是一阵悲伤,差点哭了出来。
深夜,我迷糊地睁开了眼,温度也降了下来,甚至有些清凉。
山里大多有晚风,但这也确实够凉快的。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有个人正站在我床头,一动不动。
母亲?
我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去,借着微弱了月光,这人还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有些苍老。
我莫名有些心酸,想到母亲这些年一个人很不容易。
但随着目光往上移动,我敏锐地发现,这人的身形,并不同于母亲。
我仔细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腐烂的脸,皮肤干瘪如同枯树,渗出许多尸液来,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欢快地爬动。
这赫然是我爷爷那张脸,即使腐烂不堪,我也立马认了出来。
紧接着,我看到他的嘴动了动,发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两个字。
“快跑。”
“唔……”
我猛地坐了起来,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左右看了看,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呼,好几次了,难道老爷子在托梦?”
天还没亮,我伸手拿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五点多。
这么下去也睡不着了,索性在**坐起玩了会儿手机。
到了六点,我便起来洗漱一番,简单煮了碗面。
在院子里坐着,我想起之前,赵洛仲告诉我的那件事。
上一次在京南,张辰安的尸体被弄出来后,我们一个不小心,在那个雨天给弄丢了。
但赵洛仲告诉我说,张辰安的尸体,回来了。
不仅如此,尸体还带回来一条重要的信息,而这条信息,便是让赵洛仲,逃离那个地方。
或许那天听赵洛仲说这事后,就在我心里埋下了好奇的种子,所以才会做出这诡异的梦来。
赵洛仲对这条信息的理解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这件事会影响到他,或者很多人。
他在重新下葬张辰安的尸体后,特意翻阅了自己父亲留下的那些本子。
他发现,在本子里,无数次提到一个契机,记录里也并没有说明这个契机是什么,似乎他父亲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个契机来临的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世道大乱?”我喃喃道。
这个词,在我六岁那年就听到了,要发生的话,这么多年,也早该发生了。
我揉了揉额头,这些事实在伤脑筋,还是等回城里再做打算,白清风那特殊的脑回路,没准能想出不一样的可能来。
吃完面条后,也没什么事做,我便出门散散步,就当活跃活跃了,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线索。
村子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大部分都是种地的农田。
这个点,还没什么人,大多都还在梦里。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在远处的田坎上,正有个人。
一开始我以为是不是起早来种地的,但等我看清后,并没有发现那人带着任何农具。
反而这个人,还有些奇怪,浑身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就连脸上也戴着黑色的口罩。
六月的天,狗都热得跑不动道了,这人这么一身儿,难道有什么严重的皮肤病,不方便展示?
那人行走的方向,是朝着山上的,那上面不少田地,也有好几户人家,白清风他家,就在那上面。
或许是因为好奇,鬼使神差的,我也朝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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