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逐渐烧成灰烬的名单,就如龚沁心里想的那些美事一样。
一开始火光冲天,但是最终,都是要化为虚无的。
龚沁立即跪下来,抱着朱冲的腿,哭着说道:“朱郎,为何要如此啊?”
朱冲不屑一笑,那笑容让龚沁心惊胆寒。
朱冲问道:“五姑娘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吗?”
龚沁当然知道了。
朱冲这么做,当然就是在告诉她,这份名单,根本不重要了。
她所有的依仗,都会与这张废纸一样,化为乌有。
龚沁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现在就算明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龚沁哭着说:“奴家真的爱慕朱郎,真的想为朱郎生儿育女,以朱郎为尊,为荣,朱郎……”
龚沁只能用女人的手段,与朱冲纠缠,她想着,朱冲再怎么无情,毕竟,他们也是同床共枕一场。
朱冲倒是没有着急对龚沁做什么,而是坐下来,打开食盒,说道:“吃吧……”
龚沁这个时候,那还有半点私欲?
她深刻的知道,这食盒里的糕点,可不是什么美味的点心,而是最后一餐的毒药。
吃完了,只怕,是要上路了。
她可是比她母亲要精明,也懂局势。
那封信拿出来,就在告诉朱冲,他们与外人勾结,做了祸害家族的事,是要所有人的命啊。
之前,朱冲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但是现在,那封名单烧了,就代表,他已经不需要妥协了。
那以朱冲的性格,她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她已经有所遇见了。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回头,却不见自己母亲的踪影。
之前母亲可是在房间内的,刚才,她一时兴奋,居然忘了这茬了。
现在人不见了,只能代表一件事。
龚沁梨花带雨地抓着朱冲的手,哭着问道:“朱郎要杀我吗?”
朱冲捏着龚沁的脸,说道:“吃东西,别说。”
朱冲说完便将一块姜糖塞进龚沁的嘴里,那龚沁无奈,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咀嚼着这甜如毒药的姜糖!
朱冲拍拍手,冷声说:“你呀,是很聪明,知道这封信要是真的如你母亲那般愚蠢,送到外人手里,只怕,整个龚家上上下下,又要被杀个干净,那王子昔只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只要这封信到了京城,禁军一到,你们就算不死,也是他手里的玩物,被折磨致死。”
龚沁立即说道:“朱郎,奴家正是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所以,才果断阻止了母亲,奴家也不是有意要威胁你的,奴家真的是爱慕朱郎,以朱郎的才智,必定能看出来奴家的真心的。”
朱冲轻抚龚沁的脸颊,龚沁立即紧握,满眼都是娇媚与柔弱。
只是朱冲冷声说道:“若是不知道,只怕,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洒家是真的不喜欢被人这样威胁,更讨厌被人如此算计,而且,还是洒家从来没有想过要防备的主家,五姑娘实在是让洒家痛心啊。”
龚沁立即哭诉道:“奴家再也不会做了,朱郎,奴家发誓,日后再也不做这等愚蠢的荒唐事了……”
朱冲觉得这五姑娘是真的聪明,局势看的明白,态度放的端正,比那些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妄人,要聪明的太多了。
朱冲随即问道:“那这婚书,你还要洒家签吗?”
龚沁二话不说,直接将婚书丢到炭炉里,连通大娘子的婚书,也一同给烧了。
龚沁立即说道:“奴家不敢了,奴家能做朱郎的妾室,已经满意了,朱郎,给奴家一次机会吧?”
朱冲看着龚沁这幅姿态,心里倒是后怕不少,这种人,是最可怕的,若是这个时候求得一二生机,逃出生天之后,再把那些罪证拿出来,到时候,真的是回力五天啊。
朱冲起身,走到火炉前,看着那烧成灰烬的婚书,十分忧心问道:“五姑娘,你且告诉我,这书信,名单,是否有备份,暗中安插的是否有出去通风报信的人手,是否,有两手打算?”
听到朱冲的话,龚沁真的慌了,这个时候,才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因为她不论怎么说,朱冲都要杀她。
因为,只有杀了自己,才能最保险。
现在龚沁有些后悔自己表现的太过聪明,太能算计了。
因为,自己如此能算计,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后路呢?
是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龚沁却强硬起来。
哭诉道:“朱郎,你若是想要奴家的命,奴家给你便是,但是,你不能诬蔑奴家,奴家是真心爱慕你的……”
对于龚沁的痴心表白,朱冲倒是浑然不在意。
之所以现在还拿着婚书与玉佩,来与她纠缠,只是为了防一手。
朱冲二话不说,将龚宗元的佩剑丢在地上,冷声说:“那,你便自裁了吧,你不死,洒家不放心。”
龚沁看到那佩剑,心,凉透,这该死的臭男人,真的是狠辣如蛇蝎,什么夫妻一场,什么情义,都是狗屁。
他只管自己的江山大计,误他的人,都得死。
但是龚沁却在内心更爱这种狠辣的男人,她最是瞧不起那种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男人,那种男人,是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的。
龚沁只是可惜,自己自作聪明,断送了大好的姻缘,若是自己不那么贪心,做他一个妾室,想来,也能慰藉一二。
只是眼下,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龚沁抓起来佩剑,拔出来冰冷的宝剑,但是,这宝剑再冰冷,也不如她现在的心冷。
龚沁梨花带雨地看着朱冲,哭着说道:“朱郎,奴家怕疼,手没有力气,你帮奴家一把吧?”
龚沁双手颤抖着,将宝剑双手呈给朱冲。
但是朱冲却冷酷说道:“五姑娘,洒家的手,不想沾了肮脏的血,所以,不太方便。”
朱冲的冷酷,让龚沁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多么的狠毒,一般的人,是休想进入他内心分毫的,即便此刻自己都要死了,求他给个痛快,他也不肯。
如此绝情的人,当真是让人痛恨。
但是龚沁却说道:“奴家不怪官人,只怪奴家自作聪明,此生,是与官人无缘了,来生,再做官人的牛马吧。”
龚沁说完,便举起宝剑。
含恨,自刎!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