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简单粗暴的办案方式

两人离开刑部衙门直奔秦中棠所说的那位吏部官员的家，进了门一问那人却出去会友去了，叶无双撩衣袍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椅上看了一眼秦中棠：“限你半盏茶时间问出他的具体去向。”

秦中棠自是惟命是从，立刻询问几个下人，可惜都不知道，他马上唤出了院里所有人等，包括老爷子、大奶奶、少奶奶、少爷、小姐等人全部到齐，他只说了一句话：“大人可能被人追杀，我二人奉命保护大人，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找不到大人则必有性命之忧！”

这下众人乱了套，哭喊的叫嚷的说什么的都有，这是一个普通官员家庭，没经历过这种事，俱都吓得六神无主，最后终于有一个贴身小厮哆哆嗦嗦说出来：“老，老爷去了翠云楼。”

这一下众人又炸了，大奶奶少奶奶几房小妾哭天抢地，纷纷责怪老爷不是东西，家里这么多女眷守着还去那种地方。叶无双一听就明白了，不由笑道：“你们老爷还真是好兴致，这天还没黑呢就去喝花酒了。”

两人撇下众人扬长而去，叶无双着实夸了秦中棠几句，不用威逼利诱，简简单单套出结果，还是有些手段的。秦中棠谦虚了几句，只说眼见钦差大人办事雷厉风行，自己也是急中生智。

翠云楼的生意很是不错，此时已然高朋满座，叶无双进门只说了一句话：“爷要包场！”便强占了大堂中的一张桌子坐下来自斟自饮，他倒是想低调一些，可秦中棠还穿着刑部的官衣呢，怎么也低调不了，干脆来横的吧。

秦中棠也自觉失策，可此时已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揣摩着叶无双的意思喝道：“刑部办案，所有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所谓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在这种地方，你的官职便是比人家高也不敢阻拦办案，于是众人轰然四散，胡乱穿上衣服奔了出去，这下翠云楼可亏大了，所有人都没结账，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泡汤了，老板不在，老·鸨本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凭她多年看人的经验就知道两人不是来打秋风的，确实有公务在身，当下什么也不敢乱说，只是伺候好酒菜。

叶无双一直吃吃喝喝，连头都没抬过，直到秦中棠大喝一声：“田友林，站下回话！”才放下筷子向上看去。

这位提着外衣下楼的田友林正是秦中棠所说的吏部官员，听到秦中棠的喝声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是凭着家里的余荫当上了这个小官，没干过太缺德的事，换句话说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都没看清秦中棠的官阶就哆嗦上了：“下，下官田友林见过这位大人。”

秦中棠看了看叶无双，叶无双又抄起筷子，只说了三个字“半盏茶”便继续低头吃喝。

秦中棠也不废话，直接问田友林是谁让他调换刑部仵作的，田友林官再小也听说过刺客刺杀皇帝的事情，后来凡是参与调查这个案子的人不是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就是办事不利辞官而去，他一直认为自己跟这事没什么关系，现在被人问到头上吓得立刻就跪了，像一滩泥一样堆在地上，他是真怕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法回答秦中棠的问题，跟这事沾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瞪着眼睛只会念叨：“要死了要死了……”

这事本来跟吏部没有关系，刑部要换人自己调派人手就行了，只在吏部备个案就可以，如今却是由吏部发出的命令，这就有些蹊跷了，田友林是最无辜的，连跑腿办事的都算不上，就一个传话的，但他的证词却很关键，他指认谁谁就是后面的线索，当然他得说真话才行，这一环扣一环的，哪一环是假线索都会把办案人员引入歧途，等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叶无双之所以如此简单直接的办案就是想一路跑在幕后黑手的前面。

眼见田友林无法回答问题，秦中棠急得有些冒汗，叶无双“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秦中棠脑筋急转忽然一把提起田友林：“你听我说！你跟这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想保住你和家人的性命就赶紧把我要知道的告诉我！”

田友林哭道：“大人饶命啊，我什么也没干，罪不及家人哪。”

秦中棠晃了晃他：“不是我要杀你，是有人要杀你，杀你是为了保守秘密，如果你立刻说出来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杀你也没意义了，听懂了没有？”

田友林出了一身透汗，早就清醒了，此时脑子一转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说道：“是燕王左大营偏将军冯奎送来的文书，我也不过就是传个话。”

“放屁！刑部人员调动怎么会由军营发出命令？”

“是真的，文书上面盖着吏部大印呢！冯奎将军说是为一些老弱病残军人找出路。”

这倒是有可能，秦中棠点点头：“文书呢？”

“在吏部衙门锁着哪。”

秦中棠看向叶无双。

叶无双从老·鸨端着的盘子上取过一条丝巾擦擦嘴扔在桌上舒了口气：“嗯，不错，这么问话还差不多，文书就不必去取了，估计现在也没了，我办事也不需要证据，证据自会跑到面前的。田友林，你说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希望你没有骗我。”

“绝不敢欺瞒大人。”

“嗯，你可以走了。老秦，咱们也走吧，这翠云楼伙食不错吗，哎，你们都楞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好好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不过日子啦？那什么，老秦，帮我把账结一下。”

老·鸨一听他吃完就走，不是要封馆，不由喜笑颜开：“哎呦，这位大人，看您说的，您能来这儿坐坐是我们的福份，结什么账啊，赶明儿您可常来呀！”

“那就不好意思了，下回一块算吧。”

两人出得门来秦中棠的脚步已经有些凌乱了，叶无双笑道：“老秦，我观你也是有武功在身的，怎么脚下虚软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不成？”

秦中棠尴尬的笑了笑：“让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下一步行止如何，不会真的要去燕王大营吧？”

“哈哈，我又没说燕王谋反，为什么要去燕王大营？”

“您，您的调查结果不是直指燕王？以您今天雷厉风行的办案手段肯定要直面罪魁的，难道下官猜错了？”

“你还真就猜错了，我手里一点证据也没有，凭什么去质问人家？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逼他狗急跳墙而已，谁要谋反也没关系，我这么一闹他便再也藏不住，若不是饮杯毒酒自尽就只有立刻起兵了。”

“啊？”秦中棠脸都吓白了：“逼他造反有什么好？到时候生灵涂炭人心惶惶……”

“嘿嘿，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得到的授意便是如此，你以为陛下会没有准备吗？”

“下官明白了。”

“嗯，你的心性还算不错，办案经验和手段也还可以，我会向陛下禀明给你一个合适位置的。”

“多谢大人栽培！”秦中棠急忙行礼。

“罢了，你先回吧，多注意安全，我有事自会找你。”

“是，大人，下官告辞。”

秦中棠走后叶无双便悄无声息的远远跟着他，按照以往经验，参与调查刺客一案的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如果此时有人跳出来自然最好不过，要是没有自己就算遛个弯再回皇宫就是了。

秦中棠家这会儿正是晚饭时分，不过并未有炊烟升起，全家数十口人都被人绑了，以钢刀架在脖子上，每人身后都站着一到两个黑衣蒙面人，秦中棠一进院便发现不对，侧身避过劈来的一刀，三拳两脚将对方的钢刀打落在地，待见到老父和发妻被人推过来的时候不由长叹一声束手就缚。他刚被绑好，后面叶无双也晃晃悠悠进来了，见此情景扬声说道：“哎哟老秦，还说上你们家蹭顿饭呢，原来家里有客人啊，这怎么话说的，那什么，我明儿再来吧。”他说着话就要转身，背后却早已有两个黑衣人关了大门。